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本是赏心悦目的景致,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森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但这香气却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顾念之刚踏入花园,便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针扎一般刺痛。
仆人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中心。
顾府主母端坐在石桌旁,手中握着一柄雕工精美的玉如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却像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来了啊,”主母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眼神如刀锋般射向顾念之,“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连顾府都不屑一顾了呢。”
顾念之面如沉水,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不知主母唤念之来,有何吩咐?”
“吩咐?”主母冷笑一声,将玉如意重重地放在桌上,“顾念之,你别忘了,你姓顾!你的一切都是顾家给的!如今你翅膀硬了,就想飞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主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直戳顾念之心窝。
三年为奴的屈辱,被污蔑的愤懑,都在此刻翻涌上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眼神坚定地与主母对视:“主母此言差矣,念之从未忘记自己是顾家人。只是,念之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忍让就能解决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主母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念之,“今日我便把话撂在这儿,从今往后,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不得再插手家族事务!否则……”
顾念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否则如何?主母还想再将我发卖为奴吗?只可惜,如今的顾念之,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了!”
“你……”主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念之的手指颤抖不已,“你真是反了天了!来人!”
顾念之凛然不惧,眼神如炬,直视主母,一字一顿道:“主母,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奈我何……”
顾念之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寒意,让顾府主母莫名地感到心慌。
“主母,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真的无人知晓吗?” 顾念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众人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你…你胡说什么!”顾府主母脸色骤变,手里的帕子被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
“我胡说?”顾念之挑了挑眉,眼神锐利如刀,“这些年来,你克扣族中孤寡的月例银子,用来填补你娘家的亏空,你以为没人知道吗?你打压庶出的兄弟姐妹,让他们无法出人头地,你以为没人看到吗?还有……”顾念之顿了顿,语气加重,“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暗中陷害其他姨娘,甚至……”
顾念之每说一句,顾府主母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解。
顾念之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她精心掩盖的秘密,如今却被当众揭露,让她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示众一般,羞愧难当。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像潮水般涌向顾府主母,将她淹没。
曾经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仆人们,此刻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的族人们,此刻也纷纷和她划清界限。
顾府主母的威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顾念之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对顾府,对这个曾经的家,彻底失望了。
她转身离开,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留恋。
就在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宫人匆匆赶到顾府,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顾氏女念之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