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买东西吗?”今朝慵懒地声音响起,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外面正在摆摊的摊主。
摊主身着一件深色到粗布衫,袖子被随意挽起,一切都与旁人无异。
他刻意遮掩了自己的容貌,但今朝一眼就看见了他,只因这张脸,今朝昨日傍晚才刚刚看过。
今朝站在摊位前,他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小物件间穿梭,如同一缕清风在繁华的市集中游走。他细细地挑选。
片刻之后,今朝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把精致的扇子上。这把扇子,扇骨细腻,扇面绘有细腻的山水画,他轻轻地拿起扇子,细细地观察。
随后,今朝清冷的声音在热闹的市集中响起,如同一缕清泉在喧嚣中流淌:“这把扇子,怎么卖?”
摊主抬起头刚想开口回答价钱,可看到今朝手中的扇子,讪讪笑道:“不好意思,这把扇子不卖的,我不小心落在上面的。”
说着从今朝手中拿过扇子,“公子要不看些其他的?”
今朝没有纠结这把扇子,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圆球,捏了捏,软软的,外面是一块布,绣着兰花草,“这个球呢?里面是什么?软软的。”
“这是猫毛。放心外面用布包裹着不会露出来的。家里养了一只猫,总是掉毛,一时兴起就把它做成了球。”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今朝还没见过这种用猫毛做成的球,顿时感了兴趣,他把毛球在玄砚的坠子上比试一下,可以挂上,虽然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但今朝觉得很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
玄砚觉得有些不妙,“我觉得这个跟你身上的那个锤子放一起不错,还方便拿。”
今朝腰间也挂着一个坠子,上面是那个锤子,他试着穿到坠子上,确实不错。
“我要了。”
想张嘴说话,但插不上嘴的摊主终于开口道:“那个……这个也是不卖的……”
今朝不满道:“这个不卖,那个不卖,你做什么生意啊?”
“家中小孩帮忙整理时,塞进去的。”
“就要了。”
说着,玄砚拿出银子放在摊子上,冷冷道:“闭嘴,不用找了。”
摊主被玄砚的眼神吓到了。
今朝拿着圆球与玄砚走了,临走前今朝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陆无痕,在做君王这方面,你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陆无痕一惊,他一直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此时他想起来了,这是小元子。虽然人不在京城,但信息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丞相如今倒台,陆无痕知道肯定有今朝的功劳。
玄砚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句话?”
今朝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深邃,他回答道:“只是单纯感慨一下罢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回京城,要进一步确定真相。”
此时,皇宫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私藏龙袍,革去储君之位。皇后失德教子无方,废去后位,幽禁景仁宫。
陆长空本想直接打入冷宫,但丞相还没完全倒台,还是有点顾虑的。
得知此事的后宫妃嫔,无一不惊讶,尤其是娴妃,先是震惊,再是大笑,“不愧是小元子……”
“唔。”娴妃扒开秋菊的手,愠怒道:“你干什么?”
“娘娘,声音小点,就算再高兴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娴妃眼珠子四处张望了一番,“走,去瞧瞧咱们的前皇后娘娘。”
娴妃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踏入景仁宫,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响,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
此时,皇后正侧卧在椅上,面色苍白,神情憔悴,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已从她身上消散,嘴里还呢喃着:“怎么会这样呢?”
娴妃得瑟道:“这不是皇后娘娘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哦,皇后娘娘如今不能称为皇后了。树倒猢狲散,你的宫人全跑了,就连你的贴身侍女也不见了啊。 ”
听到娴妃的话,前皇后周年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雷击中。她猛然坐起,双眸瞪得如同铜铃,直勾勾地望着娴妃。
娴妃被周年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她从未见过如此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
随后,周年缓缓低下头,她那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数秒的沉默后,周年突然抬头,大喊道:“花影!花影!”
无人回应。
皇后整个人直接脱力瘫坐在地上。
花影也背叛自己了?
娴妃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坐在一把椅子上,轻蔑道:“你得罪谁不好?你得罪小元子?”
周年僵硬地转头看向娴妃,娴妃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你没发现自从小元子跟在陛下身边之后,你的父亲就开始变得倒霉吗?我想你是知道的。
瑾贵妃对小元子很好,她家人入狱后,小元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假传圣旨,从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杀他身边的人,你只剩下死路。你看不清,你身边的人也看不明白?
当初长信宫闹鬼,我本想悄无声息地杀了小元子,可你猜猜,为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
娴妃的声音停下来了,埋怨道:“这连杯水都没有吗?算了,也没关系,我就是来与你说说话的,当年陛下护着你,如今陛下护着小元子,风水轮流转啊,虽然不是我扳倒的你,但是心里还是那么痛快。
你那好儿子,胆子不小,听说被废时,还嚷嚷着‘自己是太子,将来就是要继承皇位的,现在造龙袍怎么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娴妃起身走到周年身旁蹲下,手轻轻为她整理头发,靠近她的耳边,语气温柔而致命:“皇后娘娘,这是臣妾最后唤你一声皇后娘娘了,您的好日子,到头了。再见了,周年。”
……
回京城的事除了许家人没人知道,百姓只知道每天清晨,总有一些大夫被发现躺在自家的门口。
以至于,他们开始在天黑之后,便早早地将房门紧锁,生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在门口醒来的人。但没什么用。
直至京城所有大夫都在门口睡了一觉才结束。
要不是闲来无事,他也是不可能一个一个把医生绑过来。
今朝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那些大夫都说其实知道许父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人不让自己说,不配合就杀,配合就送银两,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他们还说,那位女子戴着着帷帽,几乎看不见容颜,但有个大夫说他看见女子的右手手腕有个疤痕。据书言可查,花影与大夫所言很像,但花影早已死去,你觉得面前这个是谁呢?”
今朝眼皮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绑成粽子一般的花影。
这是玄砚绑来的,与其猜来猜去,不如让当事人亲自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