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与她赌气,如果能早点来找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他自责,也怨恨她。
可她现在中了毒,而解毒,并不是他擅长的事,所以他心里,手里都慌张到不行。
淑贵人用力忍着,可黑色的血液不断的涌出来,星辉从他们说第一句话开始,自然的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则关上门在门外守着。
“别怪娘亲,好吗?娘亲没有做对不起你爹爹的事,他以为我死了,我被赶出宫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出了宫的女人,发现有孕,就算勉强能回到宫里,你也会被人质疑出身,那样无情的牢笼,为娘知道里面活着是怎么样的艰难,原谅我替你做了决定,让你过平民的日子。”
直到这一刻,青溪才知道,这么多年的怨恨,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他更恨自己了。
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滴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淑贵人满脸心疼,“别哭,别哭”
青溪再也忍不住,他对于淑贵人的怨恨,也都是装出来的,此刻他不过是那个七岁想要母亲疼爱的小男孩,哭的让人心碎。
淑贵人的眼角也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液。
“是谁,是肃言把你害成这样吗?我带你去找王妃,她能解毒,她肯定能救你”
“不要为我报仇,都过去了,你现在,以后都好好做自己,答应娘,好吗?”
淑贵人强撑着身体,但明显的体力不支,她的身体开始摇晃,向着青溪靠过去。
青溪抹干眼泪,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轻手轻脚的背起淑贵人,对着门外说道
“星大人,可来助我一臂之力?”
青溪毕竟不擅长运动,体力自然也比不上常年习武的星辉,他现在必须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而不是意气用事的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
只有让星辉帮忙,才有可能追上肃言和若云意,才最有希望救回母亲。
星辉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屋内青溪叫他,推门而入。
看到青溪正背着淑贵人,他也明白了青溪的用意。
“淑贵人,赎在下无礼”
他便从青溪的背上接过淑贵人,自己背了起来,“走”
他走在前面,下了密道,青溪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也跟着下去了。
密道里面很黑,好在星辉随身装着火折子,他让青溪拿出来,点上,两人快步向前追过去。
密道狭窄,星辉背着淑贵人走的很艰难,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停下过一刻。
淑贵人趴在星辉的背上,开始还劝青溪不要添麻烦,到后来,渐渐的没了声音,青溪知道她此刻已经昏迷过去,再不找到若云意,只怕,这一次就是他们母子的最后一面了。
他心里着急的厉害,可也无能为力。
星辉听到前面有动静,脚下慢了下来,不能确定前面的状况,为了避免危险,他现在一人要保护两个,自然需要更加谨慎。
他摆手示意身后的青溪不要出声,自己则竖起耳朵,自信的辨别着前面的动静。
不多时,星辉确认前面的是墨司尘
“是王爷”
他快步追了过去,前面的是一个空旷的地方,若云意被放在一旁的地上,云杨被打落在一旁,晕死过去。
墨司尘和肃言正在交手。
青溪看着眼前的状况,没想到肃言的武功这般厉害。
墨司尘的武功已经是深不可测的存在了,肃言竟然可以与他相交,难怪一个小小的法华庵,需要墨司尘这般部署。
星辉轻轻的将淑贵人放到一旁,自然的向前,想要帮助墨司尘一同制服肃言。
肃言见有人追来,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洒出大量的粉末,逃走了。
大家捂住口鼻,粉末渐渐散去,星辉才发现,王爷的眼睛一直紧闭着。
“王爷,你的眼睛怎么了?”
“先去看下王妃”
墨司尘顾不得自己的眼睛,只担心若云意的安危,青溪也忙上前,星辉解开了若云意的穴道,若云意掏出一颗药丸给墨司尘喂到嘴里。
“是肃言下毒,让王爷的眼睛暂时看不到了”
星辉去扶起地上的云杨,青溪站在一旁,不等他说话,若云意就来到了淑贵人的跟前
“是中毒,很深”
青溪放下背上的药箱子,他一路上都背着药箱,就是为了若云意能第一时间为他的母亲解毒。
此刻他只担心药箱子里的药材不够,若云意背对着众人,从空间里面拿出一颗之前研制的解毒药,给淑贵人服下。
“这药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我们先回王府”
若云意给淑贵人服药的时候,青溪又去给云杨诊了一下脉,好在他只是晕过去了,并未中毒。
“青神医,劳烦你扶着他”
星辉将云杨交给青溪,自己还是背起淑贵人,若云意上前,拉住了墨司尘的手。
几个人转头向回走,他们现在人手不够,自然不会再去追肃言。
墨司尘回拉住若云意的手,“我没事”
“他跑不了的,我在淑贵人的房间里给他下了毒,他并不知道,那毒有股特殊的气味,不管他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他”
墨司尘点点头,现在他的眼睛看不到,虽然肃言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若追去,只怕肃言诡计多端再调转回来抓走若云意,现在这里一堆的伤员,他们都不能保护若云意。
此时回去确实是上计。
几人安全回到了王府,若云意第一时间检查了墨司尘的情况,好在中毒不深,而且若云意第一时间就给他服了解药,只需要再稍加调理就可以解了毒。
现在棘手的淑贵人的毒,她中毒很深,毒已进五脏六腑,若云意担心无法救她。
她将淑贵人安排在了床榻之上,又让平儿和芳橘为她更换了衣服。
淑贵人醒了过来,若云意唤了她一声
“您醒了”
“青溪呢?”
淑贵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青溪,她知道青溪这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但骨子里是个十分倔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