在纽约的这三个多月,谢今歌经历了自己这一生从未有过的痛苦人生。
和Leo相处,从无恋爱经验的谢今歌几乎毫无难度,便爱上了对方。
帅气的外表加上忧郁的气质,简直就是为少女心量身定制的致命杀器。
越在纽约待得久,她越是舍不得离开。
章凝枝几次三番问她要不要回来过年,她都搪塞过去了。
她一分一秒,也不愿意离开这个男人。
那双浓到化不开眉眼,每次望向她时,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她甘愿沉沦。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更让她心疼不已,只想不顾一切地陪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虽然Leo对她的教学很认真,也很严厉,但无论练琴多么无趣多么煎熬,她都甘之如饴。
京北小年夜前夕,她故意给Leo灌了点酒,当然,她也给自己灌了些。
她灌的酒,不是单纯的酒,在纽约这种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有些事,不喝酒她不敢说,也不敢做。
但借助酒和药,她就敢了。
当她把对方的衣服都扒光了,也不知道Leo哪来的力气,居然推开她,磕磕绊绊地跑出她的卧室。
那一瞬间,她的酒也醒了,药也退散了。
醒酒后,她去质问Leo为什么,她到底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是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体贴温柔?为什么要对她若即若离!
可Leo毫无顾忌地告诉她,自己血液里流淌着杀人犯的基因,他是个疯子!
谢今歌胆大包天,她怎么可能怕这个?
管他什么杀人犯,她全都当成Leo的借口!
想甩开她就直说,用不着找这种借口!
她对Leo大喊大叫,直骂他是个孬种!
Leo忽然冷笑起来,他把当年自己母亲有多么强势,只因为自己父亲当年稍有反抗,便如何当着他的面杀掉他的父亲,又是如何分尸的,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说给谢今歌听。
他说得很详细,细致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这是一种精神疾病,是会遗传的,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旁人那种平常的人生,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妻子和自己的孩子。
谢今歌快都要吐了,可越听,越觉得自己要更加怜惜这个男人。
对他推开自己的行为,便突然理解了,包容了。
她紧紧抱着Leo,她告诉对方,自己可以不要孩子,她正好也不喜欢小孩。
看她执迷不悔的样子,Leo无奈,说出自己这一生绝不可能再爱别的女人,他心里只会有那一个女孩。
谢今歌几乎立刻猜到那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又还可能是谁?
她早该知道的!
何疏月。
难怪当初,只有何疏月开口,Leo才愿意给她签名,只有何疏月开口,Leo才愿意给她联系方式。
想起之前讹他钱的种种,想起他收自己做徒弟的经历,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把她当傻子耍?
她整个人都快炸了。
一天之内,她的情绪几度大起大落,她觉得自己才是要疯了!
堂堂谢家四小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从刚开始她就不断向Leo示好,可他硬是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既然如此,又何必不早点斩断这份孽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得偏激,她把对Leo的怨愤转移到何疏月身上。
她立刻买了回国的机票。
在飞机上时,她便预想了无数个方案,要怎么让何疏月体会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她才好受。
可见到何疏月的一瞬,望着她清楚纯粹的眼眸,她却只想和对方拥抱。
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大嫂,更是她最好的朋友!
对方眼里心里明明都只有自己的大哥,她凭什么无端报复无辜的何疏月?
纯粹是自己不甘心!
不甘心她谢今歌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不甘心自己喜欢的男人居然喜欢何疏月!
那个哪哪都比她强的女人。
她疯狂嫉妒!她是自己和自己别扭的情绪在作祟。
来商场这一路上,她都不断挣扎,不断争辩,都快把自己撕裂了。
在看见微博上照片的一瞬,她忽然想通了,也想明白了这一点,那是她自己的苦难,是该自己承受。
这关何疏月什么事?
对何疏月的愤懑简直是欲加之罪!
谢家可从来没这么教育过她。
她叹了口气。
按灭屏幕,她正准备去找何疏月时,站在她身后的SA却突然开了口:“谢小姐,你的朋友那边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人虽然和那个销冠有点私怨,看见她居然敢推顾客,她也是吃了一惊。
对方毕竟是和谢家这位一块来的,真要出事了,那就是打了谢家的脸,他们也不好向谢家交代,自然也会跟着遭殃。
谢今歌抬眸,看向那人手指的方向。
何疏月对面那人,是封书瑶?
封书瑶今天是和李新蕾一块来的,从封书瑶把何疏月手里的包包抢过来时,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对封书瑶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这会看何疏月和封书瑶直面撞上了,她心里害怕得很。
谢屿司有多宠他这位新妻子,整个京北名流圈这会已经都传开了。
那位从来不肯对外公布照片的男人,若非得到他的首肯,那些亲昵的照片又怎么能如此高调公诸于网上?
自然是有意而为,为的便是震慑。
参加启盛年会这样的大事,他居然陪着自己这位新婚太太穿得这么胡闹任性,态度昭然若揭。
只怕就是要让大家认认清他的态度。
京北的名媛圈藏龙卧虎,真以为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那么好混进去?
她自小长在这片地方,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其中夹杂的无数利弊。
谢屿司这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何疏月就等于他谢屿司,谁也别想看轻他老婆,拿捏他老婆!
更何况当初参加他们的婚礼,谢屿司看何疏月的眼神,她又不是没看过,谢屿司绝不是冲动无脑的男人,他做事情绝不会凭一时兴趣。
他是认定了这个女人的。
若是这会跟何疏月起冲突,那不是打谢屿司的脸?
谢屿司要是震怒会如何?她心里没底!
李新蕾拉了拉封书瑶的手,低声道:“书瑶,你别这样。”
封书瑶偏头看李新蕾,冷笑:“我怎么了?想买东西还得看她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