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手一挥,身后三十几位黑衣保镖手持枪支,瞄准车内其余人。
为首的男人眼见情况不妙,想弃车逃离。
他刚爬出车门,就被一柄利刃抵住喉咙。
“想跑?”
乔森单手拎起他的衣襟,将他提溜出来,扔到一旁的草丛里,眼中迸射出狠辣光芒:“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说,是谁派你们来追杀太太的!”
“呵......你做梦!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男人恶狠狠瞪着他。
“倒是条忠心的好狗。”
乔森阴恻恻地剜他一眼,刀尖朝他脖子捅进一寸。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男人脸色骤然苍白,额头冷汗直冒,却仍倔强不屈死活不肯松口:“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老子烂命一条,没了我们这拨人,也还会有下一拨人,裴梨.....必须死!”
他咬牙切齿、满脸阴毒的模样,足以证明那个躲在幕后的主使,对裴梨的恨意,达到了何种程度。
乔森眼底掠过狠戾之色,手腕用力,锋利刀尖继续刺入对方颈部,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出,男人疼得青筋暴凸,却拼命咬牙死撑着不吭声。
“我的耐心有限,再不说,就让你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话落,刀尖戳进血窟窿狠狠一剜,殷红的血液如泉涌状喷出,溅得乔森满手满脸都是,黏腥味刺激着嗅觉,他嘴角扬起诡谲弧度。
男人终于撑不住,眼眶充血,艰难喘息:“我、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保我其他兄弟性命。”
都是在刀尖舔血过活的亡命徒,早已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个时候讲条件,未免太迟了点。
“那要看你说出来的东西,值不值换你们这几条狗命!”
乔森目露寒光,声音阴沉得像是浸泡了千年寒潭,手上又是狠狠一扎,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可怖。
男人吃痛,脸色煞白,嘶吼着喊:“是裴家的二夫人!”
“她给了我们五百万定金,目标就是找机会弄死裴家大小姐,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粗重的呼吸声在夜里飘浮。
“你们跟血狼是什么关系?”
乔森瞧着这伙人,各个东方脸孔,与伦敦那次暗袭的雇佣兵截然相反,但明显也都是一批训练有素且极端的恐怖分子。
他们手里的狙击枪型号跟血狼雇佣兵的一致。
这些人背后站的人绝非不止裴家二夫人,一定还另有其人!
男人闻言,咧嘴狞笑两声,吐了口血水在乔森脚边:“什么血狼,没听说过,我们只不过是拿钱办事,多的......一概不知!”
他紧咬着牙关脸色未变,坚决的语气似乎在告诉对方,他真的不知道什么血狼雇佣兵。
“找死!”
乔森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正打算动点真家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直升机轰鸣声,伴随螺旋桨搅乱空气的噪声,震耳欲聋。
他猛地抬起头。
数架武装直升飞机迅速逼近,从半空投下旋翼梯。
紧接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外国人陆续跳跃到地面。
他们步伐稳健敏捷,手中持着冲锋枪,齐齐对准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神情冰冷,宛若在黑夜中穿梭的幽灵。
为首男人提步朝这边走近,脸也逐渐暴露在乔森面前。
他长相异常俊美,一双蓝瞳泛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牵着一条杜宾犬,唇角勾勒一丝邪佞笑意,左手戒指款式很特别,掌背的纹身似藤蔓般一路蔓延至锁骨,妖冶神秘。
乔森眯眸看了他许久,才缓慢吐字:“是你!”
一年半前,太太深夜在伦敦街头遇袭险些丧命,当时这个男人比薄总的动作慢了一步到场,但手段极其残忍,血狼那群人在他手底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乔先生记性不错,过去一年半竟然还记得我?”
男人挑眉轻嗤,扫了一圈已然被控制起来的几个壮汉,眸底骤然聚起猩红,浑身散发着浓重煞气,嗓音低沉幽怖:“就是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杀她?”
男人转身看向身旁的杜宾犬,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宝贝儿,等下记得帮忙,嗯?”
杜宾犬摇晃着尾巴蹭了蹭他,发出烈性犬独有的叫声表示同意。
男人迈着修长笔直的腿,缓慢朝乔森走过来,每一步都透出一股压迫感,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她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他问。
乔森冷冷盯着他,心中警铃拉满:“你几次三番出现在太太遇袭的地方,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当然是......”
男人笑容阴诡到极点:“最不希望她受伤的人。”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陡变。
......
而此时,裴梨的冰川蓝保时捷早已破烂不堪,她握紧方向盘努力稳住方向,瞄到后视镜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车辆跟上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距离前方一百米的路口,车子开始冒出阵阵浓烟,再也打不着火。
那辆布加迪黑夜之声打开远光灯,两扇车门向上扬起,一抹高大身影逆着光,在浓重的雾霭中踏着沉稳步伐朝她疾步奔来。
裴梨手心全是冷汗,手机因为刚刚的逃命追逐不知道掉到脚下哪个地方,她解开安全带,低下头去座椅下找手机,完全没发现车尾已经有火花窜起。
车厢的温度越来越低,浓烟越来越浓,汽油味和烧焦气味掺杂,浓郁呛鼻,刺激她的嗅觉。
她根本找不到手机在哪儿,车窗响起剧烈的敲击声。
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焦急慌乱的声音一起传来:“老婆,车要爆炸了!快下车!”
裴梨吓得神色怔愣,连思维都停顿住,看到的,是男人极度紧张的脸庞此时不顾鲜血涔涔的手臂,正试图将她从车厢内拖拽下来。
她惊醒,踉跄着推门下车,双腿发麻一下子站立不稳差点跪倒在地,
男人立马上前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朝着空旷处跑去。
浓烟滚滚,火势越烧越旺。
裴梨整个人都懵了,被烟雾呛得眼睛湿润,接而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火光照亮天际,热浪扑面而来。
“薄宴辞.....”
她想起六年前裴家的那场大火,下意识发抖,有泪从眼角滑落。
薄宴辞神色凝着,抬起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低沉坚定的嗓音仿佛想给她一丝安全感:“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