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
“究竟是不是你搞得鬼,大家都说我疯了,可我确信,我没有疯!”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
“为何要侵占我的身体,所图为何?”
一连串的问题被祁羽抛出,到最后几是撕心裂肺的吼叫,沉积已久的愤怒混杂着不甘,皆在此刻喷涌而出!
“你回答我,回答我!”
祁羽的双眸皆被血红浸染,目光却不曾移开,只要前方的倒影不作出回应,自己就不可能罢休。
毕竟……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也是搞清楚自身状况的唯一机会!
嘶吼声在破碎的棱镜空间内回荡,迷离的炫光都被暗红血色所取代,祁羽并不是此间唯一,至少他并不这样认为。
还有第二个人,在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嘶……”
“我就是你,我是祁羽,你也是祁羽,咱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何故……为此无端纠结?”
祁羽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而出,“你总是肯开口说话了,就是你,就是你剥夺了我的记忆。”
“也是你……让我时常出现幻觉,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你究竟是谁?”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是你,我是祁羽,你也是……”
“住口!”
祁羽一拳打在前方破碎的棱镜之上,这片空间都发出巨响,却并未支离破碎。
可令人心惊的是……棱镜中的怪物也打出同样的一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皆无任何差别!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么简单的概念,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暗红的火焰自棱镜中灼烧,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本为空灵之境,瞬息间便成了血焰火海,杀戮……是此地永恒的格调。
怪物的倒影自火海中缓缓飘荡,轻柔的话音适时响起,“世间根本就无现实与虚妄之分,这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祁羽缓缓转头,那是一张被鲜血浸染的面孔,此刻正对着自己微笑。
“我们不要再纠结了,好吗?”
“其实根本没有你我之分,自始至终,咱们都是同一个人。”
“都是祁羽啊……”
染血的面孔向前方缓缓飘荡,两张脸竟融合到了一起,严丝合缝!
“滚,这是我的肉体,你还没有侵占的资格!”
祁羽疾驰冲出,血肉之躯与棱镜发生碰撞,“你若是不出来,那我便死,若我死了……你也就不存在了吧。”
“呵,可你真的……有这个勇气么?”
“你还有许多未竟之事,你还有很多承诺未曾兑现,若你现在死了,其实对我也没多大影响。”
“毕竟,我本就是你,你所做的决定也是我所想,我自然不会过多干预。”
“那么……你现在就去死啊,哈哈哈哈……!”
带有余温的鲜血沿着棱镜间破碎的纹路缓缓流淌,祁羽的额间被镜像边缘划破,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痛感在神经上传导,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呵呵……哈哈哈哈!”
“这便是你诱导我的伎俩,想让我自杀,随后占据我的身体么,可惜我不会如你所愿,这具身体,只能有一个掌控者,那便是我!”
“无趣……”
“祁羽,祁羽,快醒醒!”
“祁羽!”
风歧面露焦急之色,身边的众人亦然,大家都期待着祁羽能够尽快醒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太阴镜已经被肃清,躲在暗处的类人也一个不剩,虽然损失惨重,一具具白骨在此长眠,但每个人都是自愿而战,为了逃脱这座囚笼而战,无怨无悔!
“他伤的太严重了,胸腔凹陷,腹部也被刺穿,血流不止。”
“可我们谁都不精通医术啊,又没有疗伤药可用,这祁小子立了大功,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真是骇人听闻,他竟真的做到了,许应真是被他一人所杀,这份战绩也足以自傲了!”
“的确,现场没有第三个人,事实多半就是如此了。”
众人簇拥之下,祁羽的口腔被塞满了各式药丸,有的药丸上还裹满了灰尘,管它三七二十一,在场没有一人精通医术,但……只要看上去有用的东西,就往嘴里塞。
不得不说,虽然病人不一定病对了,但这药效还是极佳,也不能说是“病急乱投医”,或许还是“对症下药”来得准确。
祁羽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睁开疲惫的双眸,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紧随而至的,便是弥漫于口腔内的苦涩,伴随着浓烈刺鼻的药味。
“嘿!祁小子醒了,我就说这些药有用吧。”
“你怎么样,此前慕子言差点把你埋了,若不是大家阻止,估计还真见不到你了。”
“咳咳!”
似是感知到主人遭受了不公平待遇,口腔内开始分泌唾液,祁羽被这股药味所刺激,便剧烈咳嗽……
片刻后总算是把口腔内残留的药渣排出,但残留的味道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消散,真是直窜天灵盖,泪水止不住地翻涌。
“你们看,祁小子感动地哭了,我就说咱们这法子有效吧,哈哈哈哈!”
祁羽踉跄地站起身,向众人投向委屈的目光,呢喃道:“你们要杀了我么,给我喂了什么?”
“药啊,祁小子,你能醒过来多亏大家凑出来的药,虽然无法令你的伤势痊愈吧,但止血应无大碍。”
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来祁羽的不对劲,只有慕子言还在那傻乐呵。
“祁羽,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风歧微微眯起双眸,伸手探查祁羽的脉搏,自己虽不懂医术,但一些基础的把脉手段还是会的。
“脉象也不见得紊乱,按理说,你只是有些虚弱,可我真的感觉你变了个人。”
祁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自然也抛开了脑海中的记忆,虽然一切都是如此清晰,但总不可能告诉他们……我刚才看到了我体内的怪物?
其实祁羽也不清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那像是一场梦,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醒来,只得归结于塞入口腔的药丸。
“我好像有些理不清了……那家伙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我的身体中,我现在所见,又是否为虚妄呢”
“可从味觉上来判断,应该不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