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深处,童年的乡镇生活宁静而质朴。那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诸多亲戚邻居,都聚居在这个小小的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子平淡却满是温情。而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流传着一个神秘人物的传奇故事,这个人就是镇上人口中极为传神的“灵哥”。
我如今27岁,打从还未出生,“灵哥”的故事便在镇上悄然流传,直至今日,依旧被人们时不时提起。其实,灵哥并非指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指住在一位阿姨肚子里、会说话的神秘存在。这位阿姨和我妈妈年纪相仿,她们关系不错。
阿姨本身看起来普普通通,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可她肚子里的“灵哥”却有着非凡的能力。不管是在阿姨吃东西、给孩子喂奶、与人闲聊,甚至是熟睡之时,那肚子里都会冷不丁传出清晰的话语声,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借腹发声,而且这声音和阿姨本人的声音毫无相似之处。
“灵哥”之所以声名远扬,全因它算卦极为精准。早在上世纪九几年的时候,在那个大部分家庭还在为温饱奔波的年代,她家便凭借“灵哥”的本事,一跃成为市里都排得上号的富贵人家,且这份富足一直延续至今。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常常能看到一些挂着外地牌照的豪车驶入我们这个宁静的小镇。那些豪车的主人,都是听闻了灵哥的大名,从四面八方赶来求算的。他们所求之事五花八门,有问生意前途的,有问姻缘情事的,还有问家人健康的。这些豪车在镇上一停就是十天半月,有的是在排队等待灵哥“接见”,有的则是不巧碰上灵哥外出,只能耐着性子等。
据大人们说,灵哥可不是随叫随到的。你想向它问事,得看它当时在不在,心情愿不愿意搭理你。如果灵哥不愿开口,任你出再多的钱,说再多的好话,也是无济于事。即便如此,依旧有许多大老板趋之若鹜,算完之后,为表感激,还会奉上重金答谢。
如此高调的财富积累,自然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与猜疑。在那个骗子横行的年代,阿姨被人举报诈骗。一时间,众说纷纭,其中流传最广的说法是阿姨会腹语,用这种手段骗取钱财。但在我看来,就算真的是腹语,能在做着各种事情的同时巧妙运用,且算得那般准确,也是极为厉害的本事。
很快,公安机关介入调查。阿姨先是被带去医院,进行了一系列身体检查,各种先进仪器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随后又被带到派出所,接受了多次严厉的询问。然而,神奇的是,无论是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是派出所的调查结果,都显示阿姨毫无异样,根本找不到任何能证明她诈骗的证据。就好像灵哥的存在,本就是超脱于常理之外的神秘现象。最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若只是听闻这些传闻,我或许也会心存疑虑,可我亲身经历了两件与我们家有关的事,这让我对灵哥的神奇深信不疑。
我的叔叔是一名刑警,日常工作中随身配枪。但叔叔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十足的马大哈。在我们镇上,并非家家户户都有独立厕所,大多是公用的旱厕。这种旱厕是用砖头砌成的,为了通风,会有一些镂空的设计。有一回,叔叔去上厕所,顺手就把枪放在了旱厕镂空的砖头上,上完厕所后,竟稀里糊涂地把枪落下了。
等他走出老远才猛地想起枪还没拿,可等他匆匆返回,枪早已不见踪影。在那个年代,镇上人员往来复杂,常有其他乡镇或外县的人进出,盗窃案件时有发生。这枪一旦落入不法分子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丢枪是极其严重的事情,当时又没有监控,叔叔既不能大张旗鼓地四处寻找,更不能去报警,否则自己的职业生涯怕是就此终结。
无奈之下,叔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决定找灵哥算一算。好在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邻居,找阿姨请灵哥帮忙倒也不算难事。
灵哥在听闻叔叔的情况后,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地址。叔叔按照灵哥指示的方位,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在一条通往较远乡镇的国道旁,叔叔在一处坎下,发现了那把丢失的枪。那方位和距离,与灵哥所说的相差无几。叔叔找到枪的那一刻,激动得双手颤抖,对灵哥的神奇能力更是惊叹不已。
还有一件事,与我的奶奶有关。在我三岁那年,奶奶不幸患上了肝硬化。奶奶是个极其善良、开朗的人,她总是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对儿媳们也疼爱有加,是个深受大家喜爱的小老太太。
奶奶患病后,我们一家人四处寻医问药,爸爸妈妈、姑姑姑父日夜守在病床前,不敢有丝毫懈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奶奶的病情愈发严重。我长大后才知道,在奶奶重病期间,婶婶竟嫌弃她脏,不愿多照顾;而叔叔那时二十多岁,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奶奶病重时,非但没能帮上忙,奶奶过世那天,他还带着我们一帮小孩玩耍,完全没意识到家庭正面临的巨大危机。
到了最后,所有能想到的治疗办法都用尽了,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们却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当时,爸爸妈妈也正值我现在的年纪,在拼尽全力后,他们决定做好最坏的打算,于是去请灵哥算一算。
灵哥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果老太太能撑过某个特定的节日(时间太过久远,我已记不清具体是什么节日),便还有一些时日可活;倘若撑不过,那恐怕就……一家人听后,心情沉重万分,每日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默默祈祷奶奶能够闯过这一关。
然而,命运似乎早已注定。就在那个节日的前一天,奶奶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一刻,全家人悲痛欲绝,而灵哥的预言,也让我们对它的神秘力量又多了几分敬畏。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大人们的闲聊中,得知了一些阿姨肚子会说话的来历。据说,阿姨小时候生活在一个贫困的村子里,在那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年代,女孩儿是不被允许上学的。
有一天,阿姨和同村的女孩儿们结伴去村头洗衣服。她们正洗着,突然来了一位面容慈祥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老婆婆。老婆婆看着这些女孩儿,连连摇头,叹息道:“造孽啊,世道不公平,女娃不能读书。”说罢,她缓缓走到每个女孩儿面前,轻轻摸了摸她们的头。
谁也没想到,自那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群女孩儿在长大后,每个人的肚子都会讲话,而且算卦都很灵验!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缘分深浅不同,其他阿姨肚子里的“伙伴”渐渐没了声响,不再出现。唯有这位阿姨,她肚子里的灵哥,陪伴她的时间最为长久。
如今,我已离开家乡多年,不知道那位阿姨是否还在为他人算命。但我知道,她家依旧富足,她的儿子比我大些,早已结婚生子。她的丈夫,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未曾工作过,可一家人的生活却依旧优渥。尽管如此,他们一家人并未因财富而变得傲慢无礼,始终保持着那份质朴与善良。他们依旧住在镇子上,虽然在其他地方也购置了不少房产,但家乡的小镇,始终是他们难以割舍的根。而灵哥的故事,也依旧在小镇上流传,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那一抹神秘而又引人入胜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