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此时在中军大营,他发现涿县守军非常顽强,而且准备十分充分,好像就是等着他来似的。等看见攻势开始疲软,便下令停止攻击,开始围城。从野狐岭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等到了涿县还没等部队休息,便直接开启了攻城战。部队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了。石勒回到大帐开始思索这一路遇到的事情,他感觉这是一个阴谋,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所以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野战他还从来没怕过谁。可石勒哪里知道他吃亏就吃亏在这了。
等邵明珠到了府衙,邢道荣看见他一身血,急忙上前观察他有没有受伤。见邵明珠完好无损,便松了一口气。
“兄弟吓死哥哥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邵明珠见邢道荣关心自己便赶紧说道“小弟没事,多谢邢大哥惦记。就是今天头回杀人,有点不适,吐了不少腌臜物。”说完便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所谓英雄出少年,不愧是老弟,你的小舅子也是好样的,等涿县解围,我亲自上表给他请功。”说完便让邵明珠坐下商讨起下一步的对策。
“石勒目前想攻下涿县,小弟认为不太可能了,但是又不能让他失去希望,这样便会撤军,所以我们应该装装样子,等他下次进攻,我们示弱一下,等觉得可以一举拿下城池的时候,我们在全力反击,把他们赶出去,反复拉锯,让他觉得在努把力是可以破城的。等拖到王大人援军到来的时候,便可以里外夹击,全歼石勒军。”邵明珠露出阴险的笑容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老弟你,够阴险,但是我喜欢,这些日子咱们把石勒闹得不轻,他心里肯定憋着火呢。你不让李毕他们进城,想必是等晚上敌军睡觉的时候闹出点动静吧。”邢道荣笑着对邵明珠说。
“呵呵,他石勒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次不咬下他块肉来小弟可不甘心。”
邢道荣拍了拍邵明珠的肩膀让他回家报个平安。此时天色傍晚了,石勒下令全军休整,待明日进攻。
赵灵儿此时正在家里等着邵明珠,她心惊胆战了一天,好在赵骏已经跟她报平安了,于是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等邵明珠进屋,赵灵儿见他一身的血,以为受伤了,赶紧上前查看。
“娘子不必担心,我没受伤,是敌人的。”邵明珠拍了拍赵灵儿的后背。
“夫君今日孟浪了,怎么能亲自上阵杀敌,好在没有发生意外。”赵灵儿罕见的责备起邵明珠,便给他卸甲,然后用水把他脸上的血迹擦掉。
等洗漱完毕,邵明珠坐下开始吃饭,赵灵儿特意给他备了一坛酒,想让他解解乏。
等喝了半坛,邵明珠有点醉意了,其实今天给他带来的心里冲击很大,种种血腥的场面颠覆了他的认知,于是一碗接一碗的喝起了酒,赵灵儿见他这样赶紧劝阻不让他喝了,谁知邵明珠一把搂过赵灵儿让她坐在了腿上,给赵灵儿也倒了一碗说道“娘子陪我喝一碗吧,你男人今天杀人了......”
赵灵儿见他这样,心想估计今天是受刺激了,得赶紧开导他,要不然落下心病可不好,于是端起碗,跟邵明珠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夫君今天遇到何事了,可否跟妾身说说。”赵灵儿小心翼翼的问。
邵明珠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媳妇儿,我觉得我不是大丈夫,今天敌军攻城,我看着咱们的将士被杀,死相惨烈,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腿还有点发抖,想转身就跑,可是我为了鼓舞士气,说我要是逃跑将士们可以随时斩我,吹牛逼吹过了,骑虎难下,所以我内心有了一个很自私的想法,那就拼命吧,与其在战场上战死,也不能让自己人给砍了,我觉得很惭愧,我并不是站在大义上而舍生忘死,而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去拼命,要是老师还活着非得拿刀砍了我。”邵明珠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开始一碗碗的灌酒。
赵灵儿心疼的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的说“夫君的想法我理解,谁不想活下去,人之常情,但是夫君今天明明很害怕还能拿起刀手刃敌人,不管出发点如何,都是值得称赞的,最重要的夫君能面对自己内心的柔弱,跟灵儿说出来,不逃避,这便是大丈夫所为。”
“你真这么认为?”邵明珠放下酒碗看着赵灵儿。
“当然了,夫君是读书人,这是第一次上战场,能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赵灵儿说完,轻轻的亲了一下邵明珠的嘴唇,以示鼓励。
邵明珠感觉身体燥热,全身上下像着了一把火。随即把赵灵儿抱上了床,解下了她的腰带,赵灵儿一改往日的羞涩,极其的配合。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邵明珠此刻才明白最了解他的人,是他的妻子,夫妻俩从结婚到现在,今天才是心灵上的交流与碰撞。那句话怎么说来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