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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关的元帅肖升传下命令,将郁文全家和曹金山、郑印推出斩首。一声令下如山倒,刀斧手如狼似虎地过来,两人架一个,将这六个人推出帅堂。离帅府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长满青草,在这里早已立上六根桩橛,把六个人分别绑好,刀斧手怀抱鬼头刀在身后站立,等候命令。

这时,元帅肖升和副帅花庆祥带着亲兵赶到,周围军卒护守法场,单等肖元帅再次传令,就可动刑。

这时已日出三竿,城中百姓听说杀斩副帅郁文全家,纷纷跑来,站在法场周围,翘首相望。看见郁文老夫妻被绑桩橛,都掉下同情的眼泪。郁元帅在扬子关多年,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从不欺负百姓,不贪赃枉法。想不到好人不得善终,那少爷和小姐也跟着受死,郁家要挖苗断后。想到这儿,百姓们恨怨肖升和花庆祥,指手画脚,咬牙切齿,嘴里嘟嚷:“这两个缺八辈德的,你杀了人家一家,明天有人宰你们满门,这叫一还一报。”

肖升也看出百姓们愤愤不平,但是对待国家反叛不杀不成,快点动刑吧!想到这,刚要张嘴传令,忽然,远处传来一片哭声:“老爷呀!夫人!慢点走,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肖元帅闻听一愣:“中军!何人喧哗?”

中军回答:“禀大帅!是郁府老家人郁德来祭奠法场,我们不让进,他领着男仆女妇、丫鬟婆子坐在地上大哭。”“叫他们进来,和郁文见上一面。”“是!”中军答应一声转身送信。老家人郁德带全府的家丁都来了,走到法场当中,跪在郁文全家面前,哭伏在地。

郁文将头发甩在脑后,定睛看了看郁德等人,一阵心酸,说道:“郁德!你来干什么?看着难过,看不见心就静了。”

“老爷!只说咱主仆暂时分手,日后再能见面,想不到老爷落在他们手,小人没别的力量,准备几怀水酒,给您祭奠祭奠。”

这边主仆说话不提。再说花庆祥见天色不早,怕出变化,忙催肖升:“元帅!快传令吧!”

“好!”肖升正要传令,跑来一匹战马,马上坐的是报事蓝旗官,来在肖升近前,翻身下马,单腿点地:“报!北城外来了一位出家道姑,自称是天池白莲庵白莲圣母,要求见大帅!”

肖升说:“再探再报!”

“是!”蓝旗官走后,肖升想:白莲圣母是我女儿的授业恩师呀!今天她怎么来了呢?我必须找来引凤,以辨真伪,想罢传令:“中军,速速回府将肖引凤调来!”

“是!”中军送信,肖引风随后赶到法场:“父帅!调儿何路差遣?”

肖升说:“方才蓝旗官报信,说白莲圣母来到城下,不知为何而来?”

肖引凤说:“爹爹!女儿回家二年有余,朝思暮想,盼着见师父,想不到她老人家来了,赶快开城迎接。”

“不行!现在正是两国交战之际,宋营什么诡计都能使出,为了防止意外,你我登城观看,以辨真假。”

“是!”

肖升告诉花庆祥:“贤弟,先将这六个犯人押起来,严加看守,等我回来再杀斩不迟!”

“老哥哥速去速归,见到圣母替我问好。”

花庆祥嘴里说着,心里犯嘀咕:这圣母早不来晚不来,单单这边杀人,那边她到了,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我可不能不防。想到这,他唤过两员将,低声说道:“你们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办。”

“是!”二将依计而行。

再说元帅肖升领女儿回府,脱掉官服,换上便衣,父女到府门外上马,奔北城门,到城下有军卒迎接,顺马道登上城头,在城楼下甩镫下马。父女二人手扶垛口往护城河对岸观看,只见河对岸站着一位道姑,年近半百,头戴莲花道冠,身穿银灰色道袍,青护领,宽衣大袖,腰系水火丝绦,灰中衣,白袜云履,手执拂尘,面目清秀,脸上连一个皱纹都没有,仙风道骨,仪表非凡。

肖引凤一看,正是老恩师,急忙喊道:“师父少等片刻,徒儿出城迎接!”

道姑面带微笑,点点头。肖元帅传令开城,父女出迎。

书中交待,这位道姑正是在茶棚喝水、尾随郑印来到扬子关、躲在林中看打仗的那位道姑。因为天色将晚,道姑没有进城,也为的是打听扬子关元帅为人,故此今早才来叫城。

肖升父女来到城外,肖引凤撩衣跪倒:“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

“无量天尊。徒儿免礼!”

“师父,这是我的父亲。爹爹!这位仙姑就是女儿的授业恩师!”

肖升抱拳拱手:“老夫不知圣母仙驾光临,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不敢当!贫道来得鲁莽,多有冒昧!”

“哪里!哪里!圣母光临关城,是我全家喜事,您为教授我的女儿,操心费力,早想面谢,只恨无缘。今日见面,三生有幸!请圣母进城一叙!”

说完,父女左右相陪,将白莲圣母让进扬子关,来到帅府后宅,让至待客厅。寒暄已毕,圣母落座,肖升相陪,肖引凤垂手站立。又请出肖引凤的母亲见礼,老夫人客气一番回堂楼去了。

这时从人献茶,肖元帅叫厨下预备素席。老道姑拦住:“出家人不动烟火之物,不要麻烦。”

肖引风说:“摆些干鲜果品吧!”

时辰不大,摆上:

人参果,瓜子仁,栗子白果扒光皮儿。

高佛手,马蹄云,五蜜蜂糕是酥心儿。

香椿芽,香菜根,虎皮酱瓜咸杏仁儿。

黄香蕉,蜜柑桔,菠萝大枣李子梨儿。

肖引凤紧着给师父拿鲜货,一个劲往嘴里送。哄得白莲圣母忘了念佛号了:“徒儿,不要客套,为师到扬子关有一件大事,和你父女商量,先把从人退下,将门关好,不能让外人听见。”

“哎!”肖引凤叫仆人离厅。

肖升问:“圣母从何而来?有什么事?”

白莲圣母打个唉声:“我云游天下,行无定所。不久前至金陵国都,到紫金山看望道友,方知南唐皇帝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奸臣当道,残害忠良,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李煜是风前烛,瓦上霜,不久必亡。你父女常年在外,在寿州城守了几年,又到扬子关,不知朝内近况,贫道和引凤有师徒牵连,不能袖手不管,故此来扬子关劝你父女急流勇退,不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免遭其害。”老道姑的一番话,如同给肖升一棒子,打得他晕头转向。肖引凤也是一阵茫然。

肖升为官十多来年,保濠王李璟、少主李煜,两朝元老,忠心不贰。今天白莲道姑叫他弃官不做,如摘心割肉,这个弯拐不过来。这也就是他女儿的师父说这话,换个人,他能亮剑杀死。

肖升愣了半天,稳稳心神问道:“仙长,说南唐圣主近奸远忠,沉溺酒色,有何为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不是你听了宋朝奸细的谣言?”

“非也,贫道在金陵居住半载,亲自查实。你可知道两朝元老潘佑、李平吗?”

“认识,我们同殿称臣,年兄年弟。这二人忠君爱国,又是忠正廉明的清官,在朝德高望重,深得万岁的笼爱。”

“嘿嘿!”老道姑冷笑两声说:“好一个万岁的宠臣,这两个人都被李煜杀死!”

肖升闻听,大吃一惊:“啊!为何被杀?”

“还有,督察使艾德宽,你认识吗?”

“认识,他和齐王家有拐弯的亲戚。”

“对!也被削职为民,赶出京都!还有宫中乐师黄琴娘也被处死,这些事你都知道?”

“老夫不知,不知这些人为何被处死?”

“说起来一言难尽。南唐皇帝李煜不知治国安邦,整日和嫔妃美女寻欢作乐,与文人骚客谈诗填词。宫中粉黛成群结队还不够他玩乐,又从秦楼楚馆选了一名歌妓叫窅娘,将她接进深官内院。这窅娘生得国色天姿,不但金喉甜脆婉转动听,而且精通音律,为人乖巧。李煜爱如珍宝,为她在金陵城西清凉山上,修了一座避暑行宫,整日在行宫内寻欢作乐。

“那窅娘为了讨李煜欢心,使自己的舞姿更美,身材袅娜,用白布裹足,将双足缠得骨折肉烂,变得又瘦又小,成菱角形。李煜大喜,命工匠用百片金叶缀成莲花座,又用碧玉做成荷叶,叫窅娘在上边起舞。为看窅娘婆娑起舞,不惜重金,不管百姓们疾苦,大兴土木,修官盖院,黎民百姓处于水火之中,怨声载道,服不尽的徭役,拿不起的赋税。

“非但如此,那李煜还听信于洪之言,妄兴兵马。大宋兵将压境,他还数十日不上朝。潘佑和李平进谏言,劝皇上振兴朝纲,不要眼看南唐亡于一旦。李煜大怒,将二人处死;乐师黄琴娘忧国忧民,劝圣上不要沉湎酒色,李煜不听,要把她也处死。黄琴娘大骂昏君,从行宫的凉亭上跳进长江,死于万顷碧波之中。

“艾德宽大人进谏言,劝李煜与大宋罢兵,纳降书,结果被贬出京城,隐居在涂山小村。贫道去涂山拜禹王庙时,巧遇艾夫人,他知道我与引凤是师徒关系,故将京城之事详告贫道,并写书信,叫我到扬子关来劝你急流勇退,免遭杀身之祸。”说完,白莲圣母递上书信。

肖升拿过信来拆开观看,看罢信如梦方醒:“哎呀!我还蒙在鼓里,多亏圣母点化,老夫顿开茅塞。只是我身为主帅,该如何退身?”

白莲圣母说:“自古国无二君。宋国、南唐不能并存。无德让有德。我观宋主武德天子是至圣至明之君,建国以来,减赋税、免徭役,深得民心,早晚统一天下。你父女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是有志之士,不应该埋没,应该扶保明主赵匡胤。”

“哎呀,仙姑!我是南唐老臣,怎能保宋?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老将军你忘了还有两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呀!”

“我愿意投宋也不行,没有引荐人,怕人家不信。”

“贫道早为你们父女打算好了,昨日贫道在城外看见宋将郑印同令爱交手,我观郑印是一员福将,风华正茂,为人忠厚,枪法出奇,是不可多得的人材,贫道愿意从中为媒,将令爱许给郑印。你一家明保南唐,暗助大宋,时机成熟可跟郑印同去宋营,岂不两全其美。”

肖引凤听到这里,羞得俊脸通红,低头不语。肖升听罢沉思半响,心中想:这个主意挺好,我女儿许给少王爷,成了王妃,我也了去心病。那郑印心直性耿,临危不惧,英雄气概。亲事如能做成,也是我女儿有福。想到这,问肖引凤:“孩子,你师父为咱父女把心操碎,这门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肖引凤为难了,这门亲事她满心欢喜;不过,刚才和郁生香交战,我骂她贱人长、贱人短,说她水性扬花,看上宋将曹金山。现在我也许给宋将,郁生香准得挖苦我。另外是我抓住郑印、曹金山等人的,是有罪的,人家能要我吗?姑娘肖引凤左右为难,不好启齿,半天没说话。

白莲道姑说:“徒儿!你还有为难之事?”

“师父!儿女亲事父母做主,师父为媒,我爹同意,徒儿本当从命。但是,昨晚上郁文全家投宋,被我抓住,现在要投降攀亲,怕人家多疑,不敢收我父女。再说,郁生香她要记前仇……徒儿没脸见人。”

道姑闻言,微微点头:“肖元帅,这都是你的错。不过也不要紧,你可找郁文,说明你投宋真意,事情可成。徒儿,你也不要思虑过多,真心归宋就别顾面子。”

“徒儿遵命!但是,那……那……”说到这,肖引凤娥眉紧锁,香腮含羞;“师父,郑将军不应亲,徒儿怎么办呀?”

道姑含笑说:“那郑印是希夷老祖的门徒,忠厚老实,为人善良,通情达理,会应的。”

“师父,你和他去提亲事吧!”

“哎!出家人哪有当媒婆的!你父献出扬子关,放了他们,亲事准能办成,你们可叫郁元帅从中提亲。你父女这么做,也算为大宋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献关投宋,也免去伤害百姓,军卒和百姓不受刀兵之苦,也算积下功德了。”

肖升说:“就怕花副元帅不降呀!”

肖引凤说:“爹爹,人各有志,他听劝更好,不听劝就是两国仇敌,各为其主,刀光剑影以决雌雄。”

老道姑见事情办成,起身告辞。这父女百般挽留,道姑不应:“吾乃出家人,不能留恋尘世,此处不是我久居之地,告辞。”说完,离开帅府。父女俩将道姑送出城外,才依依惜别。

书中交待,这道姑为什么来到扬子关为大宋朝当“说客”呢?她是受人之托。原因有二:一是老道苗光义得知宋主在寿州被困,离开深山,他找到白莲圣母,陈述南唐皇帝的罪过,老道姑才打抱不平。二来艾德宽隐居荒山,他向着女儿和女婿冯茂,求她送信,劝说肖升投宋。这一来可救了郁文和郑印等人的命了。

但是,还有花庆祥呢?怎么办好?

肖引凤说:“爹爹!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不如先请来郁文和他说明此事,让他找曹金山和郑印,人家能收下咱们,再劝花庆祥。如果人家不收,说明不信任咱肖家,先按兵不动,免得两头都落空,闹得里外不是人。”

肖升说:“言之有理,为了避免花庆祥生疑,等到夜静更深再找郁文。”肖引风点头。

肖升传令:“今天不杀六名罪犯,关押起来,准备木笼囚车,明日押往金陵,交万岁发落。”

将令传出,花庆祥赶到,问道:“肖大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不杀了?”“贤弟,想这六人非是百姓和军卒,郁文乃朝廷命官,和我们平起平坐,我们无权处置;郑印是宋朝的王爷,曹金山是侯爵之子,非等闲之辈。要万岁降旨方可行刑,不然万岁怪罪下来,你我吃罪不起。故此,明日押送金陵为好!”

花庆祥说:“不对!郁文造反,夜长梦多,应当立斩,假如昨夜死在乱军之中,万岁还能怪吗?”

“死在乱军中和我们处死是两回事,贤弟不要多虑,愚兄自会处理得当。”说完,肖升拂袖而去。

花庆祥敢怒不敢言,无奈离开帅府。

等到掌灯时分,肖升叫女儿肖引凤拿着手令,将郁文提来,带到二堂。肖升早在二堂等候。

郁文不解其意,那肖升上前亲解其缚,满面陪笑说:“贤弟受惊了!愚兄准备水酒为你压惊。”从人摆上酒菜,请郁文入席。

肖引凤上前施礼:“叔父!侄女多有得罪,请原谅。”

郁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父女这是何意?”

肖升说:“请坐下讲话。”郁文见他们没有恶意,这才坐下。

肖升给郁文斟上酒,打个唉声:“贤弟呀,愚兄愧见你啊!昨夜之事,是我糊涂,不如贤弟高瞻远瞩,弃暗投明。今天多亏吾女的师父白莲圣母陈述李煜罪过,愚兄如梦方醒,愿意和贤弟共扶宋主。”接着,把白莲道姑说的话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又说:“愚兄投宋无门,请老弟做穿针引线之人,不知可肯帮忙?”

郁文听罢,乐得眉舒目展,老头一高兴连着喝三杯,将嘴擦了擦,又来一口菜压压酒,心里别提多敞亮了。这才叫:枯木逢春,绝路逢生,死而得活啊!上前拉住肖升的双手:“肖元帅,你能献关投降,可是天大喜事,我一家和郑印等人都得活命,你献城有功,宋主哪能不收留?此事包在我身上了,不知何时反出扬子关?”

肖升说:“多谢贤弟关照,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帮忙。”

郁文说:“十件八件全行啊!”

“你侄女年已二九,我这辈子就这么个女儿,高门不成,低门不就,她师父看中郑少王爷,想将你侄女许配郑印,这是我肖家攀高附贵,不知郑王爷能否乐意?”

“这个……”郁文没敢答应,暗想:这可是大事,郑印母亲是陶王妃,被封到康寿官养老,人家孩子能没定亲吗?尤其肖引凤用飞爪擒住他,在狱中挨打,郑印要记恨前仇,亲事不能成。这门亲事要做不成,肖升也不能投大宋。想了半天他明白了,肖升是为了他女儿终身打算。这件事怎么回答好呢?……郁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老哥哥,亲事得两厢情愿,我去问问郑印,能成更好,万一不成,再给你回信。”

“有劳贤弟走一趟,事情没成之前,还得委屈贵体,将你送回监狱,有什么信儿,我叫你侄女传递,你看如何?”

“太好了!”

“老弟请酒!”

“办事要紧,喝两杯就行了,办成一块儿喝,我这就告辞。”

“好!送郁将军。”这送是好听的,又给郁文绑上,派两员副将跟着肖引凤押送,回到狱中。

郁文等人被押在后院牢房,分在两处;曹金山和郑印在一起;郁文全家在一起。为何没把郁文一家分开呢?因为狱卒对郁文副元帅有点照顾,平时郁文待人和蔼,体贴下人,狱卒们心想,他全家不定什么时候被杀,让他一家团聚团聚吧!

肖引凤怕走漏风声,到了监牢门前,叫副将回去交令,她亲自押送郁文奔后院,小声告诉郁文:“叔父大人,您见到郑王爷,事情办成,您咳嗽三声为号,我给您开门。”

“贤侄女,你把我送进郑印的牢房内。”

“是了。”

肖引凤叫狱卒打开关押郑印的牢门,把郁文推进去,将铁门关好。肖引凤在门外台阶上转来转去,等待回音。

这时,曹金山和郑印师兄弟二人被押在黑屋里,也不知道发愁,两人谈笑风生,挺高兴,诉说离别之后各人的经历。忽然,见有人被推进来,两人没看清是谁,曹金山问道:“谁?”

“是老夫来了!”

曹金山听出来是郁文的口音,忙问:“是岳父大人?”

“正是!”

曹金山说:“老人家!我对不起您老,连累您满门受苦,我成了罪人。”

“孩子,别说后悔话,世上也没后悔药。老夫不埋怨,你做得对,我这条路也走得对。”

“你老偌大年纪,落个身首两分,我于心不忍!”

“你小点声!我给你们报喜来了。咱们死不了,很快就能离开牢笼,展翅高飞。”郁文说着,来到二人近前。

这两人被绑在柱子上,头发用铁环吊着,一动不能动。郁文走过来把方才肖升说的话对他二人讲了一遍。郑印听完,乐得嘴咧到耳丫子上了,说道:“哎呀!这可太好了!”这一嗓子直震耳朵。

郁文说:“你小点声,防备窗外有人偷听。”

郑印说:“郁老将军快放我们吧!”

“不行!还有一件事儿,我来问你,郑王爷你在家成亲没有?”

郑印一听,臊得黑脸成了紫色了,傻笑着说:“没有啊。”

“定婚没有?”

“没有定亲。我从小叫师父领走了,学艺回家就到寿州救驾来了。”

“太好了!肖元帅父女看上少王爷,有意将肖引凤许给你为妻,你乐意不?”

没等郁文的话说完,郑印又喊上了:“我不要!她是我的仇人,用铁爪子抓过我,我要是抓住她,把她撕碎!”

肖引凤在窗外都听见了,姑娘急得直跺脚,心想:哎哟!人家不要,这可如何是好?一着急,忘了她是在寻风放哨了,站在门旁静静地听声。

郁文劝说:“少王爷,肖姑娘用暗器伤你,是因为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今日肖引凤要归降,你就该大仁大义,心胸豁达,不记前仇,收下她,应下亲事,肖元帅才能献关投降,你不应亲,咱们全得死在扬子关。”

郑印说:“死就死了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再过二十多年,我还这么个岁数,怕什么?”

“你不怕死,我还有糟糠之妻,还有儿女呢!”

“你怕死呀?你应亲呗。”

郁文被说得满脸通红。

曹金山见他师兄说话不近人情,急忙接茬:“师兄!肖引凤生得貌美,武艺高强,前敌正在用人,把他父女收去,战于洪是一股力量。这样的女子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呀!”

“得了吧!你收下的郁小姐多好!你叫我收肖引凤这么个母夜叉,没怎么的就叫她把我抓到马下,将来受他一辈子气。我爹当初在西瓜地里偷吃西瓜,就叫我娘打了一顿,我爹怕我妈一辈子,到我这,我就不干!”

曹金山说:“你收妻,挨不着提你娘打你爹的事儿呀!再说,你今天不应亲,明天叫人斩首,你口眼一闭什么不管,你娘怎么办?你父亲早亡,你娘守寡多年把你盼回来,你一死,你娘百年之后,什么人能顶丧驾灵、养老送终?她也不活,非死不可,你落个不孝之名呀!”

“这个……”曹金山这几句话可打动郑印的心了,他呆呆地看着曹金山。

曹金山又接着说:“郁老将军为你全家被俘,你忍心看着他们陪你一块儿死?小弟我也为救你,现在落成阶下囚,也白白丧命。”

郑印一听有理,忙说:“师弟你快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这门亲事我乐意了。但有一样,得叫肖引凤给我赔礼磕头,我才应亲。”

曹金山说:“不行!现在落在人家手里,饶你不死就是赔礼,夫妻间磕什么头?就这么定了。”

郑印说:“好吧,听你的!”

郁文高兴:“郑贤侄,老夫给你道喜!”

郑印说:“同喜!同喜!老头你死不了,还能活一百年。快给我松开绳子吧!”

郁文说:“不行!我得给肖元帅送信,然后派人接你们,因为城中还有副帅花庆祥,一旦被他知道,多有不便,先委屈贵体。”

郑印说:“我们哥们等着你,快点回来!”

郁文点头答应,然后,冲外边咳嗽三声,肖引凤在外边正听得入神,听见咳嗽,急忙叫牢头打开门,放出郁文,转身对狱卒说:“牢头,你们去吧!我这有大令,将郁文带走!”

狱卒点头:“是!小姐用不用我们送?”

“不用!”郁文跟着肖引凤来到牢房外,门前肖家亲兵正等着呢,把郁文扶上战马,回到帅府后院,郁文被搀下来直奔大厅。

肖升正在屋内踱来踱去,见郁文回来,急忙松开绑绳。

“贤弟,事情如何?”

“给大哥道喜!这门亲事,郑少王爷应下了。”

肖引凤站在一旁,心里暗喜。肖升说:“贤弟,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郁文说:“城中三将鼎立,现在你我投降,只剩花庆祥怕他何来?将他找来,劝他投降,能降更好,不降,咱俩战他一个,手到擒来。”

“也好!”肖升忙派中军官,将帅府所有的副将都请到大厅。时辰不大都来了。四员将有王凤、王祥、孙启、朱言,另有十几位旗牌官。到大厅里一瞧见郁文在座,都觉得奇怪:郁文是白天要杀的罪犯,这阵儿怎么在席前为客呢?谁也不敢问。

肖引凤守住大厅的门,以防有人夺门而出。肖升把白莲道姑劝他投降的话,向众将学说一遍,最后说:“你们跟随我多年,鞍前马后受尽风霜之苦。今日本帅要献关投宋,不能扔下你们不管,故此将众位请来说明一切,有愿意跟本帅去的,咱们同扶宋主;不乐意去的,可以解甲归田,另谋出路。从城内国库拨些银两给你们,以做安家费用。”说到这,他“仓啷”亮出宝剑,擎在手中,接着说:“哪个与本帅为仇,休想走出大厅。”

众将听罢,“忽拉”跪倒:“元帅!我们听您老的命令,叫上哪去就上哪去。”这伙人也明白!老的要杀人,小的守着门;哪个要说“不”字儿,立刻成鬼魂!

中军官姚国栋说:“元帅!我们也恨怨李后主无道,把我们派到扬子关就不管了,您老人家有远见,乐意扶保宋主,我们都归降了。”

“众将请起!快谢郁老将军帮忙。”

“谢郁元帅!”

郁文摆手:“自家人别客气,快放人吧!”

肖升点头,一方面派中军官姚国栋和副将朱言带人去监狱放人。因为有女眷,又派两个丫鬟去。一方面派肖引凤同王凤、王祥去花府调花庆祥。孙启带兵保护帅府。安排已毕,郁文到后边更衣,将他的盔甲、马匹、兵刃取来,顶盔挂甲,和肖升在大厅等候花庆祥到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时辰不早了。

突然,肖引凤跑进大厅:“父帅,大事不好!方才女儿到花宅门外,大门紧闭,侧门上锁,叫了半天门,出来个家将,他说花老将军身体欠安,已经睡着,让我给他告假,有事明天商量。女儿刚要回来,听见南门马挂銮铃,我派王凤、王祥前去打探,女儿回来送信。”

“这个……”

正这时,副将朱言跑进来,身上带血迹:“元帅!大事不好!我和姚中军到监狱去救人,走在拐弯之处,对面伏兵射出冷箭,姚中军被乱箭射死,带去的丫鬟军卒均已丧命,卑职身带两处箭伤,拼死杀上前去,打散弓箭手,抓住一人,细盘问,方知是花副帅的人,暗地里设下伏兵。我赶到监牢一看,被押的宋将和郁夫人、小姐、少爷已不见了,牢头说,花元帅将人提走了!”

“啊!”肖升和郁文听罢,吓得面无人色:“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书中交待,白天肖升把白莲道姑接进府内,谈了半天,白莲道姑匆匆离去。花庆祥就怀疑,特意派张朋、赵廷暗中打探,见肖升多次同郁文接触,这二人给花庆祥送信。花庆祥为了弄清原因,又派副将刘光禄到牢狱探风摸底。刘光禄躲在郑印的隔壁,把墙掏个小洞,在隔壁偷听动静。郁文给郑印保媒的事,刘光禄全听见了,见肖引凤把郁文带走,急忙出来给花庆祥送信。

花庆祥叫来女儿花解玉说:“这座城保不住了,咱们父女走吧!”

就这样,把丫鬟、仆妇、家丁全散去,只留个心腹看门的家丁,叫他如此这般回答,然后从侧门出来,到监狱把人提出,绑在车辆之上,由花解玉押解出南门。花庆祥派心腹将官杜成等人在半路截杀肖升的人,免得追上。杜成带三十名弓箭手,守在胡同内,偏巧姚中军奔监狱,被杜成手下人乱箭射死,朱言打散弓箭手,杜成也不抵抗,慌慌张张夺路奔南门而去。

此时,花庆祥早就叫开城门,让花解玉押车出城,派赵廷、张朋左右护车,派刘光禄调来五六百军卒一齐出城。过了一会,杜成赶到,花庆祥放心了,冲城上高喊:“军兵!老夫走后,尔等关城上锁,提起吊桥,不得有误!没我的将令,不能开城!”

“是!”守城的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呀!副帅将令哪敢不听,紧着答应。花庆祥这才打马出城,飞过吊桥,追赶车辆。

花庆祥边走边骂:“肖升老儿你也投降!待我到金陵告你一状,回头来打扬子关,抄你满门!”很快追上车辆,直奔金陵。

肖升得信,气得顿足捶胸:“把人掳走非同小可,赶快追吧!”

郁文急坏了:“费了这么大劲,只剩我自己,一定得把郑印他们追回来!”

肖升等人到府门以外各自上马,前边是肖升、郁文,后边跟着肖引凤、孙启、朱言,各抖丝缰,乱撒嚼环,奔十字大街,迎面遇上王凤、王祥:“禀元帅!我们赶到南门,听守备大人说,花副元帅押解车辆出城走了,我们想去追赶,守备大人不给开城,说花庆祥有令,没他的将令不许开城。”

肖升一听气坏了:“奔南门!”

时辰不大,来到南城下,守备还不给开城呢,气得肖升“叭!”“叭!”抽他俩嘴巴。这个糊涂官儿还没明白为何挨打,不过他知道挨打不好受,就开开吧!开关去锁下吊桥,众人追出城去。

再说花庆祥一行,撒马跑出三十多里地,天光放亮,心中得意:姓肖的,姓郁的,你们两人也没算计过我一个人。再走出十里八里,离开和大宋交界的地方就安全了,单等把人押到金陵就能邀功请赏。他一路上马不停蹄,急急赶路。

大队正往前走,突然,对面尘土飞扬,旗幡招展,闪出数百名儿郎。军卒们军装整齐,将官们盔明甲亮。再仔细瞧,迎面三员小将,白马长枪,个个腰里系着白孝带子,但不知给何人戴孝?

花庆祥看罢,吓了一跳。这伙人马来得蹊跷,不知吉凶祸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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