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熠伸出一只手,不远处卡在了墙缝上的流云剑迅速飞回了顾云熠的手上。
顾云熠握紧手上的剑,看向面前这一伙黑袍修士,声音格外的冷淡,“我说过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后果自负。”
先前又是被唤作师兄,又是被称作掌门的黑袍修士看到顾云熠,顿了一瞬,旋即冷哼一声,“不过是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本尊不去找你就算了,你倒是还跑到本尊面前来叫嚣了!”
顾云熠没有说话,盛星洛先忍不住笑了,轻嗤一声,“白眼狼?你们无极宗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呢。”
“究竟谁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无极宗势弱之时,被魔族修士追杀,是顾家救了你们,一并将魔族修士击败。顾家有恩于你们,所以才会在面临灭门之敌时,将阿熠连同流云剑法的下部一同放心地托付给你们。”
“而你们做了什么?顾家满门被杀,你们无极宗怕被连累,躲得远远的,连一个修士都不曾派出去帮顾家。”
“后来阿熠同仅剩的一个影卫流落在外投奔你们时,你们宗门大闭,借口推脱掌门不在,将阿熠拒之门外。阿熠才七岁,若不是我们妖族收留照顾了阿熠,阿熠指不定要多吃多少苦。”
那掌门下意识的便要推脱辩解,“黄口小儿休得胡言!吾当时在闭关,是手下弟子不懂事,不认得顾家公子,才闹出了误会………”
盛星洛冷笑一声,“你自己是蠢货就算了,少把别人也当蠢货。这套说辞骗你自己你信吗?”
“无极宗从来都没有闭锁过宗门,只在顾家被灭门的那段日子,日日封锁宗门。是不是怕被顾家仇人找上门来,怕被连累,你自己心里清楚。”
盛星羽愣了一瞬。
回想起来,他穿来初次见阿熠时,还感叹过那影卫明知道“盛星羽”不是什么好人,怎的还是把阿熠托付给了盛星羽。
想来………
阿熠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小小年纪,就被迫领略了道貌岸然者的人心险恶。
盛星羽有点心疼。
在系统的介绍里,无极宗一直都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面宗门。
在系统的口中,这个宗门,就像大多数小说里一样,是主角的庇护之地,是主角的归属,是主角所有美好情感的存留之地,是主角的………家。
因此,盛星羽从来没有想到,真实的无极宗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群狼心狗肺,道貌岸然,贪生怕事之徒的聚集地。
盛星洛瞥了一眼无极宗掌门手里的剑,笑得讥讽,“更何况,流云剑法是顾家的传家剑法,想必顾家家主将剑法交给无极宗时,也不曾想到无极宗竟然会剽窃顾家剑法,占为己有吧?”
“阿熠去向你们讨回剑法时,你们百般不愿,万般推辞,就是不肯还给阿熠。而自己却悄悄摸摸的,从上到下,从长老到亲传弟子,全部都偷学了流云剑法。这般寡廉鲜耻,脸都不要了,和秘境中随处可见的妖畜有什么区别?”
无极宗的掌门似乎终于忍不住了,“闭嘴!顾云熠出生克死了他的母亲,七岁又克死了他的父亲,克死了顾家满门,这般不祥之人,无极宗这些年看在同顾家的交情上,愿意再收留他,已然是冒天下之大不讳了!”
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盛星羽心头一跳,瞬间看向顾云熠。
顾云熠依旧冷淡地看着大放厥词的无极宗掌门,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似乎毫不在意那掌门在说些什么屁话。
注意到盛星羽的视线,顾云熠微微偏了偏头,看向盛星羽。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一向凉薄的眸子在看向盛星羽的瞬间燃起了星星点点的暖意,整个人看着似乎柔和了许多。
“反倒是他不知感恩,有违父命,不愿拜入无极宗,不忠不孝………”
无极宗掌门话音还未落,盛星洛已经抽出焚天剑,朝着他砍了过去。
这一招,盛星洛显然是使出了全部的功力,无极宗掌门后退了数步才堪堪接住。
眼看自家掌门被攻击,无极宗的修士们纷纷围了上来,挡在了无极宗掌门身前,只是神情之中显然有些畏惧。
盛星洛一动,他们吓得纷纷后退了一步。
盛星洛嗤笑一声,越过前方围起来的无极宗弟子,看向无极宗掌门,“老不死的,你没几天好活了,阿熠不想同你计较,我可没阿熠那么大度。”
“知道你属王八,逃跑本事厉害,秘境里你尽管逃,等出了秘境,五日之内,我不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我盛星洛三个字倒着写。”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是被盛星洛如此挑衅。
那掌门显然怒了,“师弟,上!”
被称为师弟的黑袍首领沉默了一瞬,有些犹豫地看了掌门一眼。
他着实是有些怕。
他们两个人一人对付一个,还勉强凑合。
可如今,顾云熠,那姓盛的狐狸,妖王,鲛人王,甚至还有最为棘手可怖的魔帝都在。
毫无胜算。
可他的掌门师兄却分外坚定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咬了咬牙,还是提剑砍了上去。
他已经做好了被围攻的打算,可只有方才放狠话的狐狸在同他打,其余人似乎都含笑在抱臂看着。
好半天,他突然发现———
密室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人穿着黑袍。
他愣了一瞬,猛地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
他的师兄和其余弟子都逃跑了。
这个认知让黑袍首领的面色扭曲了一瞬,恨意染上心头,正要逃跑,面前的小狐狸却已经将剑放到了自己脖颈上。
黑袍首领沉默了一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被自己的师兄背刺了的恨意烧的他双眼通红。
盛星洛笑了起来,“杀你做什么?你那师兄拿你当活靶子,你不想报复回去吗?”
面前的小狐狸笑意深深,一双桃花眼几乎能勾的人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