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弗洛里安就振作起来,“算了,去见一次杜克神父也没什么。”
他高高兴兴哼起一支小曲,
“希望这些年不见,杜克神父能够变得更纯净,更虔诚些,已经远离那些黑暗。不然,我只能……”
……
拥有古董伞后,众人的行动自由许多。
重新回到狭窄逼仄的走廊,这一次,戚十一没有走在前面,而是换到了队伍中间。
这样多洛雷斯无论从前面来还是从后面来,戚十一都能第一时间处理。
现在走在最前面的,是坚持带路,以便寻找杜克神父的克利切。
爱丽丝则落到倒数第二,浑浑噩噩跟着戚十一前进。
爱丽丝觉得她有些卑鄙,甚至有些对不起其他人。
自从见识了世界的另一面,遇到越来越多的神秘学力量后,爱丽丝感觉她非常容易触碰那些非人的存在了。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有着弟弟的帮助,多洛雷斯并没有远去,而是就跟在队伍附近。
理智上让爱丽丝告诉戚十一,趁早处理,不能让怨灵继续游荡伤人了。
但感性提醒爱丽丝,多洛雷斯绝对不会放过杜克神父,她与她的弟弟罗比,是疯人院的受害者。
爱丽丝更清楚,杜克神父必须死在这里,无论站在谁的角度,谁的立场,她都不允许杜克神父活着出去。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爱丽丝认真将他们一一捋平,深入思考。
弗洛里安走在爱丽丝后面,这小伙一如既往的快乐,手里则不断捏弄着他仅剩的那个气囊,偶尔往上托一下他的大背包。
一行队伍,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好巧不巧,全是围绕着杜克神父。
上楼的路藏得非常隐蔽,光线渗透不来,极其幽暗。
“不该放弃那盏油灯的。”
戚十一将伞换到左手,向爱丽丝伸出右手,道:“台阶很陡,注意脚下。”
厌恶这种全黑环境的爱丽丝感激地搭上戚十一的手,在黑暗中拾级而上。
为了让不断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爱丽丝开始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
就在她感觉楼梯要走完的时候,众人整齐的脚步声忽然变乱了。
爱丽丝听到戚十一喝道:“皮尔森,你想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弹珠纷乱洒落的声音,还有克利切欠欠的挑衅:“多洛雷斯肯定不在二楼,她也未必会上二楼。你们把克利切送到这里,足够了!”
“哼,你们以为克利切会这么随便的就把你们带到杜克神父跟前吗?”
这里的地形,亮度,都不适合争斗。万一踩到颗圆滚滚的珠子,一个不好,几人都得从楼梯上滚下去,落得满身伤。
爱丽丝安抚着蠢蠢欲动的戚十一,沉声开口:
“皮尔森先生,你是不是忘了——离开我们后,你拿多洛雷斯毫无办法。你难道要在二楼待一辈子,不下去吗?”
“没有那把伞时,我不照样活了三天?”
克利切叫嚣的厉害,但语气很犹豫,这证明他内心其实没有多少自信。
爱丽丝放缓语气:“但那三天有戚,有布兰德先生。皮尔森先生,您跟我们分开后,难道要指望杜克神父与洛琳修女吗?”
“我认为,如此贸然的离队决定,是对您生命的不尊重。”
爱丽丝巧妙的,没有说要尊重杜克神父的生命。
克利切沉默片刻,忽然“哈哈”笑了两声,讥讽道:
“克利切混在人群里察言观色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淋满糖霜的松软蛋糕。”
“你以为克利切不知道吗?克利切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出来你们不是真心实意想救杜克神父的,你们只是想利用克利切找到他!”
“我还真知道他在哪,但我不打算告诉你们。我会带着神父与修女,从你们告诉我的地洞里顺利逃走的。”
“我拿到了自己的东西,给你们留了点,算是路费。再见,再也不见!”
克利切的声音飘来荡去,越来越小,让人难以判断他现在的具体方位。
弗洛里安弯腰在地上摸索着捡起两颗弹珠,握在手里转动,饶有兴趣:“偷偷往别人脚底下扔玻璃珠?是地痞流氓的打架方式呢,我是不是该庆幸皮尔森先生没趁机推我们两把?”
他情不自禁道:“我可是在最下面…好险,差点被压成一块饼!”
戚十一没说话,只是呼吸变快许多。克利切出尔反尔的行为,让她生气了。
“走吧。”
爱丽丝出奇的平静,
“他把我们留在了楼梯上,也是认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经过楼梯了,我们没必要堵在这。”
“无论如何,杜克神父就在二楼,皮尔森先生的离开不过是让我们要多花点时间来找神父。”
三人互相扶持着,小心避开楼梯上的那些玻璃珠,顺利踏上二楼地面。
爱丽丝记得,二楼原本的布置是宴会厅,主卧,次卧,以及将这些连接起来的F形走廊。
她们现在,正位于“F”的最下面。
戚十一在四周探索着,没多久,她就找到了克利切所说的“小东西”。
强光照亮了戚十一复杂的表情,她扬了扬手,“那家伙给我们留的。”
“手电筒?太好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弗洛里安不太适应地抬手遮下眼睛,高兴道,
“虽然皮尔森先生把我们丢了下来,但他好心留了照明设施,真不错。”
“那么现在我们该去哪里,从哪里找起呢?”
爱丽丝想也没想,说:“就从旁边的房间开始,从外到内,一步步搜进去。”
她隐隐有所预感,奥尔菲斯在二楼留了不少线索。
就跟在军工厂一样,角落里藏着那些尘封了多年的,能够刺激本场游戏参与者心神的——“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