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在来不及尖叫,“噗嗤”一声,利器划破皮肉的声响。
“斯衡哥,她不是我!”
被刘政屿抓在手里的许在失声高喊,但一切太晚。
刀破开皮肤脂肪肌肉时会很疼,但刺穿内脏时,又没有那么痛了。
陆斯衡低头看手里握刀的女孩。
她也正抬眸看着他。
与许在几乎一样的眼眉里,闪烁着与刘政屿相同的疯狂。
一刀捅到底,又缓缓拉出。
要不是刘政屿设计刺激他失控,以他的洞察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刘政屿的这招偷梁换柱。
女孩再像,但他就是认得出来。
就像刘政屿曾说过,就算那些女孩都变成了许在,但没有一个人能取代她。
在刀拔出的瞬间,陆斯衡大手一挥,女孩与刀一起飞了出去。
身型高大挺拔的陆斯衡应声倒地,腹部下的松香地板上很快洇晕出一大片深红色血液。
许在见状,奋力挣开少年的桎梏:“刘政屿!他是你哥!”
被用力一推,刘政屿力竭地向后退了两步。
只能望着她奔赴其他男人。
刘政屿内心无声苦笑,是哥哥又怎么样!
他抢了你!抢了你!
晦暗的双眸瞬间燃起地狱的业火。
许在无心关注发疯的刘政屿,她眼里只有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少年。
尽管那些风雨都是他们家族带来的。
她跪在面容痛苦的男人身边,声音发抖:“斯衡哥,我现在就给你做检查包扎伤口,你坚持一下。”
说着帮助他翻身,保持仰卧位的姿势。
转动期间,血液从腹部疯狂涌出。
要是刀没有拔出来,伤势还不会那么重。
许在用手摁住伤口,血液瞬间从她指缝间溢出。
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男人看见她的脸,竟笑了起来。
他的女孩还好好的。
大手覆盖她用力的手背,无力地说道:“别管我,我身上有手机,你快打电话给警察,找人来救你。”
虽然满眼泪水,但这个时刻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的素养让许在保持着冷静。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不要你死。”
女孩边哭边检查他的伤口位置深度,推测可能伤及的内脏血管。
出血量这么大,一定是伤了部分动脉。
许在立即脱了他的西服折叠垫在伤口上,又抽出他的皮带加压包扎。
所有的急救措施一气呵成。
出血终于控制住,她赶紧掏出他裤兜里的手机往外打电话。
110、120……没有一个能打通的。
不可能。
这些急救号码,就算是没有话费也可以拨打。
“咔嚓”一声。
许在抬头望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居高临下的阴郁少年,咧着嘴角,牙齿缝隙渗着殷红的血,仿若食人的恶魔。
太阳西沉,橘黄色光线透过复古的玻璃栏栅,将他的脸分割成数块。
“没用的,在这里,我把所有的信号都屏蔽了。”
许在放下手机,软声求他:“政屿,他是你哥哥,不送医院会死的。”
这样求饶的话怎么可能唤起一个疯子的良知,只能让他妒火中烧。
少年发出咯咯不似人类的笑声:“他不是我哥哥,他是和我抢你的魔鬼,他必须死!”
没有丝毫犹豫,枪口对准陆斯衡的脑袋,食指弯曲准备叩击的姿势。
许在不顾随时会擦枪走火,迎面堵在枪口前,眸光坚定:“你要杀,就先杀了我。”
陆斯衡想拉她,但实在是有心无力。
四目相对,刘政屿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幽冷的眸子散发着死人的气息,呼吸急促声线不稳:“在在别急,等处理掉这个第三者,我们一起死。”
说完,他一把抓住许在的头发,毫不怜惜地拉开,再一次瞄准陆斯衡。
许在突然大叫:“你杀了他,是想在地狱的时候,也要看着我们俩恩爱吗?”
刘政屿怔住,眯起眼细细品味这句话。
有道理,到了地狱,就只能有他们两个人。
连那个小杂碎也别想横插在其中。
刘政屿丢出一板药,冷冷道:“吃了它,把孽种打掉,我就放过他。”
许在拿起药的时候,手指发抖。
医院药流一般是米非司酮与米索前列醇联合用药。
前者是让胚胎失去营养支持,蜕膜组织坏死,而后者是直接刺激子宫平滑肌收缩,排除胚胎。
刘政屿给她的是米索前列醇的加强版。
吃下去,别说孩子保不住,连她的子宫和命都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