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为?”崔远扬在听到郑写意这个判断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你是指同我们推测的一样,跟沈青放拜堂的人正是魏熙蓉?”
“正因为已经跟沈青放拜了堂,在不知不觉间,魏熙蓉便有了一种自己是沈青放妻子的意识。”郑写意说道,“因为原……”
她险些说漏嘴,赶紧语调一拉,圆了回来:“原来的我,对沈青放做过不少荒唐事,她便在潜意识中把我当成了敌人,当我故意说,能不能趁沈青放受到刺激的现在让他接受我时,她才会那么慌乱,有那么大的反应。”
郑写意说完之后,快速看了崔远扬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刚刚话中一顿,这才放下心来。
“再加上她在沈府住了几天,跟沈青放的感情突飞猛进,按照她的想法,只要照着现在这种情况下去,不出其他意外,说不定她还真的能代替魏熙雅,光明正大地成为沈青放的第二任,新婚妻子。”崔远扬接着说,“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沈青放纵然娶了两次妻,可事实上,这两次都是她。”
“但如果中间有人插手就不一样了,何况还是以前就插过手,对她的心上人发起过猛烈攻势,现在依旧贼心不死……”崔远扬说着看向郑写意,脸上又挂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调侃表情,“还比她身份高了不知凡几的人。一旦这样的人下定决心想要得到沈青放,说不定还真被她给得逞了,所以魏熙蓉才言辞否定。”
郑写意就知道一聊到这样的事情,就免不了会被嘲笑,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前那些事情都是原主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涉及到她的生命安全,风评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是这个意思。”郑写意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但真相究竟如何,我们的推测到底是否正确,还是得找到这个青梅才能知道。”
“青梅的事,你觉得魏熙蓉说的是真的么?”
“关于青梅身体不适,为了养病才离开送嫁队伍,魏熙蓉说得有板有眼,一清二楚,想必是真的发生过。”郑写意再次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了一杯茶,看着坐在对面的崔远扬,“可你说过,悬镜司的人还没找到青梅,可照你之前所言,送嫁队伍中似乎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
“他们只知道青梅掉队,后来再也没有出现,甚至青梅是什么时候掉队的,送嫁队伍中人也不清楚。”
“可不是说魏熙蓉是现任魏夫人的嫡女,比起她的姐姐,她在魏府中受尽宠爱,是魏志强和魏夫人的掌中之宝么?而青梅是她的大丫鬟,想必在魏府中认得青梅的人也不少,就算是在整个送嫁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新娘,可青梅忽然不见,总该有人发现才对。”
“你觉得有人在说谎?”崔远扬也怀疑过。在未用刑时,这些魏家仆人为了执行主子的命令,或者是保护主子,说谎不是不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郑写意有些疑惑,“可是太奇怪了,如果魏家送嫁的人撒谎是为了保护魏熙蓉,那魏熙蓉为何又这般轻易地就说出了青梅的行踪?”既然魏熙蓉能够轻易地把事情都交代了,那么这些谎言就毫无必要啊。
“还记得我忽然询问魏熙蓉,关于青梅的行踪时,她是什么反应么?”崔远扬问道。
郑写意想了想:“她原本看着你,神情很娇羞……”
崔远扬喝茶的动作顿住,盯了她一眼,不由皱了皱眉,他可没发现。
郑写意继续说道:“但在你忽然开口后,她是一点点慌乱,可那个慌乱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
“没错。”崔远扬点头,“慌乱之后的回答,逻辑和口齿都很清晰。比起她之前畏畏缩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在沈青放背后的表现,这种叙述的清晰程度,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是早就提准备好了回答一般。”
“而这提前准备好的回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送嫁队伍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其他人很有可能并不是在撒谎。”郑写意有些奇怪,“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回答,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其实这并不安全。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让队伍中的其他人知道青梅的行踪呢?那样的话,她的嫌疑也可以减少。”
“因为她不知道会发生意外。”崔远扬说道。
“意外?”郑写意想了想,点头,“对,假设整件事情确实是魏熙蓉做的。那么如果魏熙雅没有撑着一口气多活一天,而是在沈青放大婚之前,就已经死了,那就不会在她新婚之夜那天晚上从嫁妆箱子里爬出来。即便是沈二夫人开过嫁妆,发现了箱子里的尸体,她也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装作自己不知道,因为她开箱子的目的不纯。而沈青放并没有见过魏熙雅,洞房之时,也不会发现同他拜堂之人,根本就不是魏熙雅,而是魏熙蓉。”
郑写意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么他们婚礼就已经顺利完成了。即便事后沈青放发现跟他拜堂、洞房的人都不是魏熙雅也没办法了。而且魏熙蓉也是魏府嫡女,甚至比魏熙雅还要更加受宠,他们沈府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杀手锏。”
郑写意顿了顿:“魏熙雅已经跟人私定终身,甚至相约私奔的传言。”
崔远扬点点头:“而在一切尘埃落定,魏熙蓉已经顺利成为沈青放拜过天地和高堂的妻子之后,魏熙蓉再找个借口处理自己的嫁妆,偷偷把魏熙雅的尸体处理掉,那么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随了她所愿。”
“那么魏熙雅私奔的传言,就不是她与情人私奔未成,而被抓回来,就会变成私奔成功,从此不知去了何方,消失在所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