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玥吃饱喝足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矜持”地用绢帕擦了擦嘴:“我得回家了。”
魏冬凝听罢失笑:“合着你是把我这当饭馆和情绪宣泄站了是吧?”
“嘿嘿,好朋友不就是这么用的嘛。”
“走吧走吧,正好我也要睡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了哈。”
魏冬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瞪着眼睛朝着钟书玥摆了摆手,半点起身送她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三个大字——她好困。
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着,今天起得又是那样早。
尤其是中午的碳水吃的有点多,让她更是困意上涌。
毫不夸张,现在只要是让她躺在床上,不出三秒钟,她肯定可以睡着。
小福送完钟书玥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房间中的床幔已经被放了下来。
床幔外还耷拉着一只脚,上面还挂着一只晃晃悠悠半掉不掉的鞋。
这事真的不怪魏冬凝。
她吃饭吃到一半时,就只剩下意志力在支撑着她了。
小福带着钟书玥离开房间后,她真的是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强撑着“爬”回到床上。
没有让鞋脱到床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小福帮她把那只摇摇欲坠脱下去,又帮她盖好被子之后,轻悄悄地退了出去。
魏冬凝一觉睡了个爽,再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
房间静悄悄的,甚至连一根蜡烛都没被点燃。
只有小五看电影的投屏微微发着光。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魏冬凝一把将小五搂了过来,脸埋在它的后背上蹭了两下。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点倦意:“现在几点了?是不是该起来吃早饭了?”
“你睡懵了吧?”小五看看魏冬凝,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八分。你睡了将近八个小时。我都怕你今天晚上又睡不着。”
“啊?我以为我睡了一天一宿。”
“你要不要起来把晚饭吃了?然后我给你看顾佩言那边的视频。”
魏冬凝抱着它摇了摇头。
她人是睡醒了,胃还没醒。
一点都不饿。
小五看的电影已经看了一半,她准备先陪它把这个看完。
电影的进度条还剩四分之一时,影片最大的虐点爆发了出来。
看着女主抱着被匪徒害死的小姐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魏冬凝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哗啦啦往外淌。
说是水龙头开闸一点都不准确,简直就是汛期时的瀑布。
要不是小五躲得够快,它都怕她随着眼泪一起流出来的鼻涕会甩到它的身上:“凝宝,你虽然不是京城第一美女,但颜值好歹也是能排到前面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你的脸?”
“我,我控制不住啊。”她抽了抽鼻子,摸到手边干净的绢帕擦干净自己乱七八糟的一张脸。
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开始谴责小五:“你怎么又看这么虐的啊。”
她上辈子就是这样,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看电影,总是很容易将情绪带入进去。
主角哭她也哭,主角笑她也笑。
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她刺激到发病。
把苏逸卓吓得差点就要拨通120。
小五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我打算自己看的啊,没想到你睡醒了。”
它最近觉得日子太过平淡,特意找了几个暴虐的电影想找点刺激。
魏冬凝睡醒之前,它都已经看完了两部了。
它唯一漏算的就是她竟然会在自己看一半的时候突然睡醒,还要陪它一起看完。
好吧,它确实也忘了提醒她。
它的错,它认了。
小五恋恋不舍地关上还没播完的电影,调出了顾佩言那边的情况。
因着夜晚的温度不高,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顾佩言一行人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就找了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小店住了进去。
“咱们先把东西放到房间里,然后下来吃点东西吧。”同僚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向着顾佩言提议着。
骑马骑了一天,除了吃午饭时,他们几乎就没停下来过。
此时早就已经是又累又饿。
只想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然后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毕竟明天还要起早继续赶往宁城。
顾佩言现在也已经露出了疲态,点点头,应了他的说法。
再下楼时,小店里只剩楼梯下还空着一个桌子。
他们完全没有介意,直接就坐了过去。
店小二恭敬地走到他们身边,不好意思地朝着他们笑了下:“此刻人多,只得委屈几位了。”
同僚大手一挥:“只要能吃上,别说是在这,让我出去蹲着吃也行。你说是吧顾兄?”
顾佩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麻烦给我们来四碗面,一份青菜,再来一份豆腐。”
“肉!还有肉可不能忘!”
小二记好他们要的东西,站直了身子,笑着招呼道:“好嘞,四位客官请稍等。”
待小二走之后,同僚看着顾佩言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禁有些好奇:“顾兄,你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表情的吗?”
顾佩言微微蹙眉,摇了摇头:“钱兄何出此言?”
“因为我就没见你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千荣小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钱多多寻求着千荣的认同。
从他和顾佩言一同入朝为官开始,他基本没在他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就像是这个世间没什么能牵动他情绪的事物似的。
千荣一脸神秘地摇头:“当然不对。”
至于如何不对,千荣看了一眼顾佩言的表情,不论钱多多怎么打听,也不能从他嘴里听见分毫。
钱多多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小厮:“小满啊,你看没看出来,他们两个摆明了就是在欺负少爷我啊。”
“嘘。”顾佩言听见隔壁传来谈话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耍宝的钱多多,示意他听一下。
钱多多立刻正了正神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听说了吗?宁城那边现在的水到现在还没控制住。”
“是啊,据说去年朝廷拨过款给堤坝加固,没想到还会出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宁城的县令这次都死在这场水灾里了,可惜咯,那可是个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