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商店售卖出来的东西还真心不便宜,不过买到即赚到,自己喜欢就行。
在美食很多的扬州,淮扬菜在食物的本味上确实做到了极致,而且据说他们是根据时令来制作美食的,过了某个节气,有些菜就不会在菜单中出。,文建凡成了个典型的吃货,充分享受了美食带给他的快乐。
营养的充足让文建凡的身体发育开始加快,去年的西装不知不觉就短了一截,早晨醒来,某个部位的肿胀也让他觉得有些难受,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
“小文,集合了,大巴车已经到了。”老王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好咧,马上就来。”不知不觉,文建凡又是三个大行李箱了。
“你小子怎么老买这些东西,不顶吃不顶喝的,再漂亮也就是个摆设。”老罗实在想不通,文建凡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这些个玩意儿。现在收藏古董还没形成风气,古董的价值也没人挖掘,大多数人虽然觉得那些古董文物很漂亮,但是让他们真金白银去购买,谁也舍不得。
“喜欢就买呗,家里不缺我的零花钱。”解释不清就不解释。
穿过长江大桥,两个多小时的车很快就到了作为四大古都之一的金陵城,江面上高大巍峨的长江大桥贯穿南北,客车行驶在桥面上,居然生出气势如虹的感觉来。汽车倒是不多,行人和骑自行车的倒是不少。桥下则是绿树良田,远处的高楼像是点缀在其中。
市区内到处都是古朴陈旧的房屋,人们的穿着也是黑、绿、蓝。灰色为主,少有颜色鲜艳的衣服。街道旁边,还有人在打理牲口,地上也不是很干净,和小本子的城市比起来,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省的省会城市,更看不出有个古都的样子。
宾馆就在莫愁湖附近,在宾馆简单的洗了把脸,省体委的同志就热情的弄好了招待餐。出来半个月了,天天都是当地最好吃的食物,似乎不好好招待一番就是当地的领导不够热情一般,酒席上依旧是觥筹交错。
“小文,你怎么要了个一楼的房间?还是住到楼上去吧?”领队饭后找到文建凡说道。
“不用,我觉得一楼就挺好的,接地气,再说这看风景,南方城市都差不多的样子,没啥稀奇的。”文建凡是嫌自己的行李箱太重了,背上背下的很麻烦。
“你小子不会晚上有准备出去吧?到了沪市,我们几个可都得回家呆几天的,你的行李得自己想办法啊。”老王他们几个家都在沪市或是在沪市附近,还真的帮不了文建凡搬行李。
“呵呵,我也要在沪市和鲁省逗留一阵子的,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文建凡没忘记自己出来就是想学百鸟朝凤唢呐曲的,到时候雇个车拉到火车站就行了。
下午的时候,大家集体出行,游历了中山陵景区。这个时候出趟远门都需要介绍信,不管是哪个景点都没什么游客。夜晚,整个金陵城没有丝毫的喧嚣气氛,街道上一片沉寂。
朝天门就在宾馆不远,那里是金陵的鬼市聚集区。逛了两圈,收获了四件小瓷器,一只碗,一只小盘子,一个高足杯,还有一个“天”字的小罐。
“大字尖圆头非高,成字撇硬直倒腰。化字人七平微头,制字衣横少越刀。明日窄平年肥胖,成字一点头肩腰。”看着还是很像成化年的物件儿,就包括底款的两道圈足,文建凡也仔细的看过了,是不是正宗的大明成化年制他还拿捏不了,夜晚看不很清楚。
有的时候学了一堆知识,但真正要做决定的时候,那些知识又好像派不上用场。口诀他也背过,“鹅黄娇透闪微绿,杏黄色闪微微红。 姜黄色浓光泽弱,蜜蜡黄色稍透明。 松绿浓重而闪青,孔雀浅翠而透明。 水绿叶绿山石绿,略闪微黄又透明。 赭紫色暗姹紫浓,葡萄紫色真透明。 红色鲜红艳如血,无光暗淡是赭红。 厚薄不匀油红浓,艳中有光不透明。”
四件瓷器的鉴定还得回家之后找三位老哥哥帮忙,如果是真品,文建凡也能算得上收藏大家了。究竟去不去沪市学习唢呐,文建凡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倒不是嫌唢呐太吵,而是城市里吹唢呐实在是太扰民了。
现在的文建凡一心只想回到四九城去,这几个小瓷器虽然器型都不大,但如果都是真品,其价值一定不可估量,实在是受不起一点闪失。
好在金陵也就待了三天时间,马上就要去沪市了,至于棋院和关西代表团的比赛成绩,领导都不在乎,文建凡又怎么会去纠结呢。
最终的比赛成绩不尽如人意,二十三胜三和三十负的答卷真不怎么样,其中老聂还连着下了七轮比赛,老陈下了五轮。
送关西棋院去机场的路上,桥本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文建凡去他们国家留学,优秀的人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桥本君,今年真的不行,已经决定去老美了,明年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明年来也是一样的。”
幕府的黄金不是那么好弄的,文建凡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确定那里就是藏宝点,而且怎么弄回来还是个问题。宫本即使是自己的徒弟,在民族大义和师父之间,谁能确定宫本不会出卖文建凡?心急吃不了热汤圆,这个事情只能慢慢来。
回到四九城了,文建凡并没去学校报到,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三位老哥哥过来,文物的鉴赏需要几位老哥哥一致认同才能确定是不是真品,没有高科技鉴定技术的年代就是这样,同一件文物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认同,就连故宫博物院的收藏也是如此。
王老哥他们也查了不少文献资料,元代崇尚的是白瓷,尤其是枢府瓷,也称为卵白釉瓷,因其釉色肥厚滋润,釉色似鹅蛋色而得名?。而枢府瓷的纹饰多为印花花卉纹饰、龙纹、凤纹、孔雀、鹤、花蝶等,纹饰不太清晰,而且器物上多印有“枢府”、“太禧”、“福寿”、“玉”等吉祥铭款。
到了至正年间,青花瓷才算步入正轨,但还是只流传在中低层之中,或者作为对外文化交流使用,高层仍旧是以白瓷为尊。不然四九城作为元朝的大都,怎么会连元青花都找不到呢。
“三位老哥哥,明儿我就得去学校报到,暑假还要去香江,之后很可能还要出国留学一两年,这两年需要学习的东西挺多的。”文建凡挠了挠头,家里的这些古董还得麻烦三位老哥哥照看着。
“你要是每次出去都能带回来三秋纹碗这样一等一的宝贝回来,你家里咱们哥几个都给你包了。”三秋纹碗只听说过,还没人见过实物,三秋杯故宫里倒是有一对儿,姹紫的紫色不是哪个瓷器上都有的。
“少年时代学东西最快了,记忆力好,接受能力又强,还有一定的理解能力,唉,花无百日好,人无再少年呐!”朱老哥不禁感叹了一句。
“您离百岁老人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好好保养身体,咱们国家抓了这么多年的阶级斗争,各行各业都不兴旺,想要发展,终究离不开外界的投资。资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再往大陆投资,必定得有个安稳的局面才行。将来是个什么样子,您几位哥哥肯定能看到的。”文建凡要不是多了个后世的灵魂在身体里,一辈子也就和前世一个样子了。
其实对于后世的样子,文建凡一点都不憧憬,计划经济虽然需要各种票据,但整体上还真的算得上公平。一个家庭有一个工人,基本上就能拉扯一家子的生活。
“嗬,我这土都盖到眉毛上了,还奢谈什么未来。你还年轻,要是能出去看看,也是好事嘛。”张老哥哥他们这几位风风雨雨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年轻时候都是生活在蜜里,越老反而越穷,靠着他们那点工资,也就勉强能继续生存下去。
一个社会,确实应该是开放的,多元的,兼容并包的,不仅仅在学术上要百家争鸣,在治国方略上,也不能只有一个声音,多听听建议和批评,政策才能更加符合国情和民情。至于哪种模式好,文建凡自己也不知道。
“行了,你这才回来就把我们接过来了,东西我们也看了,过两天我们再过来给你拾掇拾掇,你好好休息吧。”王老哥看出了文建凡的疲惫。
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文建凡已经做好了饭菜,“爷爷,最近学校里没啥事吧?”
“学校里能有啥事,你不是说要晚一阵才回来的吗?怎么就回来啦?”
“我买了几件贵重的瓷器,怕在路上碎了,就直接回来了。”文建凡没有隐瞒。
“玩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玩物丧志就行。”老爷子虽然不反对他收集古董,但要说喜欢,还真说不上。他的心里,对文建凡在中戏上学也是有些小牢骚的,只是这娃太小,等他毕业,说什么也得把他丢到部队里去锻炼锻炼。
其实部队里现在也没个明确的入伍年纪的规定,十四岁当兵真不是啥稀奇事儿,好些干部子弟都被安排进了部队。如果不是文建凡还在读书,高中毕业老爷子指定把他安排进军营锻炼了。
文建凡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个明确的规划,让他每天无所事事,他不行,让他每天按时上下班,他更不行,怎么当好一个有钱人,他不知道,算上另一个灵魂的人生经历,他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境界还没达到,就不要期盼他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了。
当他到学校报到的时候,一大帮子同学晨课也不怎么练了,都围着他问东问西的,去了哪里啊,玩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好像文建凡就是专门出去旅游的一样。
“停,停,我出去是去比赛的,没什么时间玩儿,好不容易吃了条鱼还特么的中毒了。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都快死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文建凡把吃河豚的事情说了个出来,而且说得更严重一些,什么浑身直冒冷汗呐,嘴巴都是麻的呐,脑袋晕乎乎的呐。
“你那是吃了河豚了,天呐!我们那里也有人冒死吃河豚,还死了不少人呢,你怎么敢吃河豚的啊?!”程中惊呼道。她是苏州的,另外几个金陵的同学也附和着点头,意思就是没吃死你丫的,算你小子命大。
“唉,我们棋院里有几个是沪市人,他们告诫我了,说河豚虽然是天下第一鲜,但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要我别吃这玩意儿。我本来也是不吃的,但我们不是和小本子的棋手比赛嘛,他们吃得很香,还一个劲的鄙视我们,说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就我这暴脾气,哪里会让小本子的人看不起啊,结果我一个人吃了两条,当时还没什么,可到了晚上就浑身冒冷汗,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感冒了,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上吐下泻的,差点没挺过来。”
家在长江下游的十来个同学都在感叹文建凡命大,他们都知道河豚有多毒,倒是湘省的和四九城的都不知道河豚的厉害,今后大家都将是演员,全国各处去演出都有可能,听到文建凡这么说起来,整个班里都心有余悸,小命就一条,往后只要是带毒的玩意儿坚决不能沾。
“上课了,都坐好。”邓晓光吼了一嗓子,这时候的班长还是蛮有威信的。
上课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大课形式了,上的是礼仪修养课,古代王公贵族怎么行礼,军官怎么行礼,各种各样的礼节和规矩每个人都要学习和模仿,还需要做到符合老师说的标准才行。
其实在中戏还是很有意思的,每天学到的知识一点也不少,课余还可以不断向老师们请教,文建凡的导演理论功底不断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