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似梦非梦之间,她又再次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触感再次轻轻抚过她还未隆起的腹部。
这一次,她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的警觉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虽然黑夜如同厚重的帷幕,将眼前的人遮得严严实实,但那股熟悉的木质冷冽香气却如影随形般萦绕在周围,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让明伊桃立刻就辨认出了来人正是傅亦寒。
“傅亦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凌厉。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刹那间,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映亮了那个近在咫尺、尚未来得及起身的男人。
白天的时候,刚刚遭遇了封逸尘那个疯子,心情尚未平复;没想到半夜时分,傅亦寒竟然会悄无声息地蹲在自己的床边。
这一连串令人惊悚的事情接踵而至,是非要把她神经彻底击溃吗?
“桃桃,被我吓到了吧?”
傅亦寒的声音竟然出奇的温柔。
明伊桃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充满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男人那张英俊却让人捉摸不透的脸庞上,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探寻到一丝端倪——他究竟意想干嘛?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紧紧地护在被子下腹部,她守护着这个孩子,不敢有丝毫松懈。
只见傅亦寒缓缓站起身来,他那 190 的修长挺拔的身材顿时给明伊桃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原来最近梦中轻抚她腹部的人竟然是傅亦寒。
“傅亦寒,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她实在太害怕现在这样的傅亦寒了,他如此安静、温柔,这种反常反而令她心生警惕。
此刻,傅亦寒看到她只是虚虚地斜靠在床头,这样很累吧?
于是,他急忙向她靠近,打算去取放在她身旁一侧的靠枕,好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而平常的举动,却瞬间点燃了贺伊桃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恐惧。
“傅亦寒,你到底还要干什么?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去,我就能好好活着;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情绪完全失控。
听到这番话,傅亦寒原本弯下去准备拿靠枕的腰猛地一僵,伸出去的手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停在了半空中,距离她仅有咫尺之遥。
他怔怔地望着她那张因极度恐惧而紧闭双眼的脸庞,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地展现出温柔和体贴,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生怕惊吓到她,可是到头来,她依然对自己充满了惧怕。
自己不过是要给她拿一个靠枕罢了。
傅亦寒,这只能怪你自己当初做得那些残暴的事。
都怪自己,但是自己还有机会弥补,还有时间弥补……
他轻轻地扶起了她,飞快将抱枕垫在她的腰间。
“桃桃,我想......”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无法顺畅地吐露出来。
明伊桃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如箭般射向站在床边的男人,冷冷地问道:
“你想什么?”
她的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似乎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就能将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刺穿。
傅亦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望向明伊桃那被被子遮掩着的肚子,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定,缓缓开口道:
“我想当这个孩子的爸爸。”
这句话就像是天雷,在名伊桃耳边轰然炸响。
孩子的爸爸?
傅亦寒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但无论傅亦寒打的是什么算盘,她都绝对不可能同意。
自己的孩子明明已经有亲生父亲了,凭什么要让傅亦寒来充当这个角色呢?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贺伊桃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行!”
听到这个答案,傅亦寒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无尽的烦闷所取代。
他紧紧握住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不甘心地追问道:
“为什么?”
短短三个字,带着他内心深处的失落。
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知道,他知道只要有陆宴合,自己连这个便宜爹都当不上。
两天。
他认真想了两天。
只要桃桃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宴合的。
他甚至都想好了,以后即使自己和桃桃再有其他的孩子,他对这个孩子的关爱也不会少,他爱桃桃,所以愿意爱屋及乌。
但偏偏她就这么拒绝了。
那自己该怎么做?
自己已经这样的卑微祈求她了不是吗?
女人靠在床头,一丝秀发垂落鬓角,她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阖着眼。
很累!
如果说白天的封逸尘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反击,但对傅亦寒自己就不知为何疲惫到懒得回应。
冷冽的气息袭来,她已经被傅亦寒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贺伊桃杏眸里全是惊恐。
“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个孩子打了。”傅亦寒死死地禁锢着她。
她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傅亦寒,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会收手?”
男人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在壁灯的照射下,半明半暗。
他紧紧抱着女人,又抽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不让她在乱动。
“你选一个,是我做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是我们一起去打掉这个孩子。”
他的声音冰冷,面色更是冷到让人发颤。
她的下颌被他捏着,她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我不选,我说了我不选!”
她闭上了眼睛,她好累。
“傅亦寒,你杀了我吧,累了,我真的累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傅亦寒倾身,冰冷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桃桃,你要好好的活着。”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他的吻汹涌急切。
她狠狠地咬着他的唇,铁锈味瞬间在两人口中弥漫,即使这样傅亦寒依旧没有放开她,恨意也在此时弥漫。
他伸手捂着她充满恨意的眼,忘情地吻她……
桃桃,你我都要好好活着,你要将我给你的伤害一笔笔讨要回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