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如催命符般刺耳。主刀医生紧盯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加大止血药物剂量!”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手套被鲜血浸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护士迅速将调配好的药剂推入静脉,整个手术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仪器的嗡鸣和急促的呼吸声。但止血药物的副作用也在悄然显现,江凛的血压开始剧烈波动,监护仪上的波形如惊涛骇浪般起伏。医生们交换着凝重的眼神,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豪赌——用超剂量药物压制出血,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更严重的并发症。
手术室外,栀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器械碰撞声,她猛地站起身,额头抵在冰冷的门上,指甲几乎要在金属门板上留下痕迹。“江凛……”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字句,泪水扑簌簌地砸在地面,却浑然不觉。
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虽有疲惫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血止住了。”这几个字如同久旱后的甘霖,让栀栀原本几乎坠入绝望深渊的心瞬间有了一丝希望。她双手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口,声音颤抖得厉害:“真的吗?太好了……”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不过这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医生的神情很快又变得凝重起来,他继续说道:“但情况还不容乐观。患者肠胃本就脆弱,药物引发的并发症导致了肠胃功能紊乱,他现在出现了严重的肠痉挛。”
栀栀的心猛地一沉,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恐惧笼罩。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敢想象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江凛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的江凛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体因为肠痉挛的剧痛而微微颤抖。栀栀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那手冰冷得让她心疼不已。“江凛,你一定要挺过去,我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江凛微微睁开双眼,眼神里满是痛苦,但看到栀栀后,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地说:“我没事……”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痛袭来,他紧紧咬住嘴唇,眉头拧成了麻花。
医生看着江凛的情况,对栀栀说道:“我们会马上采取措施缓解他的肠痉挛,但后续还需要密切观察。他现在身体非常虚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栀栀用力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医生,你们尽力治,我会一直守着他。”
江凛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紧拧成了疙瘩,双手死死地抓着病床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强烈的腹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肠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搅弄着,让他几近崩溃。同时,那股强烈的腹泻感也如影随形,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忍耐极限。
他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试图用仅存的意志力去对抗这双重的折磨。他不想在栀栀面前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可是,疼痛却丝毫不肯放过他,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栀栀坐在床边,焦急又心疼地看着他。她能清楚地看到江凛脸上的痛苦,却又无能为力。“江凛,你别硬撑着了,有什么就说出来。”栀栀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江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栀栀担忧的神情,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用力攥紧床单,试图掩盖自己身体的不适,可那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痛苦。
强烈的腹泻感越来越强烈,江凛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忍耐的边缘。他真的不想在栀栀面前出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但身体却似乎并不听他的使唤,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江凛,别忍着了,这样会更难受的。”栀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轻声说道。她知道江凛一向好强,可现在这样硬撑着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江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那种痛苦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虚弱地说:“栀栀,帮我叫护士……”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此刻,他不再顾及什么面子,只希望能快点缓解这无尽的痛苦。
栀栀看到江凛痛苦扭曲的面容,心都揪成了一团,她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护士!护士!快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紧紧握着江凛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力量和安慰。
江凛此时已经忍到了极限,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冷汗湿透了病号服,嘴唇毫无血色。肠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只想立刻解脱,可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等待着护士的到来。
不一会儿,护士匆忙赶到,看到江凛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情况的紧急。她迅速地安排着,一边安慰着栀栀,一边和另一位护士一起准备将江凛送往卫生间。江凛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硬,每挪动一下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栀栀在一旁心急如焚,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紧紧跟在后面,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江凛。“江凛,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她不断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心疼和焦急。
好不容易到了卫生间,江凛再也支撑不住,护士们迅速地帮助他,而栀栀则在门外焦急地踱步,心中祈祷着江凛能够快点缓解痛苦。每一秒的等待都让她感到无比煎熬,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江凛能够尽快摆脱这该死的肠痉挛和腹泻的折磨。
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江凛虚弱地靠在护士身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嘴唇干裂,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被冷汗浸湿,眼神空洞而迷茫,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助。
护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稳就会摔倒。江凛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步虚浮,几乎是在护士的半拖半扶下挪动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栀栀的心。
栀栀早已守在门外,看到江凛这副模样,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快步上前,双手颤抖着轻轻扶住江凛的胳膊,声音哽咽:“江凛,你怎么样?”她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担忧,仔细地打量着江凛,仿佛要把他此刻的每一丝痛苦都刻在心里。
江凛艰难地抬起头,想要挤出一个微笑来安慰栀栀,可嘴角只是微微动了动,最终也没能成功。他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没事……”然而,他虚弱的样子与这逞强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栀栀更加心疼。
护士看着栀栀焦急的样子,轻声解释道:“他泻得太厉害,已经严重脱水了,得赶紧回病房输液补充水分和电解质。”栀栀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护士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江凛扶回病房。
在回病房的路上,江凛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时不时地往下滑。栀栀和护士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扶正,每一次接触到他冰凉的身体,栀栀的心就像被狠狠刺痛一般。她多么希望此刻承受痛苦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这个让她心疼到无法呼吸的人。
终于回到病房,护士迅速将江凛安顿在床上,熟练地为他接上输液管。看着那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江凛的身体,栀栀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些液体能够快点缓解江凛的痛苦,让他的身体恢复一丝生机。她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江凛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她轻声说道:“江凛,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哪儿都不去……”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温柔,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着,诉说着她对江凛深深的爱与牵挂。
江凛蜷缩在病床上,指节深深陷进沾着冷汗的床单里,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他气若游丝地唤道:“栀栀……”尾音被突如其来的肠痉挛绞碎成颤抖的气音,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五官因剧痛拧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凹陷的太阳穴滚落,在枕头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仍强撑着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艰难聚焦在栀栀脸上。她泛红的眼眶倒映着监护仪的蓝光,指尖冰凉却固执地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疼痛都吸走。
“很疼……”他终于泄了气,像只受伤的幼兽般往栀栀掌心蹭去,腹部痉挛的抽搐让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沾着药水的棉签从枕边滑落,在瓷砖地面滚出长长的水痕,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