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沉默了许久,翻开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当初他留下手机号,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拨通的一天。
林沐声音冷漠:“张尧婉,是不是在你那里?”
对面漫不经心的男生响起:“唔,张小姐确实在我这做客。”
林沐深呼吸着,尽量平复着语气:“这件事因周齐而起,她的父母已经报警了。”
对面的寂静一片,许久再没开口。
对面的人,是一个不可控的疯子,尤其是碰上周瑶的事情。她打这个电话,也确定对方会不会放人,只能利用对周齐来拉回他的一些理智。
就在林沐担忧该如何劝解,对面传来声音:“唔,聊完后,我亲自送张小姐回去。”
林沐脑海不由得让他想起前不久的一则新闻。
前任总局局长的公子,逃跑失踪,于28日在边境找到后,发现时,已精神失常,经过医生检查,失去一双眼睛,断三指,牙齿完全脱落……
身上的恐怖的伤痕皆由管制刀具划伤,最终确定其曾遭遇非人虐待……
林沐深吸口气,委婉道:“张尧婉回来后,你劝她,尽量早点离开b市吧,有些人,真的得罪不起。”
李明洋沉默,他虽然不知道对面是谁,但也知道,这人来头不小。既然林沐这么说,人应该会没事。
林沐呆愣着看着李明洋,忽而低头:“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明洋直视着林沐轻笑道:“三年了,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个,连朋友都做不得了吧。
林沐好半天无言,她没想到李明洋回答的这么干脆,以往许可欣的打趣,浮现在耳中,她该是有多傻,所有人都在提醒她,只有她一叶障目,丝毫没察觉。
林沐静默无言:“我一直以为是朋友,同学之间的相处,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我很抱歉。”如果早知道,明明白白的拒绝,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天。
李明洋轻笑:“你的眼里只能看到周齐吗?”
林沐抿唇,点头:“准确的说,是的。”
“学长,我喜欢周齐,直到今天,应该是用笔爱去理解。你知道命中注定吗,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确定,这个人,只能是我共度余生的人。所以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需要,我就在。即使有一天他忘记了我,我也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不因为他是谁,只因为,他就是他,叫周齐。”
李明洋脸上带着伤感,紧盯着林沐的眼睛:“如果,没有周齐,你和我……”看着这样自信的林沐,他或许知道了答案。
林沐打断他的话,语气决绝:“学长,不要因为我,毁了你的骄傲,周齐有他的天地,你亦是骄阳,我不希望将来,你我连朋友也做不得。”
李明洋忽然就懂了,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他不如周齐,而是因为,他不是周齐。
林沐的爱,是偏执的,只此一人,唯是周齐。这种深沉爱,让他不明所以。
他突然觉得荒谬,纯爱吗?这个世界真的有纯爱?
他承认是喜欢林沐,因为在他成长期,林沐无一都是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说是爱,不够深沉;说喜欢,又不够迷恋。
一开始是目标性,他觉得林沐很符合他的品味,后来更多的是执着。从小到大都被人追捧着的他,凭什么偏偏吸引不到林沐?于是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证明了一件事,喜欢和爱,并不是靠努力争取就能得到的。
市区外一座居民楼内,二十楼的一间简单的公寓内:
赵旭阳十指紧扣,食指和中指中间的位置微微发痒,尼古丁味道让他有些怀念。
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每一条神经的跳动,都像是被挑动的琴弦让他为之皱眉,随之而来便是由上至下的肌肉发麻。
面目逐渐的变得可曾恐怖,让张尧婉心下凌乱,害怕到浑身颤抖。
那张清冷美人的小脸,惊慌的像是受惊的小鹿。
面对着这张脸,赵旭阳的神经更疼了,双拳紧握着,面目拧在一处,可怖极了。
他想起了很多,初见时,纯洁像是天使的女孩,被他的话语吓到,每一颗泪珠落下都似珍珠般充满质感。
弱小无助到来求情时,即使低声下气,却依旧是静雅如仙女,坠落凡尘,淡然处之。
再到后来做小伏低,只为了留下照顾他时,依旧是冷静自持,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她的所必修课,从容而淡定。
她从不会高傲的抬领看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冷淡漠视。会在看到大街上的流浪者时会递上一杯热饮。也会尽她可能为那些流浪动物们送去餐食温暖。但这些,依旧无法引起她太多的在意。
只有遇到周齐的事情,才会让那张平静淡漠的脸颊上多出属于人类的情感。
淡然如墨,似水柔情的周瑶,死了,死在了他翻然悔悟的那天,死在他浪子回头之前。
他再也见不到鲜活的音容笑貌,哪怕,不是因为他。
从始至终,他喜欢的都不是那张带着单纯无辜美好的脸庞,他很清楚这一点。
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冰冷冷的语气自喉间涌出:“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张小姐这张脸和我的妻子,有五分相似?”
张尧婉面露恐惧。
“国外有一种复活术,集齐与死人相似的器官,在寻找一位同命人,就能复活去世的死人。
真巧啊,张小姐,我似乎只需要献祭你一个就行呢。”
张尧婉脸上满是惶恐不安,嘴巴被堵着,只能疯狂摇头。
昨夜见过周齐后,她蹲在原地哭了许久,后来突然出现一西装革履的男子,还没等她看清来人的相貌,便被人打晕。
再醒来后,就到了这处地下室,而眼前这个人,比周齐还像是疯子,看似清醒的实则疯癫的疯子。
赵旭阳帅气的脸上,邪性的笑着:“听说最近一直在模仿我的妻子?
笑一个?”
张尧婉疯狂摇头,泪珠不停落下,却被吊着,绑在房顶上。
只见他一手掐着张尧婉的脖子,一手握着碎裂的瓷器轻轻的抚摸着张尧婉这张楚楚动人的脸颊:“我很讨厌看到你用这张脸,楚楚可怜的望着我。”
她惊恐的,只能僵硬的转动着脖子。
可这人偏不打算放过。
一道道血迹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痕迹,随着一把白色的晶体洒落,鲜血不流了,却滋啦啦的疼得她额头都是汗水。
她想哭,想叫,嘴角被人捂着,哭不出来。
赵旭阳深深地叹口气,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
终究是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真正复活来的,也未必真的是她。
张尧婉吓得哭不出声,此刻无比希冀着有人能闯进,救她一命。
她后悔了,害怕了,后悔招惹到周齐,害怕遇到眼前这个衣冠楚楚帅气的男人。
赵旭阳语气时高时低,手背轻轻的甩在张尧婉的脸上:“以后,烦请你滚远点,我不喜欢看到有人跟用我妻子相似的脸,做出让我恶心的事,不然……
国外、地下赌场,三不管,缅甸,黑手党。
这个世界的黑暗,我相信张小姐不想体会。”抑扬顿挫,威胁的意味十足,仿若下一秒就会付诸行动。
张尧婉脸色惨白惨白的,她疯狂的点着脑袋,想要告诉这人,以后一定会滚的远远的。她再也不要喜欢周齐了,再也不要,扮成周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