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
您这是幡然悔悟了？打算改邪归正了？可惜啊……人去楼空喽……
宋来一宿没睡，情绪也好不到哪去，此时内心对裴大总裁的槽点比较多。
裴铭予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宋来说出什么让他心里舒服一些的话，他抬起头，便看到平时谨小慎微，恭敬有礼的助理，朝他翻了个让人恼火的白眼。
宋来一僵，没睡好觉，动作都迟钝了，白眼翻的都比平时慢了很多，他咳了咳，赶紧道，“裴总，您那个协议的确……的确很……不公平，而且，特别欺负人。”
事到如今，他必须说句公道话。
“你……”怎么不早说这句话，裴铭予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决定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点，他还有自知之明。
“那如果，我把这上面的几条改一改？你说，云糖会不会能舒服点？”裴铭予难得出现了商量的语气。
自从两人结婚以来，云糖从来没有这样过。
每次产生矛盾，不管谁对谁错，云糖都是第一个道歉的那个人。
宋来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又揉了揉脖颈，是他没睡醒？还是裴总没睡醒？
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可是……太太跟您……”宋来担心裴铭予没睡醒，言外之意的提醒他一句，您二位不是已经领了离婚证了？
这份婚前协议已经失效了！
现在拿出来再说，怎么让人觉得这么不值钱呢？
“还是改改吧……你把这几条删除，把我起草的这个加进去，再去打一份出来。明天云糖来公司报到，正好让她看一下。”
裴铭予独自一人喃喃自语着，而宋来则彻底无语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去执行裴铭予的指示，希望裴大总裁的自信能够起到作用。
毕竟，宋来一路见证了二人的感情历程，从最初裴总的恶语相向，到婚后的冷眼嫌弃，从最初云糖做份早餐，他都会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嫌东嫌西，到后来，云糖看他不喜欢不做了，他还会嘲讽她三分钟热度，没有耐心。
再到最近，裴总偶尔也会向管家询问太太的情况，比如是否起床、有没有准备香蕉奶之类的。
宋来能够感受到裴铭予心理上的微妙变化。
这份丧权辱格的协议或许真的是二人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裴总的态度让云糖倍感委屈和伤心，而裴家人的冷嘲热讽更是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云糖本就年纪不大，面对这样的压力和指责，她很难承受。
宋来希望，通过更改这份协议，能够让二人的关系得到改善。
早干嘛去了？
心里忍不住再次翻白眼。
宋来拿着裴铭予手改的文件出了办公室。
平日里叽叽喳喳，跟个男孩子似的开朗活泼的乔昕薇，今日的晚餐吃的格外安静。
整场下来，除了大家在给云糖出主意，让她别太在意考核的事之外，也并没有提及太多其他的话题。
尤其，下个礼拜她出国的事。
她自己没有主动说，乔墨衍也没有聊起。
倒是最后的时候，傅辰贺突然举起酒杯，“对了，听说你下个礼拜要去F国了，祝你一路顺利，学业有成。”
乔昕薇仿佛听到心脏的某个角落啪嗒一声清脆的脆裂声。
他祝福她？
是啊，大哥都说了，傅辰贺不会接受别的女人，祝福也在情在理。
那晚一切都很清晰了？不是吗？他肯定希望她走得越远越好。
时间追溯到乔昕薇生日的那晚。
乔墨衍喝了很多酒，去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间。
云糖跟了出去之后。
乔昕薇笑着挪到傅辰贺的身边，如同兄弟般，与他玩起了骰盅。
其实她是骰盅高手。
却在那时故意输给他了好几把。
几杯高度酒下肚后，乔昕薇的胆子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也不知道谁当时点了一首《会呼吸的痛》。
音量仿佛能盖住她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半步的心思。
心中的触动被酒精充斥的又酸又涩，她借着铺天盖地的音乐声，醉眼中含着泪，故意靠近傅辰贺的臂弯。
话到嘴边，她暗骂酒精的麻醉还不够，她居然在关键的时刻又鸵鸟了。
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一双眼眸闪着忧伤的晶莹，“辰贺哥，我喜欢你。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或许是音乐声音真的太大了，也或许是她接受不了剖白之后被拒绝，细若蚊蝇般的声音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总之，傅辰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笑了笑，夺过她手中再次送到嘴边的酒杯，“昕薇你醉了，别喝了。”
一抹失望由心而生。
乔昕薇坐正身子，扭头的霎那，一滴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那一刻，她彻底冷静了。
犹豫不决的事，也在那一刻落下帷幕，如果她不走，她担心，有一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暗恋真的很痛苦。
连呼吸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