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门口的黎春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好疼！
他亲眼看到他奶奶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白小草脸上开始没感觉到疼，硬生生被打麻了。
她还被打的眼前冒金星。
缓过神来，疼痛蜂拥而至，她气得发疯，张嘴就骂：“泥几个小……”
含糊不清的几个字都没说完，嘴里哗啦啦掉下来一堆牙。
鲜血从嘴角流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喝了鹤顶红七窍流血似的，不止恐怖还相当的吓人。
白小草人都懵了。
低头看着地上的牙齿，只觉得口腔里火辣辣的疼，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滴。
幸亏他在奶奶开口时候就跑了，不然这就是他的下场。
黎春磊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个老登，再说一句试试？黎响不敢动手，我可敢！你骂一句，我就抽你，什么时候你嘴巴干净了，我才不会打你。”许辛苑之前不敢动手。
现在她发现一个大bug。
她把黎建军踹进医院去，也没出事，就说明这样的情况是允许的，不会坐牢。
黎响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肯定会晕过去。
他是不想拦吗？
他是没拦住。
“好了。”
黎响把许辛苑拉过来，知道她心疼自己，为自己出头。可这接二连三的把人打伤，也是要负责任的。黎响不想她出事，也舍不得她出事。
他冷冷地看了眼躲在门口的黎春磊：“还不进来把人送到医院去看看。”
黎春磊不想进来，许辛苑顺着黎响的视线瞪过去，他就学乖了。
他可不想步大哥和奶奶的后尘。
黎响这个阴险的狗东西，带了这么一个脑子不好使，还特别会打人的女人过来，可真狠。
“奶奶，我送你去医院看看。”黎春磊趁着白小草还没反应的时候，拉着人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白小草挣扎，要进去跟许辛苑干仗。
黎春磊头疼地劝她：“你打得过她吗？我大哥都被她打断了腿，刚送到医院去。你说你跟她闹什么？你是觉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比我大哥的还硬吗？”
白小草急的眼睛通红，眼底全都是愤怒的火苗子。
“泥达克耶被揍额？”
黎春磊全靠本事听懂了白小草的话：“是，我大哥也被揍了。你赶紧去医院吧，过去看看你的牙咋办。早点戴个假牙，不然以后咋整。”
白小草想到自己满口牙，被打没了，绝望的嚎啕大哭。
她嘴漏风，哭的声音也有点恐怖。
黎春磊恨不得把白小草丢下自己先走。
黎家。
黎响没说话。
许辛苑有点心虚，格外乖巧地看着黎响，还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知错了？”
黎响语气淡淡，可到底是开口说话了。
许辛苑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错在哪儿了？”
“错在她没在她骂人之前打服她？”许辛苑是认真地反思了。
她之前就应该在那个田什么东西开口乱说话之前揍她一顿，只要表面没有伤，把她揍服了，就不会被人赶出学校。
被赶出学校还挺丢人的。
许辛苑不知道丢人是什么意思，她不在乎，但她在乎黎响的脸面。
那些人天天在背后说话闲话，黎响肯定不爱听。
要不是为了黎响，她才不会回学校去呢。
许辛苑绝对不承认，自己不想跟小孩儿一起读书。
黎响听到她说的话后，闭上眼睛，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到心情平复，才睁开眼。
“不对，继续想。”
还要继续想？
许辛苑认真思考片刻，眼睛蓦地一亮：“我知道了！我应该给她一个开口的机会，在她第一句话侮辱你的时候，直接动手。这样她后面的屁话就说不出来了。”
“不许说脏话。”黎响板着脸，相当严肃地说。
许辛苑点点头：“啊，哦。那我说对了吗？”
黎响面无表情：“不对。”
“啊？怎么还不对？为什么不对？既然这两个都不对，那我就没有错。”
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这要是被人叫过去问话，她铁定要吃亏。
“别人问你，你要说自己打人是不对，但你事出有因。一定要告诉别人，是她先侮辱你的。”
打人，还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
是很严重的伤人事件。
纵然事出有因人家也只是骂了他两句而已。
“我不想认错。她嘴巴脏，我觉得我没打错人。”许辛苑生气了，走到一旁坐在沙发上，不肯理黎响。
黎响跟过去哄她：“我知道你没错，也知道你是为我撑腰，才会动手。可咱们打了人，外人看见了会说三道四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什么说我什么我都不会掉一块肉。”许辛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说什么？再说，以后说我的人都死了，我还活着，还会这么好看。还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们在底下看不到我，就会特别生气。多爽啊！”
黎响：“……”
算了，说不过她。
他争取活久一点好了。
希望能教会她点生活之道。
在人群中生活，不能一味的靠武力解决问题。
医院。
乔素英在外面等着大夫给儿子处理伤，一转头就看到小儿子和婆婆来了。她看到婆婆下意识浑身紧绷，恨不得想要逃离。
等到小儿子和婆婆走近，她才发现婆婆的脸竟然都肿了，嘴角和下巴还有衣襟上全都是雪。
她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了？”
乔素英调整好情绪上前询问，她可不敢问白老太太之前说过几天到，为什么今天就到了。
白小草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一锅消几扔打的。”
白小草含糊不清地说着，还狠狠地瞪着乔素英。瞪完不解恨，又伸手掐乔素英的手臂。乔素英猝不及防被掐疼了，差点叫出声。
她下意识咬紧牙关，身体却哆嗦了一下。
黎春磊还扶着白小草，看到白小草这么明目张胆的掐他妈，迅速把白小草往后拖了拖。
“奶奶，我带你去看大夫。”
白小草被拉得一个趔趄，想骂人一张嘴还疼，干脆闭上眼跟着孙子去看伤。
乔素英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眶发红，仰着头强行把眼泪逼回去。
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就看到丈夫和侄女一起从楼梯口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