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省议会建立,除非事关所有人的集体利益需要组建大多数贵族参与的扩大会议。
一般情况下,都是由议长安洁莉娜和十二个贵族代表组成的座席议员来维护西部行省的政治日常工作。
因此座席议员也可以称之为常务议员。
十二个席位中八个都是明里暗里投靠过来,想要追随蔷薇家族的。
皮尔斯伯爵麾下留了一个男爵,便是之前负责接待安苏的那位麦克纳梅男爵。
倒台的是皮尔斯伯爵,但并不意味着他倒台了,他麾下的那群贵族们也都跟着倒台。
三名男爵和一大堆骑士,以及更多的征召民兵。
为了防止被清算,他们现在互相紧密的抱团取暖,反而比以前更团结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对于其他的中小贵族们来说,这是无法抗衡的力量。
因此,常务议员中也需要给他们一个席位用来发声。
不然的话,如果不能发声保护自己的利益,指不定这群人会在背后暗戳戳干出什么惊人的事迹。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新的秩序确立后,外部矛盾重新压过内部矛盾,成为主要矛盾。
于是,众人再次齐心对付城外的敌人。
毕竟,一旦城破,所有人都不可能有活路。
托斯卡纳城如此,留守在黑曜石堡的守军同样如此。
并且因为安苏已经完成了集权,城堡守军在安苏留下的监守卡赞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防守事宜。
卡赞现在的监守,并不是众人公推的,而是安苏任命的,性质不一样。
至于那大量的叛军俘虏,在经过卡赞的宣讲之后。
也已经对自己的遭遇和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卡赞告诉他们,邪月号角是怎样的邪物,他们吃下被邪月号角污染的食物之后,便会受到侵蚀。
当使用者吹响号角,其中的魔力便会控制人的心智,让正常人变成只知道愤怒杀戮的机器,进入狂暴状态。
但是狂暴状态的代价就是他们的血肉以及灵魂。
无论是血肉枯竭,还是灵魂先撑不住,他们都会立即死亡。
这些底层的屁民,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单纯,还是愚蠢。
叛军一裹挟,他们就跟着造反了,现在卡赞一这样宣传。
他们连证据都不需要,直接就相信了。
属于是你敢说,他就敢信的那种。
见识浅短,实在没有什么辨别能力。
不过,他们的偏听偏信,当下倒是方便卡赞开展思想工作了。
主要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加工。
就比如那位,雷文德斯侯虽以仁善着称,但他的铁腕手段下,也从不缺乏杀戮。
他们这些帝国人,落到对方的手里,定然是没好果子吃。
因此,这些俘虏,有的因为对叛军用邪魔的力量祸害自己而愤怒,有的因为担心被雷文德斯侯杀死而恐惧。
他们中不断有人被卡赞招募,加入守城队伍。
这样一来,看押俘虏的压力减小,而守军的力量增大。
幸好当初安苏在占领黑曜石堡之后,曾经组织人手在周围砍伐树木,储备了大量的燃料。
城堡中有本应支援到托斯卡纳的粮食,以及足够的燃料,物资方面坚守下去完全没有问题。
而就在这时,雷文德斯侯的下一个动作开始了。
只见,大量的帝国难民和俘虏被他从军营中驱逐出来,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面有菜色。
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可见这群来自四面八方的庄园里的帝国农奴或自由民在被俘虏的日子里,并没有多得到人道主义对待。
雷文德斯侯的这个动作,是同时对黑曜石堡和托斯卡纳城出手的。
法尔尼亚王国军士兵,用长枪和弓弩逼迫这些可怜的帝国人上前接近托斯卡纳城。
吱咔咔,吱呀呀——
只见那十余个身披铁甲的军士,齐心协力地推动着巨大而沉重的绞盘。
他们一个个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起,口中还喊着整齐有力的号子。
随着绞盘缓缓转动,那原本平铺在地的吊桥开始慢慢升起。
然而此时,城门外不远处却有一群零散的人们正拼命朝着城门奔来。
这些人大多拖家带口,有的人背着年迈的父母,有的人则紧紧拉着年幼孩子的手,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他们边跑边呼喊着,希望能赶在吊桥完全升起之前进入城内避难。
但那些正在推动绞盘的军士们似乎对此全然不顾,依旧专注于完成自己的任务。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快些打开这紧闭的城门,让我们进去吧!”
黑曜石堡下面一群衣衫褴褛、满脸惊恐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我们那原本宁静祥和的村庄如今已化为一片废墟,惨遭屠戮一空。”
“那些凶残无比的法尔尼亚人如同恶魔一般,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只要落入他们手中,等待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死亡!”
人群中不时传来悲怆的哭声,令人闻之心酸。
“阿穆尔,我的孩子,我可是你的亲叔叔呀!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曾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亲人与邻里。”
“看在往日情分的份上,暂且不要升起这要命的吊桥吧!”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人奋力向前伸出双手,试图抓住城墙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然而,此时的黑曜石堡城墙上,气氛却是异常凝重。
尽管有些人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忍之色,但军士们坚决执行升起吊桥的命令时,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阻拦。
因为他们深知,军令如山,违抗贵族下达的指令,即刻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体系下,上级未曾发话,这些处于底层的士兵们根本不敢擅自作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沉重的吊桥缓缓升起,将绝望中的人们彻底隔绝在了城外……
“你的计策失败了。”
金雀花伯爵用嘲讽的口吻对雷文德斯侯说道。
“不,无论他们是吸纳这些难民进入,而被消耗食物和水,还是他们狠心拒绝,坐视帝国人在城外凄惨的死掉而被打击士气。”
雷文德斯侯语气坚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反正我们也不损耗什么,出现任何一种情况,我的计策都是成功的。”
“哼,油嘴滑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金雀花伯爵微微摇头,随后反身回营。
一群贱民是死是活没什么好看的,浪费他的雅兴而已。
雷文德斯侯看向他的背影,眼眸中流露出一股阴霾,但也没有做更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