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运动员吗，怎么一点运动员该有的不服输特质都没有啊？难怪早早退役了……”小闫听他态度这么缩手缩脚，气不打一处来，厌恶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像是努力说服自己一样窃窃私语，“我是看在你爸爸生病，你却没把这笔账算在小桑姐头上的份上，相信你对她还有情分……”
说着侧了侧身，转向江璟灏的方向，几乎苦口婆心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追求别人的时候怕她一下子就同意，又怕她次次拒绝你的紧张和混乱啊？”
“我没追过别人……”江璟灏面对小闫的话题跳跃度，有点跟不上，一直在想前言后语有什么逻辑关系，来不及思考别的，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这些似乎不干她什么事，及时住口，“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对了！你根本不懂怎么谈恋爱，喜欢是要表达的懂不懂？就是要拿出百折不挠死缠烂打的劲儿，拉下脸，别怕挫折。
我对象也是我拒绝了很久才答应他的啊，女人都是这样。
你看你这还没开始，就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她要怎么回应你？你下棋的时候也是还没跟人下，想到可能输，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当然不是！可那不一样，一盘难解的棋局不会讨厌任何棋手，可如果讨厌的人硬往别人眼前钻只会更惹人讨厌。
让她平静地过她喜欢的生活才是真的对她好，我把她绑在身边，她只会痛苦。”
江璟灏听了小闫的谬论，错愕地看着她，努力想解释清楚。
“那你这又算什么？我给你钱，给你孩子，给你尊重，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就是不能给你承诺？”显然小闫并不买账，也听不清楚，“没有任何一个自尊自爱的女人会接受这样的给与。”
江璟灏若有所思，小闫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输出，“你也说了她讨厌你，最坏的结果能差到哪里？把她带回来，让以前的不愉快彻底翻篇，才是你作为男人该有的担当。
你虽然情商愚钝，但态度比我想象的要满意，所以今天这番话就当我免费送你大师课。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小桑姐走，你最好出息点，把人追回来。追不回来最多是你没本事，不追可就是你不算男人了！”
说完，小闫潇洒地做了个甩头动作，虽然她扎着辫子没有刘海，但气氛和人设需要她这样收个尾，然后打开车门帅气地离开了。
被突如其来的小丫头教训一通，还云山雾绕讲了半天经。要不是真的想起来她是谁，江璟灏还以为自己刚刚在做梦。
从外后视镜看小闫从大路渐渐拐进巷子，不一会儿又从巷子里骑个电动车出来，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小电动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这么旧还在用，质量是真好。
“追，说得真轻巧！”江璟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启动了车子。
他才不是那么没有边界感的人，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快乐，越靠近她反而越痛苦。
什么追不追的，怎么都在成全自己私欲一样，凌桑的感受不用顾及吗？
不过小闫也没有说错，自己这么多年，就是太害怕重蹈哥哥的覆辙，但为了不重蹈覆辙搞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更幸福一点。
他现在还真的分不清，生离和死别，哪个更心痛。
下午杨越带法务来家里跟他对了一下给凌桑的合同中的一些条款的细则，毕竟要给董事会交代，该有的流程都要做全套。
本来因为小闫的一通搅和，他今天心情就很不好，再加上团队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强调很多扎眼的措词，更令他心烦意乱，没一会儿就非要赶人。
“真啰嗦，能不能落地？说点正常人听得懂的话，那种你们法律界金融界用的专有名词不用特别说给我听，唱戏呢？拿腔拿调的！要么现在立刻改成白话再说一遍，要么回去改成白话，改好了再来。”
“有些措词不能改的江总……”法务的小哥显然没摸清江璟灏的突然抽风，还很务实地想要据理力争。
杨越见状及时出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避免了一场无谓的伤亡。
“我看今天大家准备也不是太充分，我们回去抓紧再出一版内部解读报告给您。”说完拉起法务就走。
心想，你这蓝条都快蓄满了，爆发的时候别伤及无辜。
却没想到刚回到车上，接到了凌桑的电话。
姑奶奶，你早两分钟打呢？还不给屋里那个可能正在摔锅砸碗的家伙治得服服帖帖？
“凌桑小姐，我是杨越。”
“你好杨秘书，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吗？”
“没有，你的事从来不是打扰。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看看吧，这风水轮流转，早年间自己就是简单剌个双眼皮，换个假体，都被她好吃好喝好态度伺候着，是她的“上帝”。
转眼间，人家变“上帝”了。
“是这样，江璟灏好像给兑三在崇海买了几个商业险，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具体的险种，我在京安这边看看可不可以转过来。今天正好来保险公司办事情，他们提到……”
“没问题，下午可以吗？给你发微信还是邮箱？不过，就算转不了也没关系，江总那边都会按合同执行的，您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凌桑小姐是不想这次结束之后，将来还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情再联络。”
凌桑轻笑一声，算是默认。
“我也是女人，我懂。或许我跟在江总身边太久了，自然偏心他一些，他没有那么无可救药。”
“我自己的问题也很多，不说这些了，总之谢谢你。”
“那我整理好之后直接微信了？”
“好，谢谢。”
“都闹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劝和呢！操老板那心干什么？”法务在杨越挂断电话后，戏谑地评价。
“老男人一直不结婚就算了，还带发修行。三天两头喜怒无常，苦了我们做牛马的，我不是操心他，是为自己谋划。”
法务若有所思地歪着头，终于咂摸出味儿来了，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要不说人家杨越当总经理秘书呢！
眼看这江璟灏就是商界精英看不上，漂亮花瓶看不上，门当户对还看不上，挑剔得很。
不成家欲求不满，情绪不稳，早衰更年期提前，拿员工撒气。
好不容易有个能拿捏他，让他六神无主、心往外飞的女人出现，你不能对他们的感情添砖加瓦也就算了，还不能见缝插针为自己更愉悦的工作环境努努力吗？
跟别人结婚，峻澜上下能舒坦一个月；跟凌桑结婚，除了工作量和能力上的挑战外，显然后半辈子舒坦的日子会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