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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皇宫外,马车络绎不绝,簇拥着各路权贵、朝臣、宗室王爷,纷纷朝御花园而来。一场被称作“雅宴”的盛会,就在这庄严肃穆的宫墙里悄然登场。

九王府的马车队伍行过宫门时,林轻歌一眼便看到,沿途侍卫显然比往日更多,个个神色紧绷。前方曲折甬道的两旁,宫女、内侍低头肃立,似乎生怕触怒什么人。场面虽看来礼数周到,却无端让人心头沉重。

踏入御花园主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花似锦:太液池水波涟漪,临水搭起多座绮丽小亭,亭台上张灯结彩,摆放各种时令果品与精致点心,皇帝的排场一向不小。

林轻歌与萧靖寒紧随殿前侍卫的指引,走入园内。走不多远,就见不远处已有三三两两大臣或宗室人物聚集,互相含笑寒暄,气氛表面和乐,背后却暗流汹涌。

“王爷,王妃,这边请——”

一名宫内太监躬身引路,示意他们前往一处靠近主亭的观景台。林轻歌与萧靖寒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神里看出谨慎:越靠近主位,越说明皇帝想“重点照顾”他们。这可不是好征兆,却也不能拒绝。

两人不动声色地依言前行。谁料刚走几步,就见一个熟悉身影远远站在花树后,眸含冷意地注视着他们——正是太子萧启然。他身旁侍立几个便服护卫,个个膀大腰圆,眼含煞气。

见九王爷与林轻歌望来,太子嘴角浮起嘲讽的弧度,微微抬手指尖,做了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像是在示意周围人“准备”。随即,他转身隐入花木路径,不见了踪影。

林轻歌心头警铃大作:好家伙,太子果然在此埋伏重重。她与萧靖寒对望,萧靖寒唇线紧绷,轻轻捏了捏她手背,示意“别乱了阵脚,静观其变”。

随着阳光渐次明朗,花园中央传来一阵内监高声通禀:“皇上驾到——”

一语落,众人纷纷停止交谈,齐齐转向那边。一行人簇拥下,皇帝身穿明黄色龙袍,缓步踏上正中的观景台。其身旁并无太子随侍,似刻意与太子分开列席。

而萧靖寒和林轻歌的席位,则被安排在离皇帝不远处的末端位置,属于一个“尴尬却瞩目”的区域:既不算宾客主位,也不处下席,让人隐约感到皇帝既要注意,又想拿捏。

林轻歌与萧靖寒忙跟随群臣一起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对众人淡淡抬手,示意免礼,他目光扫过场中,逡巡之际,在萧靖寒身上稍作停留,眼底浮现莫测深意。林轻歌心头微紧:昨夜才被深夜召见,今日皇帝面上却无半点波澜,足见他城府之深。

皇帝落座后,宣称:“今春天朗气清,朕难得心情舒畅,特邀诸位爱卿与宗室同乐,也好在这御花园中赏花、品酒。”说得轻巧,却没人当真把它只当作“看花宴”。

礼部尚书带领侍从呈上各项乐舞、酒水,一番排场过后,群臣依次奉酒敬辞。皇帝偶尔回应几句,显得兴味有限。

林轻歌与萧靖寒静坐席中,小酌几口茶,不与其他人多做交谈。她观察四周,发现太子并未正式出现,只在侧方的次亭里照料一些贵客,好像暗中调度。这样的缺席,越发显示他可能准备随时出手。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终于发话:“九王爷可在?难得你归京数日,今又来参加朕的宴,何不与朕谈谈边军情形?”

话声落,萧靖寒立刻起身,跨步到前方,恭恭敬敬:“儿臣萧靖寒参见父皇。”他在离皇帝几步之遥处停下,微垂首,“边军近来驻防稳固,未有外敌侵入,已遣副将按时呈报兵务,尚请父皇放心。”

皇帝眼皮半抬,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身体仍不曾大好?可要朕再拨御医几名,替你调理?”语气间带着些许讥诮,让人分不清是关心还是讥刺。

萧靖寒面不改色:“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体确未痊愈,但并无大碍,之前一直谨遵御医嘱托。”

皇帝冷哼一声:“你与林家那边走动挺勤,林家主时常‘旧病复发’,你这边也总是病弱,是否还需朕多赏几味珍药?最近可是有不少不实传言,说你在暗中——”

说到此处,他又顿住,似要看萧靖寒如何回应。

萧靖寒明白:皇帝这是要提醒“别再查顾家案”,也想旁敲侧击看看自己会不会自露马脚。他端肃作答:“儿臣绝无僭越之心,只是林家乃外戚一系,父亲病重,尚须照料。若有流言滋生,儿臣无可奈何,但请父皇明鉴。”

皇帝淡淡地点头,却不再继续,似乎对萧靖寒的态度还算满意,又或还未到摊牌时机。他只是挥手示意萧靖寒退回席位:“既如此,你便安坐。朕再看看其他人。”

萧靖寒微一欠身,应声退回,不远处林轻歌看得揪心,却也暗松一口气:皇帝暂且没把矛头直指九王爷。

宴席继续,乐舞声起。半炷香后,太子萧启然才“姗姗来迟”,他一身华贵蟒袍,笑意里透着锋芒,直接走到皇帝近旁,微微拱手:“儿臣见过父皇,恕儿臣来得晚了些,忙于接待外宾。”

皇帝挑眉瞥他一眼:“你倒是会招呼客人。既到了,就各自入席吧,别再耽搁。”

太子似不在意皇帝的冷语,径直转身,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萧靖寒与林轻歌身上,嘴角微勾:“九弟与九弟妹也在?真是好久不见。”

一句话让周遭人纷纷露出异样神色:大家都知道太子与九王爷不睦,这时太子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太子大大方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萧靖寒:“九弟许久没出席宫宴,不如本宫敬你一杯?祝你身体早日康复,莫再让父皇操心。”

萧靖寒面不改色,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多谢太子关怀,兄弟之情,感激不尽。”随即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大半。

林轻歌暗暗担忧:这酒中会否掺了毒?但也清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太子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下手。况且萧靖寒早有防备,毒亦难近身。

太子见萧靖寒如此从容,嘴角笑意一收,语调一转:“九弟果真身体见好?听闻你前些日子颇为‘活跃’,到处查什么顾家旧事?当心别伤了自个儿。”

此语一出,不少人心中皆是一凛:太子果然要在此公然提起顾家。这已算“诛心之语”,暗示九王爷野心勃勃,或与当年“谋逆”旧案纠缠。

萧靖寒眉峰不动,只道:“太子误会了,顾家乃前朝旧臣,与本王并无私谊。何来‘到处查’之说?谣言耳,不足当真。”

太子轻哂:“是吗?可本宫可听说,你那位王妃似对顾家兴趣颇浓,最近频频出入林家、江家,究竟是为何?难不成真在替顾家翻案?”

林轻歌心底一震:太子把矛头指向自己,意在逼迫萧靖寒当众表态。果然阴狠。她正要开口,萧靖寒抢先答:“小妹喜爱古籍医典,或许偶尔翻看过顾家当年留下的残章,仅为学术探究。太子若有兴趣,也可借去看看?”

一句“学术探究”,听得太子脸色略变。他没料萧靖寒如此巧妙把顾家旧案化为“医典研究”。若再穷追不舍,反显自己小家子气。

偏偏此刻,皇帝也咳了一声:“够了,都别提那些陈年旧案。太子,你若真担心你九弟身体,不如多敬几杯酒便是。”

太子虽不甘,却不得不暂时收声。第一回合,九王爷和林轻歌有惊无险地扛了过去。

宴席进入乐舞环节,皇帝召来贵妃、才人等于亭中献艺助兴。丝竹声绵长,舞女霓裳随风而动。表面一派春和景明,实则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皇帝偶尔跟身侧近臣低语,太子不知何故又往另一个亭子而去,似在与某朝臣耳语。林轻歌望着对面那片假山高耸,隐隐觉得有些熟悉:“那边……似乎有人在潜伏?”

萧靖寒微微点头:“嗯,我的暗卫侦查到太子府护卫埋伏于假山后。若太子要动手,十之八九会先封住此处要道。”

林轻歌侧耳凝神,果然察觉假山那边偶尔传来极轻的响动,或许是踩到落石的声音。她眸光一寒:太子不会这么快放过他们。

正思忖间,林轻歌忽见王府暗卫轻轻靠近,趁乐舞喧嚣在萧靖寒耳边低语:“王爷,我们发现太子的人在铺设长箭弩位,如若需要,他们可瞬间针对这里发难。”

萧靖寒眼里寒芒一闪:“知道了,先别惊动他们。”

林轻歌亦深吸一口气:此情此景,太子如要下黑手,肯定要制造一个“九王爷意图不轨”的假象,再由弩弓“射杀”或“刺杀”某位朝臣甚至皇帝,然后嫁祸给九王爷。如此一来,当场逮住“证据”,皇帝也只能把九王爷治罪。

她轻抚袖内的几根银针,声音低缓:“若他们真敢动,我们可不只是防御,也要收集证据,把太子的阴谋揭出来。”

萧靖寒微微颔首。两人再次默契地表面欣赏歌舞,暗中却时刻警惕着四周。

待乐舞进行到高潮时,皇帝忽然站起,挥手令乐声停歇。群臣纷纷收敛笑容,静待天子发话。

只见皇帝微扬下巴,朗声道:“朕举办此次花宴,并非单纯赏花。正好近日朝务诸多,朕有意在园中设一简短典仪,与各位爱卿商议:下个月朝堂重大改制与兵务调度。希望诸位畅所欲言。”

林轻歌与萧靖寒同时心头一凛:皇帝居然当场要提“兵务调度”? 这不正是太子一直想要的时机,好把九王爷逼到绝路?

果然,一听“兵务调度”,场中安静数息,随即有人向前一步谏言:“皇上英明,近年来边境平稳,是重整御林军、加强京畿防务的好时机。”

另一人则说:“边境仍需坐镇,不可贸然减弱防线,否则若外敌乘虚而入……还请陛下三思。”

一时之间,阵营分明,针锋相对。此番争论的焦点直指边军与御林军的分配,而九王爷正是掌控边军的一大重要纽带。

皇帝看着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目中冷光微动,似在等待关键人物——太子或九王爷——来做进一步表态。

气氛逐渐胶着。就在此刻,太子萧启然轻咳一声,从旁亭径自走到中央:“父皇,儿臣遵您的旨意,已草拟一份‘兵务新策’,其中包括整编御林军、调整边境兵权,以及对各地统领的轮换制度。请父皇过目。”

他双手高举出一份折子,面带稳操胜券的自信:“唯有这样,才能令京畿与边防两利。一来巩固京师安全,二来也可避免个别人过度扩张势力。”

此语自然直指萧靖寒。如果皇帝当场赞成,九王爷辛苦经营的边军影响力将被削弱,一旦兵权丢失,想翻案也难。

皇帝接过那折子,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一扫众臣:“有人反对吗?”

场中安静数息,几个老臣面露难色,却不敢大声反对。此前他们受过九王爷恩惠,亦不满太子跋扈,却怕得罪皇帝与太子。

林轻歌见状,心里一阵郁闷,暗觉太子这招果然毒辣:兵权乃萧靖寒最后根基,失之则形同囚徒。

正当她思忖如何开口时,萧靖寒已不急不慢地踏前,向皇帝抱拳:“父皇,儿臣对此提案有些疑虑。边境虽然暂且无虞,但仍需主将稳固军心。若此时频繁轮替统领,只怕将士不稳,万一边关变故,岂不失了机先?”

太子冷笑回应:“九弟,你说得好听,可若将士对你盲目效忠,导致朝廷难以掌控全局,岂不危险?你在边军呆久了,该换个人镇守了吧?”

两人再度在朝堂面前针锋相对。群臣屏息,大多数都不敢轻易参与。皇帝在上头,静静看着这兄弟二人交锋。

皇帝扫视一圈:“那么,你有何对策?若只是空口反驳,朕可未必信服。”

这是逼萧靖寒拿出更具说服力的理由,或者拿出某种利害证据。林轻歌心念电转:是否此时该抛出顾家案的一部分证据,证明边境防务的必要性?

她轻拽萧靖寒衣袖,用眼神询问:要不要冲破底线,亮出证据?萧靖寒微一摇头,面色依旧沉稳。

只听萧靖寒朗声道:“父皇,若只谈兵权归属,一时难定是非。可儿臣斗胆请奏,若边军统帅换人,则需先历经考核,让将士归心,而不是仓促之举。否则若有人企图趁机动乱,岂不害了朝廷?”

皇帝拧眉:“那要多久?你又如何保证不滋生私念?”

萧靖寒正要回答,蓦然听见不远处一声怪响——似乎是假山那边传来激烈的碰撞与喊叫。众人猛然一惊,齐齐转头看。

太子神色一凛,却又故作镇定:“父皇,怕是歌舞队在搬道具,不必在意——”

话未说完,又一声凄厉呼喊穿透花园:“不好了,有刺客——救命啊!

一时间,原本融洽的宴席大乱,诸多臣子与侍女花容失色,连忙四散避让。皇帝面色一变,内侍与禁卫军立刻上前护卫。

数道黑影竟破着假山后方的屏障冲出,个个蒙面持刀,一看就是准备周全。有人声称“保护皇上”,立即朝刺客冲去。霎时刀光剑影,在这花园里拉开血腥序幕。

群臣惊恐四散,太子脸色阴沉,似乎也“震惊”于此——但林轻歌与萧靖寒一看便知:这分明是太子与某股暗流联手,想制造一场“谋逆刺杀”。 果然,几个刺客挥刀乱砍时,偏偏离皇帝相当远,却逐渐逼近九王爷方向……

只见其中一名刺客高喊:“九王爷意图夺皇位,我们奉天命清君侧!” 这一句瞬间把矛头对准萧靖寒,仿佛他才是幕后指使。

萧靖寒眉头一沉,暗卫立刻拔刀迎战。这些刺客武艺不算顶尖,却配合颇有默契,可能早就被训练成死士。林轻歌见刀光凶狠,一面暗暗出手投针,一面让侍卫将皇帝那头的形势盯牢:万一皇帝被真的刺杀,更容易把罪名扣到九王爷头上。

与此同时,太子假意“护驾”,大喊:“快挡住这群逆贼,不能让他们伤到父皇!” 口气慷慨激昂,但实则似在放纵刺客往九王爷处涌。

可萧靖寒岂会束手就擒?他持剑翻腕,稳准狠地挑开一刺客刀势,那刺客被迫退后三步,被暗卫当场拿下。

另一刺客想偷袭林轻歌,刀光划向她后颈;她早有防备,急速转身,袖中银针飞刺,直入其咽喉。对方倒地不起,血染花树。

如此几番交手,刺客死伤殆尽,最后剩一二人被当场擒住,跌在地上惨叫。太子这边却指挥了一批侍卫假装“援救”,却来得不紧不慢。

林轻歌心道:好阴险的算计,这若不是我们及时自救,对方就要“成功行刺”,再把罪名推到我们头上。

偏偏此时,其中一个刺客奄奄一息却嘶声吼:“我们是受九王爷指使,本想杀皇上,弄个大乱——咳咳……”声音凄厉,宛如玩命证实“九王爷谋逆”。

不少大臣闻言,露出惶恐之色,“怎么会这样?”有人眼看着九王爷,也有人警惕地后退。

太子顺势高呼:“九弟,这几人都说了是你指使!此事若非你暗中谋划,又怎会出现在你座席附近?”

萧靖寒心头怒极,却深吸气保持镇静:“荒唐!谁都能乱喊,你就信?要不要先搜搜他们身上可有你太子的令牌?”

太子脸色微变:“哼,血口喷人!你倒反咬一口了。”

皇帝阴沉着脸,尚未出声,似在看他们怎么辩驳。暗卫见时机成熟,赶忙呈上一件血淋淋的匕首:“陛下,这刺客身上搜出一把匕首,上面刻着……”

可话没说完,对面那刺客已挣扎发狂,想要自尽,口喷黑血。显然动用了牙中毒囊,整个人霎时气绝。再看另一擒住的刺客,也猛地撞向石壁,当场头破血流。短短几息间,两个活口皆死。

只剩那把带血匕首,匕首柄上确有奇怪纹路,不是九王府的标记,却也不像太子府常见符号。再加上两人都死,线索断了。

林轻歌忍不住冷笑:“呵,真是巧,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奉九王爷之命,却没有半点可信凭证。倒是死得干脆,不给活口解释!”

她语调虽轻,却带着尖锐质疑。皇帝目光更阴鹜了几分,缓缓扫向太子:“启然,你的人呢?为何如此迟才来护驾?差点朕也被波及了。”

太子脸色不定,只能拱手自矜:“儿臣无能,皇上息怒。”

萧靖寒见皇帝发问,也立刻躬身:“父皇可见?若是儿臣要谋逆,不可能如此拙劣,还把一群烂刺客派到自己席前自投罗网。此番更像有人故意栽赃。”

话音落,现场不少臣子对这个推断暗暗点头。毕竟太过拙劣,真要谋逆不会这么傻。

皇帝眼神冷漠,一时没表态。转而看向那把匕首,似在思索:事态变幻,有可能是太子下套,也可能真是有人搅局。无论何种,他都不想让局面失控。

片刻后,皇帝沉声道:“传朕之令:这群刺客尸首收押,交由三司会审。九王爷若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自可平息流言。若查实确与九王爷相关……哼,朕绝不宽恕。”

如此一来,“兵务调度”议题竟暂时被这场刺杀搅黄。皇帝厉声下令暂停议政,将这突发“刺客”事件先行处理。

群臣面面相觑,隐约有人看出这是太子的阴谋,却不敢声张;也有人暗暗感到失望,认为对九王爷的打压之举还没形成高潮就被迫中止。

林轻歌察觉太子阴沉的脸色,知道他并未得偿所愿:他原指望刺客能闹大,最好重伤皇帝或制造致命混乱,以便当场嫁祸九王爷。却没想到萧靖寒与她自保有术,反将这阴谋拆穿。

虽然还无法证明太子谋害,但至少这一回合,九王爷并未中招。

皇帝随即宣布:“宴会到此结束,诸位散了吧。”他面色灰暗,拂袖离去,身后随从一片慌乱跟随。

太子原本还想再逼萧靖寒表态“兵权交割”,却被皇帝提前打断,只能干瞪眼看着皇帝走远。他勉强维持笑颜,与群臣寒暄几句,也借机离场。

霎时间,御花园里群臣大多如蒙大赦,忙着离开这是非之地。萧靖寒与林轻歌并肩站在亭边,望着离去的人流,彼此心知肚明:这一场宴,本是一场刀光剑影的博弈,虽未彻底撕破,却也已经捅破许多暗线。

待皇帝、太子都走远,萧靖寒招呼暗卫首领:“检查一下有无遗留的线索、死士尸体可取证。”

暗卫迅速带人去搜,只见那几名死士伤口异常,都用毒齿自尽或头撞石壁,根本无法留下供词。武器上也无直接指向太子的徽记,显然事先被周到安排。

“王爷,这里怕是留不下证据。太子心思缜密,只怕做好全套销毁。”暗卫如实汇报。

林轻歌略觉遗憾,却也不算意外:“至少,我们这回没落入他们圈套,还能保住兵权。那‘兵务调度’之事,一时半会也难再提起。”

萧靖寒收回目光,声音带着一丝冰冷:“太子这招杀人诬陷不成,只会让他更疯狂。他下一步,恐怕会借着三司会审再做手脚,想把刺客案扯到我们头上。”

林轻歌黛眉微蹙:“皇帝那边也会有所动作,我们得先一步把握证据。若能证明刺客与太子府暗线相通,就能反咬他一口,反守为攻。”

最终,两人不欲久留,带上暗卫迅速离开御花园。外头日光耀眼,丝毫不见刚才那场血腥混乱。林轻歌登上马车前,回望皇宫金瓦群楼,心中升起无尽感慨:这便是天家无情,转瞬间可由笙歌盛宴变为杀机四伏。

萧靖寒也静静凝视那高墙:“走吧。咱们先回府,分析形势。太子想来一石二鸟,却落空,这只是暂时平息。下一波攻势,会更猛烈。”

林轻歌坚定点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退让。谁敢再施阴谋陷害,我们就让他自食恶果。”

两人齐上马车,护卫们随行,驶离宫门。路上百姓并不知方才内里凶险依旧,只见王爷王妃威仪不减,风姿出众,纷纷驻足旁观。

可在九王爷与林轻歌心中,都清楚此战尚未结束;刺客事件只是揭开大幕。太子见阴计失手,更不会善罢甘休。皇帝也会对他们更加提防。

遥想前路,“兵权博弈”“顾家旧案”“蛊毒悬念”……重重线索交织一处,正等待他们步步击破。若可挺过这些关卡,方能真正拥有左右局势的力量;若稍有差池,便将陷入覆灭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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