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不是道士。”钱明月灵光一闪:“因为爱慕一个女子绝不可能会假扮道士接近她。”
“不错。”李莲花给了钱明月一个肯定的眼神又悄声道:“其中其实还有一点很奇怪,柳夫人说那个假扮道士之人曾娓娓道出家中密事,那所谓密事定然外人是无从知晓的。”
钱明月眼睛骤然发光。
李莲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此人很有可能就在金家堡内,请钱大人利用查案之名将金家堡所有护卫小厮粗使都集中到前厅来,我们只需让柳夫人认上一认,便可确定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莲蓬兄所言极是,本官这就去办。”钱明月兴冲冲地带着衙役们下去了。
“其实还有一事,本小姐仍想不明白。”白不虞望着钱明月兴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昨日我看了,金家父子确实中毒无疑,那既然他们父子俩已经中了毒,凶手只需再等两日便可让他们一命呜呼,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多此一举来恫吓他二人。”
李莲花端正落座慢吞吞的整理一下衣衫:“这点我也没想明白。”
“你见过猫抓老鼠吗?”白不虞问
李莲花抬眼望着白不虞
“有些猫抓老鼠,并不着急吃,而是反复戏弄折腾之后才慢悠悠的将老鼠一口咬死,你说这个凶手是否也是如此?”
“对他来说,金大根和金福禄慢慢中毒而死并不足以让他满意?”
“不虞姑娘。”李莲花微微一笑:“多亏你的提醒,我倒是想到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白不虞问
李莲花却不再搭话了,白不虞干等了一阵,确定他不回话了之后也只能干瞪眼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钱明月很快派人将金家堡上上下下的男子都聚集在了前厅。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站了满满一屋子,来的时候衙役们只说需配合查案,到底该怎么个配合法,谁也不知道。
“柳夫人。”钱明月让方婆子把柳如玉扶了过来:“你来辨认一下,这些人当中可有当日你在寺庙后山见过的假道士?”
柳如玉面露诧异,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厅内众男子,一时间有些怔愣:“钱大人,这……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一时之间妾身无十足把握。”
“柳夫人,你可记得那道士约莫瞧着年岁几何?”李莲花问
“应当四十上下。”
李莲花提议道:“钱大人,你可先让四十上下且入府未满三年的人过来让柳夫人辨认,看我们要找的人是否在内。”
“好。”钱明月早已是李莲花说什么他便做什么,立刻将七八个入府约莫四十上下入金府未满三年的人单独挑选了出来。
柳如玉由方婆子搀扶着走过去细细辨认,一连瞧了三四个都略带迟疑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个也不像…..”
直到走到第五个跟前,此人垂着头双颊有些消瘦,一双眼睛狭。
柳如玉稍稍皱眉,总觉得这人似乎在哪见过,又说不上来,直到瞧见这人右脸下侧有块指甲大小的红斑,柳如玉才将此人和七八日前的人重叠起来
“是他,就是他。”柳如玉指着那人大叫起来:“那日在寺庙后山假扮道士的人!”
那人被柳如玉指认,先是一愣,然后双眼微眯,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白不虞暗叫不好,这人此刻被戳穿,八成是要狗急跳墙了。
“夫人当心。”钱明月也看出不对,在那人有动作前上前两步二话不说从后面扯着柳如玉的衣服就往后拖
“啊。”柳如玉措不及防被扯着往后倒退好几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人也是粗笨,藏于袖中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七八个护卫按倒在了地上。
李莲花上前瞧了一眼被按倒的人,叹了口气,道了句:“果然是你。”
此人就是金家堡马夫,李莲花去喂马的时候两人还有一聊没一聊的搭过几句话。
“哎呀,这不是大夫人家的舅老爷嘛,怎么是您啊。”方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等她定睛细瞧了马夫的容貌,立刻喊出了声
“马老爷,您怎么成这样了。”方婆子见那人被护卫们压的脸色痛苦,着急的想去帮忙,伸出的手在半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缩了回来,只能在原地痛苦跺脚:“老爷生前待您极好,还有少主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为什么啊?我的苍天啊。”
“我……..”马显贵被七手八脚压的动弹不得,涨红了脸气急出声:“我从来未想过要害金大根和金福禄!从头到尾我想毒死的只有这个贱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