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娇娇是华侨。
回国大概率是探亲。
几次三番,想要杀赖娇娇的人,很可能是她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一定是她最亲近的人。
曾经陆祁明很希望赖娇娇会有家人来找她。
这样不仅赖娇娇能够找到亲人,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而且,有了亲人朋友在身边,应该也能更有利于她恢复记忆。
可如今,他似乎错了。
她身边最大的威胁不是别人。
正是认识她的人。
如果这人知道赖娇娇失忆了,过来冒领赖娇娇。
而赖娇娇什么都不知道,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陆祁明立刻拿了电话,拨通了之前报案的警局电话。
“我想销案。”
“对,就是之前失踪认领的案子。”
“对,已经找到了。”
“好,我抽空会去补一个签字。”
陆祁明不知道自己现在销案还是否来的及,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挂断电话,赖娇娇回来了。
“警察走了?”
晚饭时间,打热水的人很多,赖娇娇耽误了一些时间。
“嗯。”陆祁明放下电话前,删除了通讯记录。
他不打算对赖娇娇说实话,“是我看错了,警察给的结论不是故意,是个意外。”
“人已经抓到了。”
赖娇娇十分生气。
不是故意也不行啊。
那么重的花盆砸下来,简直就是在杀人。
“那会起诉他吗?”
“警察打算拘留他多久?”
陆祁明解释道,“现在高空抛物已经立法了,我伤的不算重,3年以下吧,到时候法官会综合考虑。”
“才3年?”赖娇娇觉得罚的太轻了,“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你反应快,挪动了一下位置,砸的很可能就是头了。”
“这是杀人!”
赖娇娇情绪显得很激动。
眼白都泛起了红血丝。
刚刚这个意外对她来说打击有点大。
如果不是要撑着照顾陆祁明,她也几乎要倒下了。
陆祁明受伤,她难过的要死。
她多希望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陆祁明知道她的难过。
宽慰她,“反正年底了,我正好歇一歇。”
“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我福大命大。”
“几天就好了。”
虽然没有对赖娇娇说实话,可陆祁明还是特意嘱咐了她一下。
他用十足认真的语气,给赖娇娇反复强调。
“以后,你不能一个人乱走,你看外面多危险。”
“而且,现在年底了,骗子也很多。”
“如果有人自称是你的亲人朋友,你也不要轻易相信,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联系我,只有我确认过,你才能跟他们走,知道吗?”
赖娇娇点头,“我知道的。”
“你快别操心了,快躺好。”
“医生让你多休息。”
手臂上打着消炎针和止痛针,伤的又是背,陆祁明躺是躺不得的。
只能勉强趴在病床上休息。
赖娇娇坐在床边,除了握着他的手,什么都做不了。
“我打电话让童心来接你?”
童心是陆祁明目前唯一能够信任的女生。
赖娇娇也吓的不轻。
她也需要休息。
赖娇娇不肯,“不要,我不能离开你身边。”
“你别赶我走,陆祁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好在医院的单间条件还算不错。
有陪护床,还有长沙发。
赖娇娇把陪护床支在病床旁,一刻不移。
病区进入休息时间的时候,她默默地侧躺在折叠床上和陆祁明对视。
“睡一会儿吧,我会看着输液的。”
陆祁明的确是累了。
身心俱疲。
两人在医院,那个人应该不会胆大的直接来医院行凶。
陆祁明的精神也跟着放松起来。
没过一会儿,陆祁明就睡着了。
可赖娇娇却一丝困意都没有。
她哭了。
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陆祁明受伤都是她害的。
她太自责了。
陆祁明每皱一下眉头,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
原来心痛,是这么痛。
赖娇娇第一次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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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败了?”
韩立气的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向墙壁。
“砰!”
碎片掉落一地。
“总经理,您放心,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我们找到了跟赵令羲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韩立阴鹜的侧脸缓了一丝神色。
“这个人您也认识。”
“我认识?”
“对,就是明浔律所的陆祁明律师。”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跟赵令羲在一起?”
助理面露难色,小心报告,“不清楚,这部分还在查证。”
“不过我们现在总不是大海捞针了。”
“大小姐没地方去,只能跟陆祁明在一起,我们只要盯住陆祁明,就能找机会再下手。”
“三次了!”韩立暴怒,“人家是傻子吗?”
助理吓得魂不附体。
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废物!”
“吩咐下去,暂时不动,等我消息。”
韩立看着手中赖娇娇和陆祁明在一起的照片,瞳孔骤缩。
“陆祁明。”
“胆子不小,竟然敢跟我作对。”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夜,陆祁明睡得并不安稳。
而身边的赖娇娇也是如此。
陆祁明的针停了以后,她也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但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梦境。
那个人在追她。
拿着铁棍像一个恶魔般对他穷追不舍。
她逃不开躲不掉。
这时候陆祁明突然出现了。
他握紧她的手带她一起跑。
可走错了路。
到了巷口的死角。
铁棍毫不留情地朝着陆祁明的脑袋上砸过来。
“陆祁明!”
赖娇娇惊呼出声的同时也醒了过来。
“别怕。”陆祁明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我在。”
“我一直都会在。”
赖娇娇看到陆祁明的一瞬间,心里的怕顿然就消失了。
早上八点,医生查房。
陆祁明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挫伤也不是小事,医生让留院三天。
幸好年底了,案子都结的差不多了。
手里的一个案子,不着急处理,等到过年回来也来得及。
他打电话给江浔,让他坐镇律所,作最后的收尾。
江浔这才知道,他受伤了。
匆忙赶来。
看到陆祁明趴在床上,急的不行。
“怎么搞的你这是?”
“你这八百年连感冒都没有过的人,怎么一下子病这么重啊。”
“严重吗?大夫怎么说?要做手术吗?”
江浔机关枪似的提问,让陆祁明和赖娇娇两个人都沉默了。
赖娇娇是心虚,是内疚,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江浔是陆祁明的好兄弟,好朋友。
关心陆祁明跟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知道是因为自己贪吃去了商场,恐怕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陆祁明一直不说话倒没想这么多。
完全是因为江浔太聒噪。
“你能小点声嘛,跟苍蝇一样,嗡嗡叫的我头痛。”
“我这是着急啊。”
“陆祁明,到底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丫的,非得卸了他一条胳膊出气才行。”
沉默许久的赖娇娇突然上前两步,低着头,小声认领过错。
“是我。”
“江浔,卸胳膊不行,我还得照顾陆祁明。”
“你看看别的惩罚什么合适,只要不耽误我照顾陆祁明,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