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对着王桂花和苏国邦深深作揖,“叔婶,眼下实在是无计可施,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派人暗中保护好年年的安全。”
王桂花有心再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说下去。
等他们说完,苏子宁才从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蹲在苏年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若有所思,更加坚定要救人的想法。
当天下午,苏年年就跟着许如清的马车回了县衙,准备明早的部署。
“许叔叔,县里走丢的孩子多吗?”
“不算多,但我们每次查,都很难找到线索,对方手法老练,一看就是惯犯,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们的老巢。”
许如清说到这,立马派人去把这些年孩童走失的卷宗拿出来,希望能从中找出线索。
苏年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她只想知道今年有多少孩子失踪,又主要集中在哪片区域。
至于线索,若是有,早就发现了,还等到现在,但看许如清一脸紧张的模样,她也没多说,让他做点事转移注意力也好。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苏年年按照许如清总结出来的规律,在县衙附近徘徊,而许如清则亲自带人守在暗巷中等待人贩上钩。
张紫怡他们不放心,也都一大早来到县衙附近卖艾草粑粑。
怕影响县衙的计划,他们都没敢上前,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转到苏年年身上。
今日的苏年年,穿着沐蓉给她买的藕粉色秀面小袄,配上青绿色裙子,用红绳绑了两个小揪揪,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活脱脱的富贵人家小姐。
张紫怡觉得自家女儿可爱极了,想着等赚了钱,她也得给闺女买上一身这样的衣服,把人打扮的美美的。
于是更加卖力的吆喝着,吸引往来路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街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吵吵闹闹的,极为干扰他们的视线。
一辆马车驶过,短短时间,苏年年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许如清心里一慌,跑到苏年年最后待的地方左右观望,最终确认人确实不见了。
“胡强,你带上所有人去追刚刚过去的马车,把车和人全都给我带回来,我要细细盘问!”许如清反应很快将目标锁定了形迹可疑的马车。
他并不打算按苏年年说的等她混进人贩子老巢后再围剿,这样会把另一个孩子也陷入险境。
他,不能那么自私。
只要找到人贩子的同伙,他稍加审问,自然也能知道结果。
但令他失望了,胡强带回来的马车,除了车夫和一个女人外,并没发现苏年年的踪迹。
这下,许如清要自闭了,不仅自家孩子丢了,还把别人家孩子也给弄丢,他该如何跟苏家交代。
正当许如清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另一边的苏年年也属实好不到哪去,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装到泔水桶里被运出去。
那股难闻的味道直往苏年年鼻子里冲,熏得人只想吐,但她忍住了,毕竟,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牛车颠簸了好一阵,终于是停了下来,苏年年赶忙闭上眼,靠在桶子上昏睡着。
等盖子一打开,她第一次觉得外面的空气是如此的干净且清新。
“老三,又来了新货,快把人给抱进去,等这批凑够了十五个,咱就能拖去卖了,到时候又能去春风楼快活了。”
说话的男子嘿嘿笑着,苏年年虽然没看见人,但光听声音,就觉得这人特猥琐。
苏年年被叫老三的壮汉扛在肩上进屋,那人还小声嘟囔:“这女娃娃瞧着瘦弱,但抱起来还挺有分量的,家里条件应该不错,跟昨日抓来的有的一拼。”
苏年年:你才有分量,拐着弯说她胖呢!
昨日抓来的?那看来老头子说的没错,许文皓果然在这里。
门锁吱嘎一声响,里面传来了动静,听着像是小孩子的啜泣声,微弱的,但又带着几分害怕。
苏年年被老三毫不客气地扔在稻草堆上,虽然有稻草垫着,但那粗糙的秸秆还是透过衣衫,扎得她后背隐隐作痛。
稻草堆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混杂着牲畜的气息,让苏年年忍不住微微蹙起鼻子。
她本等那个老三走后再睁眼,但许文皓眼睛看到她的瞬间,立马就扑了过来,在她身边嚎啕大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哭丧呢!
哟,没想到这还拐到相熟的孩子了,他大发善心,让他们凑个伴,到时候一起卖到妓院去,两个娃娃皮相都好,肯定能卖个好价。
老三乐呵呵地锁门出去了。
等门上锁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脚步逐渐走远,她才缓缓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幽暗逼仄的房间里,窗户都被木板给钉的结结实实,只偶尔有光,透过缝隙撒进屋内,折射出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屋内加上她,有九个孩子,眼睛都怯生生的,除了角落里的一个小胖墩。
许文皓见她睁开眼,哭着抱住了她,在她怀里撒娇,“老大,你怎么也到这来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说着又是止不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苏年年看着灰头土脸的许文皓,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和鼻涕。
“好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不哭!”苏年年的柔声安慰让许文皓渐渐平复下来。
苏年年问道:“你怎么在家待的好好的,到处乱跑呢?”
许文皓很是委屈,从怀中掏出早已冷掉的烧饼递给苏年年,小嘴一瘪,差点又哭起来。
苏年年物理施法,捏住他的嘴,板着小脸说:“不许撒娇,不许哭,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能随便哭呢,好好说话。”
“我娘说因为我吃太多了,所以老大才不来找我玩,那我乖乖的,不吃东西,买烧饼给老大吃,老大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他把烧饼推到苏年年面前,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盯着苏年年的表情,生怕苏年年不答应,话说的小心又可怜。
苏年年敲了下他的头,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我是最近在识字,没时间来找你,我如果不理你,会费尽心思来寻你嘛!你都不知道,你爹娘都要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