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
但准确来说,并不是刻意隐瞒,在梁怀叙的认知里,这个故事已然有了圆满的结局,说与不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跟个变态似的。
但是她问了,梁怀叙就不会不说,只不过是把自己从前做的那些傻事一一摆出来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初是期待、是执念,现在是回忆、是甜蜜。
梁怀叙对上她微微闪烁的眼眸,看到了里头含着等待答案的迫切,他嘴角扯出一抹安抚的浅笑,“跟我来。”
下一秒拉着她往楼上走。
阮惊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地跟着他的步伐,任由他牵着自己。
“小心楼梯。”他轻声提醒。
最后两人来到了书房。
梁怀叙松开手,偏头递给她一个眼神,随后在最里面的书柜上方拿出一个储物盒,那个位置且不说阮惊雀能不能拿到,光是在那儿她就不知道,来过书房这么多次,从未发现这里还放着个盒子。
看着他把储物盒放到了书桌上,俯身吹走上面的细小微尘,轻轻拍了拍,目光落在上面,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珍视,仿佛要将里头的东西看穿。
阮惊雀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见她过来了,梁怀叙侧着身子,边扬着下巴边拍了一下储物盒上的盖子,示意她自己打开,而他则退到一边,给予她足够的空间。
照着他的指示动作,阮惊雀扑闪着眼睫,先用眼神询问他,得到肯定了才打开盖子去寻找那个想要知道的答案。
“咔嗒——”一声,盖子从下往上一抽,被小心地放到了桌上。
随之被打开的,是梁怀叙这一路以来不敢窥见天日藏匿着的酸涩和幼稚。
入目就是眼花缭乱的各种东西,阮惊雀能感觉到与自己息息相关,几乎是一瞬间,眼睛仿佛浸了水,有水雾弥漫,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偏头看他,“这……”
梁怀叙弯唇笑,上前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头倚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温和得像冬日里的阳光,“你看,我给你解释。”
目光重新落到储物盒里的东西。
阮惊雀拿起厚厚的一沓机票,翻看时间、出发地以及目的地,时间很错乱,而地点也就只有三个,宁市、云江市,以及洛杉矶。
耳边适时响起磁性动听的声音,“刚开始到洛杉矶的时候,我并不适应,经常瞒着姑姑偷偷跑回来。算好了时间,可能会躲在某棵槐树的后面,看一看放学时候的你,或许一眼,或许也会送你回家,再继续去赶飞机。”
“等到上大学,回到云江后偶尔会去老宅一趟,但更多的,是住在云江师范大学附近的酒店,看一看校园来来往往的学生,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会幸运地碰到你,可惜啊,人太多了,我也没有那么好运。”
阮惊雀放下机票,拿起一沓照片,覆在最上面的那一张是待了四年的校园,是一张熟悉完整的大学正门照,清楚地拍下了“云江师范大学”六个题字。
第二张是同样的照片,但是是一张个人照,以云江师范大学校门为背景。
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略显成熟的青年顶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嘴角微勾,双手插在休闲外衣的兜里,身姿挺拔地立在照片的正中央,照片拍得很美好,值得珍藏。
耳边继续响起了那道声音,伴随着一声浅淡轻笑,“那是我第一次来到你的学校,就想着留个纪念。”
阮惊雀继续翻开,后面是校园里面的照片,有矗立着的拥有浓厚现代气息的高大建筑物,有阶梯教室外撒下午后阳光的梦幻走廊,有古木遮天树影交错的林荫大道……每一张每一幕都能让阮惊雀记起那个地方那些场景。
那曾是她见过的景,走过的路啊。
“阮阮,你的母校很漂亮。”
梁怀叙附在她的耳边,声音极度真诚。
就是有点遗憾,关于她的大学时光,他没能有机会参与。
阮惊雀的眼泪悄然无声落下,她抬手拂落,任眼泪凝在手背上,低嗯一声,她继续看后面的照片。
照片的时间逐渐往后退,来到了她的高三时期。
宁中有个传统,优秀的作文会贴到展示板上,供所有同学观看学习,而那张照片拍的,就是她的作文卷子,上面的名字清清楚楚印着——
高三(4)班 阮惊雀
“那段时间快高考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但是那天飞机晚点了,错过了放学时间,我也不想就这么走了,翻墙进去想看看原来的班级,在教学楼底下看到了这个,就拍了下来,回去在飞机上反复读了读。”
梁怀叙笑,“不愧是阮同学,作文写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