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万世娇实在是想不明白,荣国府都已经没落成这样了,不赶紧培养子嗣还掺和什么皇权争夺之事。
像荣国府这样的人家,就应该低调蛰伏,全力培养子嗣;等待机时再次崛起。如此方才是正确的;而不是瞎折腾。
荣国府这样已经没落的勋贵世家,无权又无势,敢掺和皇权争夺,这不是去给人当炮灰吗?
红楼梦中的荣国府可不就是皇权争斗的炮灰。
林如海伸手将万世娇拉过来,拉万世娇坐在他身边,他才缓缓说道:“荣国府虽没落了,但破船还有三斤钉。”
“荣国公在世时,曾手握数十万大军,南征北战几十年。其麾下被他提拔起来的将领无数,受他恩惠之人不知凡几。”
“这些人中必有不少念恩感恩之人,记得国公爷的恩情。国公爷已经去了,那这份恩情自然就会回报到荣国府众人身上。”
“还有就是当年国公爷所统领过的几十万大军,必定还有不少人记得国公府的恩情,想回报这份恩情。”
“虽说荣国府已经大不如前,但荣国府的人若是求到那些人跟前,他们多少是会援手的。太上皇一直放纵荣国府也是因为这个,一直没清算荣国府也是因为这个。看中荣国府的人,也是看中了这个。”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你可不能小看了荣国府。”
“四王八公这些开国旧臣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 错综复杂。他们数代经营,枝繁叶茂,一在京城根深蒂固。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势力。那可是就连太上皇和皇上都忌惮的势力。”
万世娇震惊:“不是说四王八公是太上皇的人,太上皇也忌惮他们吗?”
林如海嘲讽道:“除了皇帝自己之外,任何势力过大都会让皇帝忌惮。”
万世娇恍然大悟:“我懂了。四王八公抱团在一起,势力太过庞大,威胁到了皇权;所以太上皇和皇上都忌惮他们。 ”
“所以四王八公最大错就是抱团在一起,他们不应该抱团,若是他们不抱团在一起就不会让皇帝忌惮。对吗?”
林如海听后却说:“对也不对。他们会抱团想来是不想被太上皇个个击破,逐一清理。可若是他们不抱团,太上皇和皇上个个击破,迟早也会清算他们。”
万世娇听后心情复杂:“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做,不管他们做与不做,都是错,最后结果都一样,对吗?”
林如海不悲不喜说道:“大景容不下异姓王,太上皇和皇上也容不下手握几十万兵权的勋贵世家。”
万世娇嘲讽道:“所以宁荣二府明明已经没有国公爵位却还能住在国公府邸,就连大门上却还依旧挂国公府的牌匾也都没有人管,这一切都是太上皇和皇上在放纵他们,对吗?”
“清算之时这些都是罪名,而且是证据确凿的罪名,对吗?”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皇帝放纵,他们自己疯狂 ,让他们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然后到时皇帝才好清算他们,对吗?”
万世娇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夫妻俩听得见。
林如海看着她不说话,万世娇没忍住继续说道:“难怪古人常言不许将军见白头,难怪自古以来武武将勋贵最后都没有好结局,难怪自古功臣都枉死;原来是皇帝容不下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是皇帝容不下功臣。”
“难怪历史上都说,皇帝不怕贪官奸臣,就怕忠臣功高震主。”
这话万世娇她盯着林如海说。林如海也功臣,太上皇连林如海都容不下。也亏得林如海只是文臣,也亏得太上皇和皇帝父子争斗,才给林如海留了一线生机。也幸亏万世娇果断舍财,才给林如海换来一线生机。
林如海对上万世娇的眼神,他知道万世娇的意思。林如海拍了拍万世娇的手平静说:“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你如此说法就有些偏颇了。”
“看待此事,立场不同,想法不一样。站在勋贵世家的立场上来看,他们自然是希望自己家族长长久久的富贵。可是站在皇帝的立场来看,于他于国于民皆无用之人,自然不能留。”
“陛下是大景的皇帝,他终归是为了水家的天下,为了大景的天下,为了大景的百姓好。”
“那些勋贵世家多是骤然暴富,家规松散,教子无方,后代子嗣多是纨绔膏梁子弟,他们不知上进,只是一味的沉迷于奢靡富贵生活。”
“他们仗着祖父辈之势,欺男震女,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清算他们,还民公道,亦是利国利民。”
“四王八公皆是勋贵人,许多人家皆如荣国府这般子孙不争斗,后继无人。为了维持他们的奢靡生活,他们已经祸害了不少百姓。他们父辈是大景的功臣,可他们却已经成为大景的毒瘤。既然是毒瘤那自然就要清理。”
“在这件事,我是支持陛下的。四王八公这些年有些放肆了。”
别人家如何万世娇不知道,但读过红楼梦,万世娇知道金陵四大家族和金陵甄家也有糜烂。
荣国府王夫人和王熙凤放印子钱,草菅人命 ,害得百姓卖儿卖女,流离失所。宁国府的女眷虽没有荣国府的女眷那么胆大,但贾珍贾蓉父子却是五毒俱全之物。
史家红楼梦中笔墨不多。王家王熙凤的兄长王仁也是五毒俱全之物。薛家薛蟠亦是草菅人命之徒 。
金陵甄家是江南的土皇帝,七男八女,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江南民不聊生;可谓无恶不作。
他们的确是该死,皇帝要收拾他们,万世娇都赞同。
金陵四大家族不说,但金陵甄家却是太上皇放纵的结果。太上皇才是金陵甄家祸害百姓的罪魁祸首。
可惜皇帝收拾不了太上皇。不过没关系,皇帝收拾不了,她可以收拾。只要她不杀死太上皇,她应该不用受996所说的天道惩罚。
不杀人但又能惩罚人的办法得多是。以后要是太上皇敢舞到她这来,她不介意常到宫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