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孟抒悦虚弱地倚靠在床上,好半晌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抚摸上肚子,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又怀孕了。
原先她和沈靳萧事后都有喝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就是怕再有孕。
但搬到白家的那段日子,在监视下,她便没机会喝那些中药,没想到竟然又中招了。
孟抒悦神色复杂,不知该怎么办。
这孩子来得压根不是时候。
再觑了眼白擎丰,感觉他整个人都快碎了。
好半晌,白擎丰才像是重新灵魂归位般,重新坐回床沿。
他温柔地拉住她的手,唇角挂笑,语气更是令她毛骨悚然的云淡风轻。
“怀的好,我最喜欢孩子了,以前我就觉得房子太大太冷清,这下好了,以后一睁眼都是孩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就连一旁的管家也听得一头的黑线,完全搞不懂自家爷说的话哪些是真的。
要知道当初白父将他外头的一个几个月大的私生子带回家来亲自培养,他就那么毫无顾忌将抱着孩子的女人一脚踹飞,那个孩子也是当场就哭不出来了。
如今却说他喜欢孩子,简直不要太搞笑。
就在白擎丰满脸宠溺地握着孟抒悦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和她憧憬着未来也要和她再生几个小孩时,外头的保镖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声音都喊破音了。
“不好了,不好了……”
“不要一惊一乍,吓到太太肚里的孩子,你立马给我自个扎成马蜂窝去!”
白擎丰紧皱眉头,怒斥没大没小的小弟。
保镖面色惨白,一股脑将楼下的事说清楚。
落地窗后的大海上风起云卷,伴随着一声闷雷在天际响起。
如火山底下的融岩翻滚,暴风雨底下的乌云压顶。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大哥大摔落在地。
白擎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下楼。
二楼门口把守了数十名保镖,门口窗户下都是拿着对讲机的保镖,将孟抒悦的房间如铁桶般围了起来。
门缓缓关上。
奶糖脸都吓白了,直往妈妈怀里钻。
大头和小头护在两人床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做好保护她的准备。
孟抒悦摸了摸奶糖的头,又将大头和小头一起搂入怀中,心脏砰砰直跳。
酝酿在喉间的话还没出口,眼圈倏地就红了。
好半晌,她松开三个她怎么抱都抱不够的奶团子,微笑地抚摸着他们,声音哽咽又嘶哑。
“如果,妈妈是说如果,妈妈和爸爸不在了,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孟抒悦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如果他们不能从港城离开,那么她的三个孩子很有可能失去父母。
但即便如此,她相信白擎丰也会因着两人的那点情分,不会去伤害她的三个孩子。
可是,她的孩子们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一想到这,孟抒悦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泡在酸水里一般,又酸又胀。
三个奶团子听到这,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直扑进她怀里搂着她不肯松手。
门外传来响声,孟抒悦赶忙捂住三个孩子的嘴。
门缓缓打开,她瞪大了双眼,见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
一楼大厅。
一群人等在厅内,身后的管家拿了把椅子放在中间,一副让大哥坐的意思。
白擎丰不耐地将椅子踢开。
“你疯了吗?你们一群人站着,我坐着,是要衬得我很矮吗?”
管家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可是我看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你看的那是什么片,脑子都看坏了吗?我们是正经商人,”白擎丰一把推开他,朝一旁拿着录像机的保镖三令五申道,“找好角度把我拍好看点,等下给你们嫂子看!”
话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踏伐而来,带起房屋一阵阵抖动。
屋外阳光刺眼,铺满半个大厅。
光圈晕开。
军绿色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逼近。
屋内阴影中的人眯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来人。
沈靳萧一身绿色军装,身后紧随其后的是和他一同整齐服装的六名同志。
七人一字排开,宛如金戈铁马,阔步而来,势不可挡。
在距离白擎丰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区区七人却有一股子七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白擎丰一身黑色西装长身玉立,岿然不动,脸色却很难看。
“你来我这,就带了这么点人?”
沈靳萧不和他废话,直接掏出逮捕令,“白擎丰,你涉嫌绑架孩童持械伤人,我跨洋而来,现在正式逮捕你,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白擎丰听到他细数的犯罪条款笑了,狂妄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沈靳萧,瞧瞧,我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就只能定我这么点罪?”
“就这么点罪,也值得你这身份的人跨洋来抓我?”
“哦,不对,这么点小事怎么能调动你这个大忙人呢,你是来找你那个给你戴绿帽的老婆吧!哈哈哈……”
白擎丰身后的小弟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沈靳萧目光冷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成拳。
警卫员在一旁扯了扯唇角低声劝他,“沈旅,你别听他放屁,忍一忍,千万不能先动手。”
可对面的白擎丰却在一阵戏谑狂笑后,依旧调笑着开口,“也对,像你这种身份哪能接受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老婆在哪里?她现在正在我床上下不来床呢,哦,回想起这些日子,啧啧,你老婆那滋味,真是……”
沈靳萧额头青筋暴起,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
警卫员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开口劝慰的话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沈旅,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嫂子才不会和那小人在一起,还什么下不来床……”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对面的白擎丰还在没完没了挑衅。
“沈靳萧,你老婆可比你懂情趣多了,她说你木讷,就跟块木头一样只会一种……”
白擎丰说着接过身旁管家递来点好的雪茄边吸边做出一副销魂的模样,“她可说我比你能干多了!”
沈靳萧目眦欲裂,额头的青筋都开始突突直跳。
警卫员只觉得脸颊涨得通红,自个的头顶都快气得冒烟了,但依旧咬牙硬着头皮劝他,“沈旅,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力王,没人有你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