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忽上忽下的黑化值,看着眼前这个最爱笑的少年不再有笑容,统子弱弱的问一句:【小鱼儿,你能不黑化吗?】
统子它真的很想哭,如果它的程序设定里有的话。
于池没有回答,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转危为安的顾渊,半张脸掩埋在黑暗中。
“于池。”
豫长宁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一把攥住于池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拳头像是下一秒就要落在他的脸上。
他又不是没做过这样子的事。
【喂喂喂……你这炮灰想要干嘛?快放开我家小鱼儿,你是想死吗?】
统子急得跳脚大骂:【你这蠢货到底想干什么?打架?你又不是没打过,你打得过谁?】
真是白瞎了他这副文质彬彬的好皮相,一出现就是这副咄咄逼人的凶神恶煞模样。
“……”
于池淡定非常,像是全身都没有重量似的被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只见他眼角向上一挑,冷冷问:“有事?”
豫长宁咬牙切齿冲他直喷道:“你这个灾星,顾渊自从遇到你就没遇到什么好事,三天两头不是祸事不断就是进医院。这一次更是直接从鬼门关走一遭。
于池,就当我求你,放过顾渊吧!他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呸……不要脸的东西。】
统子直接大骂出声。
豫长宁也好意思说它家小鱼儿是灾星,他莫不是忘了,顾渊所有的苦难来源于他豫长宁。
它家小鱼儿是顾渊的救赎,唯一的救赎。
于池抓住他攥着他衣服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
他望向他的目光幽幽如水,一字一顿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事指手画脚?
灾星也好,福星也罢。我们都会携手同行,不离不弃。
而你……
以前你做的那些蠢事我还没跟你算,你就该好好躲起来祈求我忘了此事,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蹦跶。”
他和他说话时的情绪很稳定,他的眼神却透着危险的气息,这比之前那个一触即怒的于池还要危险一百倍。
“你承认你给他带来危险了是吧?那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你和顾渊有仇?你真想他死吗?”豫长宁有些底气不足,挺起胸膛继续发起攻击。
他们什么时候承认是灾星了?
统子有些茫然。
它觉得他们该反驳回去,但该怎么反驳解释?
这个人很擅长诡辩。
他的世界里他永远都不会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一时间统子将希望寄托在主人于池身上,期待他能带它打一场胜仗。
于池目光微眯,不屑一顾地盯着他,冷漠道:“要不是你,顾渊就不会认识林平,林平就不会因为嫉妒,拿刀去捅顾渊,最后阴差阳错杀了顾渊的妈妈……”
他的目光太过于锐利,如一把凝实的刀带着寒光向他逼近。
于池向前迈一步,豫长宁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
于池步步紧逼,直刺本心道:“如果不是你,顾渊会有妈妈,混混沌沌过日子,却不会像如今这般日日夜夜活在害死他妈妈的愧疚不安之中。
如果不是你,林平会有大好的前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入狱,到头来还要连累自己的父亲同他一起做牢。
如果不是你,所有人都会有一个有始有终的结局。
你……”
于池将手点在豫长宁的胸口,“你才是一切的灾难源头。”
他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却宛如天雷。
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事情被人轻描淡写的描述拆穿,他再也无法自己骗自己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以前的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开来,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寻。
有一把利剑从多年前刺来,直刺入他的心脏。
豫长宁只觉心口一疼,疼得忍不住蜷缩身子跪坐在地上。
于池看也不看他一眼,关上了病房门。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在于池步步紧逼下,豫长宁已经踉跄退出了病房。
“砰……”
于池关了病床门迟迟不见动,他像一根木头僵在了那里,以至于统子错觉的以为他是打算在那里扎根发芽。
统子不由心头慌慌。
在顾渊面前说起这些旧事,于池很不愿。在昏迷不醒的顾渊面前说起这些旧事,于池更也不愿。
但是为了日后有安宁的日子,他不得不将这些事全部揉碎细述。将那个一直自欺欺人将所有错推到别人身上、“多指责他人、少内耗自己”的豫长宁给“打”醒,让他永远不敢再出现在顾渊面前。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统子都快睡觉了于池才拖着步伐沉重的双腿回到椅子上坐下。
【豫长宁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他怎么会知道你们出事了?】统子道。
于池道:【不知道。】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什么都不想去想。他现在只想陪在顾渊身边,第一时间看到他睁眼。
统子试探问:【小鱼儿,那个炮灰反派说的话其心可诛,他说的话都不能听。小鱼儿,你……你该不会上心了吧?】
于池道:【没有。】
统子:【真的?】
于池:【滚。】
统子开心笑道:【好咧。】
这于池终于有点生气了。
然后见统子麻溜的滚了几圈。
于池:“……”
他目光深沉的望着顾渊,目光盯在他戴着呼吸罩的脸上。
就算他与顾渊命里相冲,在一起注定会多灾多难又如何,他依旧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
“遇到我,算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