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如果不是对方亲口所说，李墨曜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都什么时代了，有业务要找他，他本人居然不知道？
江瑜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当然，还得先考察，另外还有招标流程呢。”
这倒是，不过听对方的意思他们对工先锋很感兴趣，甚至很了解。
“我们当然很了解工先锋，甚至看过你们的详细资料，只是还没正式接触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我知道负责人是你的时候。”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负责人是我的？”
“前天。”
“……”
前天发生的事李墨曜可以说是历历在目，沪上高新技术企业大大小小的多如牛毛，行业翘楚就那么几个，在众多有竞争力的对手中，工先锋还真不算特别起眼。江瑜然说她是从前天知道自己的，显然三天时间不够他们调研的，那么所有的资料就必须是整理好后的成品，转手这份资料的肯定是ASS公司。
“这……”
李墨曜有些气恼，也许会是一个好结果，但ASS公司这么做太轻率了，甚至不和当家主事人打声招呼，岳扬知道这件事吗？带着疑惑，李墨曜决定一下飞机就给岳扬打电话。
“你也不用怪柯总，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很要好的那种，只要我的要求不过分，柯总都会满足。”
原来是ASS公司的行政总监柯静曼，李墨曜突然品出一股怪味儿。怎么大公司都是夫妻店啊！
与江瑜然的地位相同，柯静曼足以当ASS的家，除了私人关系，她们都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资历老、位格高，自然话语权就重。
“什么感觉？”
江瑜然一下子没听懂，不过她显露出了人精本色，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笑着说道：“像工先锋这种结构扁平，能够快速响应市场变化和客户需求的小型企业正是我们理想的合作对象，如果这次的董事会上能说服其他股东，那么我们就是战略合作伙伴了，也许将来你们有机会与深蓝合作。”
深蓝啊……
李墨曜心里暗自嘀咕着。在工先锋面前，蓝景是大块头，那深蓝就是巨无霸了，深蓝一直是机器人领域的龙头企业，借着东风重振雄风后更是一跃成了庞然大物，国内有实力与深蓝竞争的企业还真不多，在国际市场上也有很大的优势。随着掐脖子技术一项项的突破，能够横在中国高新技术企业面前的拦路虎并不多了。
今日的偶遇给了李墨曜太大的惊喜，但他随后想到了自己也有一项卡脖子技术。联想到对方与ASS公司良好的关系，是不是可以优势互补呢？
想到这儿，李墨曜趁热打铁，不失时机地问道：“能不能把我们这一环和ASS公司联系上呢？”
ASS公司的创立比较早，经历的坎坷也远大于蓝景与工先锋，但总算在倒闭前抓住了救命稻草并成功撑到了优势时代的到来。
“我不敢保证，虽然我们蓝景与ASS公司有着深度的合作，但ASS公司的决策权一直在江总手里，只要他认定的事，柯总也没办法。”
绕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不过这并不意外，事在人为，关键技术虽然很关键，但急是急不得的，更何况ASS公司未必能在日新月异的变化面前一直保持优势。
虽然要招投标，但来自公司高层的倾向这么明显，工先锋没有理由拿不下项目。
看来要招人了……李墨曜暗想。
之后的话题就是两人就着当下的市场环境交换意见了，但重头戏已经都交待完了，后面的话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从沈州到沪上只需要两个小时，也许是聊的很兴奋，两人还没聊完，飞机已经落地了。
“那就期待我们能合作成功喽。”临别时江瑜然伸出了手。
李墨曜礼貌的握了手后说：“我马上回去做方案。”
挥挥手，李墨曜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办个电子身份证吧。”
江瑜然尴尬的一笑：“看来你也得到教训了。”
……
……
教训？是啊，教训深刻，不知道下次老爸喊“狼来了”的时候自己还会不会相信。希望自己那个自视甚高的老爸下次不要再玩儿这种心跳的游戏了。
从家庭的阴霾中走出来，他有些庆幸，也许没有这次偶遇该来的项目也会来，但至少心情上不会有这么爽朗，出租车行驶在快速路的高架桥上，李墨曜眺望着这座城市，夏天总让人感到很闷的沪上此时竟然格外晴朗，这是天遂人愿的前兆吗？
李墨曜是个无神论者，但此时也不会强迫自己去纠正这种感觉，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一段时间要在沈州工作了吗？这样的话自己住哪儿？他突然一拍脑袋猛地想起自己在沈州还有一处房子呢。
相比于沪上那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房价，沈州的房价简直不值得一提，家里经济宽裕的时候父亲给自己买了一间房，当时父亲就要求他毕业后回沈州。其实潜台词就是早点结婚，可惜现在自己还是一条单身狗。要是把当时的价格拿出来能让现在的人羡慕死，尽管现在房市降温严重，仍然做到了单平米价格翻倍。
看来是有必要把自己的房子装修一下了，不需要有多奢华，能住就行。
虽然这样想，但市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江瑜然虽然说的笃定，但到时候是不是自己独家还不好说，何况蓝景的内部意见还没有统一，哪怕这事儿有八成把握，最后也有可能因为那二成的缺失而流产。
唉，不想了，浪费了三天，是时候抓紧时间回去把手头的项目赶一赶了。
想到项目，李墨曜这才想起，自己发誓一下飞机就给岳扬打电话的，刚才太兴奋了，一直没看手机，好在沪上足够大，路上还有大把的时间，他掏出手机。
“嗯？”
竟然是一连串的未接，都是刚才乘飞机时打来的，他很有条理的梳理来电人的轻重缓急，但岳扬的两个未接让他心头一动。他通知过岳扬飞机的时间，按理说不会挑他在飞机上的时间打电话，这让他颇为好奇，于是拨了回去。
“一大早就接到叔叔的电话，怕你坐不上飞机，我特意确认了一下。”
原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李墨曜刚想挂掉电话，岳扬的下一句话让他脑子一抽。
“你还没上车吧，没上车就赶紧买张机票去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