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李城首已经整理好衣衫，“老夫就是去和老朋友叙叙旧。实在不行...”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不了一醉方休。”
说着，他已经大步走向门外。虽然脚步还有些不稳，但那份从容气度，却让人不由得想起他年轻时叱咤风月场的风采。
“等等！”白老大夫突然叫住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带上这个。你的毒还没完全解，万一...”
李城首接过瓷瓶，笑着点点头：“多谢老大夫。不过...”他看了看昏迷的陈乾，“这小子的命要紧。您好好照看他。”
说完，他转身走入夜色中。看着父亲的背影，李催和李浣花都红了眼圈。他们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认真的一面。
“爹...”李浣花喃喃道，“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与此同时，李城首已经来到了天机阁的驻地。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往日里他没少来这里寻欢作乐。只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哟，这不是李城首吗？”门口的守卫认出了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您这是...”
“怎么？老朋友来叙叙旧，还要打报告不成？”李城首哈哈一笑，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守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李城首和孙城首的交情，一时也不好阻拦。
“进去吧。”为首的守卫让开路，“不过孙大人正在议事，您得等等。”
“无妨无妨。”李城首摆摆手，“正好让老夫先喝两杯。这鬼天气，冷得很。”
说着，他已经熟门熟路地往内院走去。表面上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暗藏玄机。他太了解这里了，知道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机关。
“老朋友...”他心中冷笑，“今天，就让咱们好好叙叙旧！”
李城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每过一处暗哨，他都会晃晃手中的酒壶，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表现得漫不经心。
内院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李城首眯起眼睛，心中暗自计算着距离。按他的经验，那声音应该是从正厅传来的。
“李城首？”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李城首转身，正对上王福那张堆满褶子的老脸。这位孙府的大管家，看上去似乎比往日又苍老了几分。
“哈哈，老王啊！”李城首大笑，“正好，陪老夫喝两杯？”
王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道：“李大人，您这个时候来...”
“怎么？”李城首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老王，你跟了老夫这么多年，还怕老夫坏事不成？”
王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正厅...他们在商议...”
“行了。”李城首打断他，“你且去忙你的。今晚的事，就当没见过老夫。”
王福点点头，快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李城首心中暗叹。这老人跟了他二十多年，如今不得不在两边周旋，也是难为他了。
正厅内，灯火通明。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在走动。李城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转身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处假山，是他当年专门设计的。表面看是普通的园林景致，实则暗藏玄机。通过假山下的密道，可以直接听到正厅的谈话。
果然，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孙城首的声音：“...九转还魂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那小子一死，整个边城的防务就会大乱。到时候...”
“不急。”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了他，“陈乾此人颇有些手段。若不是寒髓散，今晚怕是要坏我们大事。现在...”
李城首心中一动。这声音...难道是那个青铜面具人？
“大人说得对。”孙城首连忙附和，“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命人严加看守九转还魂丹。就算他们知道此物在我这里，也休想...”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一个守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城...城南别院那边...”
“怎么了？”孙城首厉声问道。
“别院起火了！而且...好像有人在劫药！”
“什么？”孙城首猛地站起，“不好！九转还魂丹！”
青铜面具人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孙城首，你在边城经营多年，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人息怒！”孙城首额头渗出冷汗，“我这就派人...”
“不必了。”青铜面具人挥挥手，“本座亲自走一趟。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李城首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李催那小子，果然没让他失望。这小子表面上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倒是很靠得住。
既然城南那边已经行动，这边也该动手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正是临行前白老大夫给他的。只是这瓶子里装的，却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一种特制的迷香。
李城首轻轻拔开瓶塞，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散开来。这迷香无色无味，中者不知，却会在片刻之后昏睡过去。
“老朋友...”他低声自语，“今晚就让你们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正厅内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来。李城首数着时间，一炷香后，整个院子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他这才悄悄起身，向正厅摸去。路上遇到几个守卫，都已经歪倒在地，呼呼大睡。
正厅内，孙城首趴在案几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其他人也都东倒西歪，显然是中了迷香的药力。
李城首快步上前，在孙城首身上搜了一遍。果然，在他的贴身衣袋里，找到了一个精致的玉盒。
“早就和你说过，喝酒要适量。”李城首摇摇头，“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天午时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李城首心中一惊，“莫非是青铜面具人回来了？”
他刚要躲避，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借着烛光，李城首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不由得松了口气。
“李大人！”来人正是王福，“青铜面具人去而复返，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您快走！”
李城首点点头：“多谢老王。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