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旗镇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几个人敢踩兰宝骏的脸。
他恶念心生,随手拎起一个酒瓶子,就向王长峰冲了过去。
“小逼崽子,敢跟我抢女人,我他妈废了你!”
谁也没想到兰宝骏会突然逞凶。
他和王长峰之间,还隔着陈玉娆呢,搞不好会误伤。
眼瞅着兰宝骏挥舞着酒瓶子,凶神恶煞的扑过来,王长峰搂着陈玉娆腰转了半圈,自己直面兰宝骏,闪电般踹出一脚。
“嘭!”
这一脚正中兰宝骏的肚皮,把他踹的倒飞了出去,从桌面上滑倒了地上,满身全是汤汁饭菜,狼狈的跟条狗一样。
兰宝骏差点没被踹的闭过气去,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王长峰。
老太婆陈姣发出一声尖叫:“你……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陈玉娆冷声道:“怎么?就行他拿酒瓶子打我男人?还不许我男人还手了?”
“长峰没把他踹死,都算便宜了他。”
“爸妈,长峰,咱们走!”
一家人出了包房门,就听到包房里传来了兰宝骏的怒吼声。
“小崽子,敢在红旗镇打我,你给我等着,你完了!”
王长峰一脸淡漠,可老陈和许莉,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之色。
他们都知道,兰宝骏丢人现眼,又被收拾了一顿, 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红旗镇本就不是很大,陈玉娆家距离饭店也就两三百米。
王长峰带着一家人,把车开进了陈家的大院子。
院子坐南朝北有三间大瓦房,两侧还有四间厢房。
只不过这些大瓦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窗框不是铝合金的,而是生铁的,上面残留着斑斑锈迹。
透过边角的栅栏,王长峰能看到左邻右舍基本上都是和陈家同样的布局。
在十几二十年前,这么大的家业,绝对是让人羡慕的。
由此可见,陈家以前的生活条件并不差。
可现在这个年头儿,这里只能说比一般农村稍微好一些。
富裕一些的镇子,也都早就住上楼房了。
王长峰抽了抽鼻子,感觉院子飘荡的酒香,都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
进了屋,老陈和许妈还很沉默。
正屋有个大火炕,陈玉娆的奶奶正在炕上,怀里抱着小苒苒。
即便王长峰和陈奶奶聊的很开心,得到了老人家的认可,陈爸和许妈脸上的愁容依然没有完全散去。
王长峰微笑道:“伯父伯母,你们不用怕那个姓兰的。”
“你们要是担心他来找茬,大不了我把咱家人都接到市里去住。”
老陈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峰啊,那兰宝骏就是市里的人,他哥哥在市区的人脉实力也不小。”
“而且我们这里住习惯了,也不想搬走。”
王长峰把洗干净的雪梨,递给坐在火炕上的老太太,把小苒苒抱在怀里。
“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呢?”王长峰很疑惑,他不觉得这个镇子有什么可留恋的。
许妈拉着女儿的手,看着窗外,目光悠远。
“因为我们在红旗镇长大,见证过红旗镇的辉煌,曾经以红旗镇为傲,这里是我们的根,我们不舍得走。”
以前这里还不叫红旗镇,而是红旗村。
红旗村的土地特别肥沃,日照时间长,还有个矿物质丰富的地下涌泉形成的小水库,那水矿物质非常丰富。
这就导致红旗村附近的土壤是出了名的肥沃,出产的红高粱颗粒饱满,香气浓郁,品质非常高。
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高粱红的耀眼,风一吹,如同铺满大地的红旗招展,红旗村名字的由此而来。
三十年前,红旗村建立了红旗酒厂,村变成了镇,大队变成了集体。
红旗酒厂算是集体企业。
因为高粱品质高,酿出来的红旗高粱酒口味特别好,进入市场就供不应求。
酒厂盈利了,就给职工们盖起了大瓦房,家家存款丰厚,阁阳市的市民都羡慕的不行。
可好景不长。
十几年后,一座名为新丰的新酒厂出现了。
新丰酒厂无论是机器设备,还是产品的包装,营销推广模式,都比红旗酒厂好的多。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悄然而逝。
红旗酒厂光靠品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新丰酒厂的酒,包装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人家的高层又有人脉,又有经营策略,快速蚕食着红旗酒厂的市场份额。
这就导致红旗酒厂的产品滞销,开始连年亏损。
原来李祖根的儿子,就是在酒厂打工,和厂花陈玉娆相识的。
要不是酒厂开不出工资了,还不如回老家去种地,陈玉娆也不会跟着他回到东柳村去。
到了现在,酒厂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
听陈爸和许妈说完这些,王长峰才理解他们的想法。
“唉,厂子都这样了,他们还心存幻想,还期待着能恢复往日的辉煌。”
“这是执念啊!”
王长峰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估计劝也劝不动。
现在这些酒厂的集体员工,都靠着私下里酿点散装酒,私自售卖赚点钱过日子。
晚上,王长峰留宿陈家,和陈玉娆住在厢房。
陈玉娆今晚特别主动,变了花样的讨好王长峰,解锁了好几个新姿势。
王长峰又是开心又是心疼。
云雨间收,王长峰搂着软乎乎的小寡妇,笑骂道:“这么拼命干啥?”
“你想榨干我不成?”
小寡妇在王长峰胸口画着圈:“长峰,我好喜欢你呀!”
“你答应我,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也不许偷偷的离开。”
“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缠着你的。”
王长峰在她屁股上用力的拍了一下。
“瞎说什么!”
“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守着你一起变老,一起看尽世间繁华。”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对了,你有空劝劝你爸妈,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去市里吧。”
“奶奶年纪大了,小苒苒也需要更好的成长环境。”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我现在赚的钱,足够养你们。”
陈玉娆沉默片刻:“就算爸妈不想走,恐怕也在镇里待不了多久。”
“因为新丰酒厂正在谋划吞并红旗酒厂,想要把这里拆迁,建立新厂区。”
“要是老酒厂被吞并,我们这里被拆迁,我爸妈想不走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