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媒妁，朕的丞相就这般迫不及待将自己嫁了...”
萧子洐突然笑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异常，以至于有一丝风暴来临前，海面的波澜平静之感。
眼中似有汹涌的漩涡酝酿着。
若离抬起头来，下颔紧绷，她想，自己大概知道萧子洐这么急召自己回京的目的了。
他不希望自己和萧子珒成婚。
若离不欲久留，她有些预感，今日若是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陛下留臣到现在可有何要紧事？天色渐暗，若是无事臣该出宫了。”
她才有了起身的动作，手臂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掌捏住，声音阴沉的要滴水。
“出宫？”
萧子洐嗤笑一声，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低沉微哑。
“丞相怕是出不了宫了。”
他伸手拉着若离来到御桌前，指着桌上满满当当的折子，“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吗？”
“这些时日，群臣上书，要朕公开辨别丞相若离是否为女儿身！”
若离眸子一颤，秘密被戳穿的那刻，虽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
“陛下打算如何？”她看向萧子洐，事情不是他捅出来的吗，他自然已有决断。
萧子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此刻若离还能如此冷静。
他语气又轻又慢，却掷地有声，“群臣上书，朕若是包庇，难以服众。”
若离神色微动，似笑非笑。
看，这不是已经想好决断了吗？
还叫她来做何。
萧子洐却又道：“...可若是，你求着朕，朕必然会想出万全之策。”
若离微睁大了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一抬头，就对上萧子洐隐含期待的神色。
流云缓动，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散尽，暮色西沉，殿外出现窸窸窣窣的人影，四处掌灯。
良久，若离依旧保持从容疏远的微笑，“陛下不必如此烦扰...”
“长久以来，臣深受陛下庇护，为陛下办事，陛下亦待臣如伯乐...然千里马终有失千里之志，如今，臣虽身居此位，却难当任，也是时候将这丞相之位让与贤者。”
话音未落，她屈身恭敬行礼道：“臣愿在大殿之上公认自己的身份！虽九死而其犹未悔”
殿内回荡着铿锵有力的清脆声音。
萧子洐面色难看，衣袖下攥紧的指尖苍白无力。
他眼眸死死盯着她，期望看到一丝的反悔。
“你...真的想好了，不悔？”
若离脸上没有半分迟疑，“臣...不悔。”
萧子洐狠狠的将她扯了起来，丝毫不顾若离的反抗将她拥入怀中。
“朕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不要那么快回答朕！”
若离挣了挣，发现完全挣不脱，她叹了口气，“陛下这又是作何？”
“臣终究已嫁作他人妇，陛下后宫妃嫔如云，为您付诸真心的大有人在...臣只是个会妒、会年老色衰的寻常女子，臣的心眼很小，小到只够装下一人。”
萧子洐没有说话，只双手用力禁锢着她，眼中闪过一缕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