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武侯,天刀……齐洛。”夜十七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这天刀齐洛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正值壮年,身材魁梧,虎目虬髯,满脸的络腮胡须。
现在的夜十七,已经对当初的镇国武侯有了一番了解。
镇国武侯麾下有四员悍将,分别是邕江、天刀、枯鬼、胡姬。
也许是借着镇国武侯的威名,这四人也被称之为镇国四将,当初夜十七在镇国武侯祠中碰见的正是枯鬼,但他并不知情。
认也好,不认也罢,有些事就是事实,夜十七并不否认。
所以此刻,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台上的天刀齐洛,枯井无波的心境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丝波澜。
那种感觉,不好说。
有些亲切,或者是酸楚,说不清楚。
按道理,秦武与这四人结拜之交,秦武的年岁在其中排在第二,自己还应该叫这天刀齐洛一声三叔。
夜二九似乎留意到了夜十七此刻神情微妙的变化:“怎么了,二哥?”
“哦。没事,你接着说。”
“当初镇国武侯被满门抄斩后,镇国四将也落寞而去,也许有的受到牵连已经被杀,也许有的隐姓埋名了,而这天刀齐洛,扬言从此以后,踏入凡尘,绝不再与帝国产生任何纠葛。”
“当初跟随镇国武侯秦武的时候,这镇国四将便都有了真元境的修为,现如今十几年过去,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神婴之境,在这三位散修前辈之中,由于曾跟随镇国武侯,所以他的名望极高。”
落寞离去……
从此以后,绝不与帝国再有任何纠葛。
所以,他以散修之身,号召天下散修,做着当初的事。
英魂犹在,心虽已寒,热血未冷。
天刀齐洛的出现。
加之多股势力相继到来。
夜十七虽面不改色,却隐隐的感觉到,这对自己恐怕是一场鲜血和灵魂的考验。
他的双重身份,他的认知,他的冷血和心头的一线余情,使得他将要面对人生中,最难,最坎坷的一关。
国仇、家恨、善与恶、正与邪、侠与匪……生与死。
这些,他都要逐一抉择。
忽然,台上三人中中间的老者陆凌风朗声道,声音雄浑,似乎是借着狮吼之力发出,令所有人听的真真切切。
“诸位道友。”
瞬间,空地上的喧嚣议论声戛然而止。
“现如今,北蛮兽人入侵,已经攻破了截云山脉的泰牢关。”
“老夫会同二位德高望重的散修同道,才一并召集天下散修,到此封凉城共商如何抗击北蛮兽人。”
“这已经不是我苍寒武道之内的正邪之争,势力之夺,面对异族的入侵,我道修者必须要放弃以往的恩怨情仇,正邪之分,共同抗击,否则异族势大,你我苍寒武修皆无安身立命之地。”
陆凌风话音到此,便有人呼喊起来。
“陆老前辈,你德高望重,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何必这么麻烦呢,你们说是吧?”一个独眼武者大喊道。
“对,反正别跟那些门派武者,和帝国的人扯在一起就行,老子看不惯他们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作风。”又有武者大喊起来。
“说的简单,蛇无头不行,这么多散修,总该有个牵头的。”
“就以陆老前辈为尊,我看挺好。”
“你看挺好管什么用,我觉得赵阔做会盟之主最合适,漠北寒枪谁人不知?我漠北武者都对其敬佩有加,而且赵老前辈更是义薄云天,平日但凡散修武者有难,都会出手相助。”
“对,我听赵老前辈的。”
“若说名望,谁能及得上当初的镇国武侯秦武?天刀齐洛乃是秦武麾下第二忠将,威名不仅天下武者知晓,更是让北蛮兽人胆寒,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没那个资格。”
一黄发武者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算了吧,你忘了秦武怎么死的?勾结兽人异族,致使麾下八千勇甲全军覆没,全家都被满门抄斩了,谁不知道?”
“放你娘的屁,秦武镇国多年,非但北蛮兽人不敢范境,就连其他毗邻帝国也不敢滋扰,天下百姓和武者皆敬,后来那明显是被奸佞之辈诟陷。”
“呦,你知道,你有证据?”
“只要有心,人尽皆知,像你这种人,明显是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说谁呢?”
“说你呢。”
“老子这就砍了你。”
一时间,场面开始变得混乱,生怕事小的也开始起哄。
“打他,砍死他。”
“对对,吵什么吵,咱们散修难道不明白,谁拳头大谁就是爷,干他,你俩谁赢了谁说的对。”
“哎呦,谁特么的背后给老子一刀。”
“王八蛋,你竟敢勾引我老婆,老子今天总算逮到机会了,不弄死你难解心头之恨。”
场面越来越混乱,近万人一旦乱起来,还都是有些修为的武者,区区千八百人的城卫也无能为力。
夜五看起了热闹:“嘿,干起来了嘿,还有那边,也打起来,动刀了。这也不是为了谁说的算啊,这不是老婆跟人跑了,偷摸找机会报仇呢么,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事?”
夜二九低声道:“别管那么多,我们只完成任务。”
而此刻的夜十七,目光依旧在盯着台上的三位。
“我怎么觉得,台上三人,虽然一并召集天下散修,但他们并非同路。”
夜二九皱眉道:“你说什么?”
“等等看,只怕这潭水,有些浑,也有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