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高兴了,后面就俩人一起聊聊天,围着炉子吃零嘴儿,来人了就做点事儿,没到下班呢,苏媛就把砂锅放在了炉子上熬粥了。
下班后,两人一起就着烤红薯喝了粥也就可以了。
苏媛兴奋地带着张红霞把小屋的床挪了出来,也只是一张小矮床,算是好搬,比折叠床要宽一点,俩人又都瘦,所以俩人挨在一起,这单人被倒也勉强够,再在上面压上棉袄、军大衣,也不冷。
这一晚并没有聊到很晚,毕竟张红霞火车上几天没好好休息,在家也熬得没睡好,现在一躺在令人安心踏实的地方,很快也就睡着了。
苏媛听着耳边的小呼噜,心里才彻底放心下来,红霞姐这几天几夜的火车没出事,平安回来了。
也不知道祁绍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想祁绍了。
第二天下午,苏媛给张红霞带了些她存的小零食,就送她上了李大爷的车回去了大队销假。
等苏媛回到书店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高兴得立马往过跑,恨不得跳起来扑到那人身上。
祁绍远远看着媛媛走过来,就赶紧往那边走去迎她,果然苏媛看见她后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已经小跑起来了,路上被踩得瓷实,一不留意就能摔个大马趴,她还敢跑。
祁绍接住她,拉着她去书店,这么冷的天气,外面路上基本没人,也不怕人看见什么。
一进屋,苏媛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他。还蹭了蹭他的胸膛,爱娇地哼道:“祁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好想你哦!”
祁绍眼里的柔意都要溢出来了,摸了摸她的头发,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我也想你!”
苏媛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祁绍遭不住,赶紧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并沉声道:“媛媛,别闹,待会儿有人来了。”
苏媛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了,只是逗逗他而已,她还是要脸的,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毕竟这也不是给她谈恋爱的地方。所以也没说什么了,拉着他赶紧坐在炉子边烤烤火,虽然他大概率也不觉得冷。但有种冷,叫你女朋友觉得你冷。
祁绍确实不冷,相反还有些热气腾腾。
但也还是顺着苏媛的力道坐在了条凳上,看着她像花蝴蝶一样给他拿热毛巾、倒水、拿吃的,他也笑盈盈地看着她。
苏媛察觉到他的视线跟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正好弄完了也就坐到了他对面。问道:“这次出差顺利吗?”
“顺利。”
“那你刚回来吗?回过家了没?大娘怎么样?”苏媛又问。
“回来有一会儿了,先去局里汇报,也回了趟家,我娘挺好的。”说完,还笑着看了一眼苏媛。
苏媛羞红了脸,知道他笑什么,她在他出差这几天也去他家看过大娘,给她带过菜和一些缺的东西。因为他娘腿脚不好,现在天冷,没什么特殊情况更是基本不出门。
苏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故作自然地捡了烤的花生剥了吃。
祁绍也捡了一些在手里,剥好了就递给了苏媛。
苏媛瞥了他一眼,正好她还嫌捏壳捏得手指黑乎乎的,干脆也不动手了,接了他递过来的吃。
两人就这样一个剥一个吃,边聊聊天,一会儿功夫就把炉圈上的烤花生吃完了,看他还想烤,她忙拦住了,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上火。而且上面只要放着东西,她控制不住就都吃了,所以不能再烤了。
又说:“我不吃了,你想吃就再烤点儿。”
祁绍听了也就不动了,他显然也知道苏媛这个毛病,而且他也不爱吃这些零嘴儿。
慢慢地,过了正月十五,年也就算过完了,大家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工作。
就这样,苏媛边工作边学习,还边谈对象,日子乐淘淘。
转眼她也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资,立马就去供销社购物。
她给妈妈买了一件白衬衣,发的布票当然不够,她还贴了点以前攒的,给爸爸就带村里的枣酒,她上次已经跟红霞姐说了,让她再来的时候帮忙买两瓶,给弟弟当然还是两本连环画。
再买两瓶雪花膏,她跟红霞姐一人一瓶,上次红霞姐代班结束后还给她带了礼物来着。然后就是孙姐,孙姐也帮了她很多,跟着她买到不少好东西。但孙姐基本什么都有,也送点村里的枣酒就挺好,男女都能喝,也对身体有益。
又买了点毛线,打算有时间的话给陆大娘织顶毛线帽,室内室外都能戴。她现在对针织还挺有兴趣的,看着东西一点点在自己手里成型,非常有成就感。
她的毛衣都已经织了大半截了呢,感觉今年有望能穿上。当然如果袖子没那么难的话。到时候如果实在不会织袖子,她也想好了退路,大不了改成毛衣马甲。
至于祁绍,还真的不知道送他什么,感觉他也不缺什么,看来看去,最后只给他买了本笔记本,这年头的人感觉人人都有笔记本,工人不说了,哪怕不认识几个字的老太太都有个本子算账呢。
就这么左一件、右一件,她的工资就已经不剩什么了。钱不管是什么年代都不经花啊。
等该寄的寄走,该送的送完,大家皆大欢喜。
渐渐地,下雪频率少了,迎面刮来的风似乎也少了几分料峭。
这天还不到中午,她就要出门了,昨晚祁绍就说让她今天去家里吃饭。
她已经去过好几次了,跟陆大娘也熟悉了,反正没什么事儿,就干脆随意带了点东西自己先去了。
到了以后,果然祁绍还没回家,不过他回来路上会经过书店,看门锁着就应该知道她提前来了。
她依旧是被大娘按坐在灶台下烧火,帮忙剥个葱蒜,冬天没什么绿叶菜,洗菜倒没那么费事了。
两人边做事儿边聊天,聊得大部分都是祁绍,有他小时候的调皮捣蛋,也有他突然之间长大,变得沉默寡言。
陆大娘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落寞神色,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祁绍小时候那么皮,爬树上墙没他不敢做的,我跟他爹还老说,啥时候他才能像他爹一样踏实稳重。没想到,他爹一去,他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得稳重起来。”
说着话眼眶都有点红了:“我倒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天都能捅个窟窿出来的样子,好过这些年冷冷清清的,话也没有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