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杯停在半空中,筷子掉在桌上,原本热闹的雅间瞬间鸦雀无声。
秦贺故作惊讶地问道。
“周掌柜,这是怎么了?何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你行凶?”
周掌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是赵员外…他…他…”
“赵员外?”
秦贺皱起眉头,佯装不解。
“赵员外不是已经…”
他故意顿了顿,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只见他们有的面露惊恐。
“赵员外虽然关了布庄,但他…他…他怀恨在心,不肯放过我啊!”
周掌柜哭喊道。
“他逼我…逼我诬陷秦公子…说…说新型纺车和织布机是秦公子偷的…我…我不敢不从…”
此言一出,雅间内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诬陷秦公子?”
“这赵员外也太狠毒了吧!”
“周掌柜,你…你怎能做出这等事?”
秦贺故作痛心地说道。
“周掌柜,你…你糊涂啊!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周掌柜哭得更凶了,抱着秦贺的腿不肯松手。
“秦公子,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被赵员外那厮蛊惑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秦贺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
“周掌柜,你起来说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清楚。”
周掌柜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原来,赵员外自从布庄倒闭后,一直怀恨在心,便想方设法地想要报复秦贺。
他找到周掌柜,威逼利诱,让他诬陷秦贺偷窃技术。
想要以此毁掉秦贺的名声和生意。
周掌柜起初不肯答应,但赵员外以他的家人性命相威胁,他无奈之下只能照做。
“秦公子,我真是被逼无奈啊!您可要救救我,赵员外那人心狠手辣,我…我怕他会杀了我的全家!”
周掌柜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秦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周掌柜,你别怕,既然你已经坦白了一切,我定会为你做主。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掌柜,“这赵员外为何要如此针对我?难道仅仅是因为布庄的竞争?”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各位掌柜,你们都是郫县纺织业的翘楚,想必对赵员外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吧?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秦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身材瘦小的掌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秦公子,这…这赵员外…他…他其实…”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另一个掌柜接过话茬,说道。
“秦公子,这赵员外…他…他背后…似乎…似乎有人…”
秦贺故作惊讶:“哦?背后有人?是谁?”
那掌柜吓得连忙摆手。
“这…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听说…”
“秦贺冷笑一声:“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各位掌柜,你们可都是生意人,说话做事可要讲究证据啊。”
众人被他这番话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乱说话。
秦贺见时机成熟,便说道。
“各位掌柜,如今周掌柜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这赵员外心怀叵测,竟然想要栽赃陷害我,实在可恶!我决定,要联合大家一起,将这赵员外绳之以法!”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
“秦公子说得对,这赵员外太嚣张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们支持秦公子!”
“对,我们一起联手,绝不能让赵员外逍遥法外!”
秦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掌控郫县纺织业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公子,你说的轻巧!这赵员外背后可是有个当知府的兄弟,你拿什么跟他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胖。
秦贺笑了笑: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这知府,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身材矮胖的掌柜名叫钱百万,平日里他就喜欢与人为难。
钱百万见秦贺如此轻视知府,便更加嚣张地嘲讽道:
“秦公子,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也确实有些本事,但这知府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他那兄弟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地把技术交出来,免得惹祸上身。”
秦贺不为所动,反而笑着反问道。
“钱掌柜,你这么说,莫非是与赵员外和知府勾结在一起了?不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钱百万脸色一变,连忙否认:
“秦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这郫县谁不知道知府大人的厉害,我只是不想你白白送死!”
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秦贺。
秦贺冷笑一声:“好心提醒?我看你是想趁火打劫吧?赵员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地为他说话?”
钱百万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贺环视众人,高声道。
“各位掌柜,今日之事,不仅关系到我秦贺的声誉,更关系到郫县纺织业的未来!赵员外勾结知府,欺行霸市,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难道各位就愿意一辈子被他压榨,被他剥削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秦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容貌秀丽,气质出众,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
钱百万一眼就认出了她。
正是前不久来到郫县的苏绣坊老板娘。
他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没想到她也掺和进来了。
这秦贺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尽是些女人为他出头……
秦贺拱手向那翠衣女子施了一礼。
“多谢这位老板娘仗义执言!敢问老板娘芳名?”
女子落落大方地回礼。
“小女子姓苏,闺名婉儿,忝为苏绣坊老板。”
“苏老板,幸会。”
秦贺转向周掌柜,神色凝重。
“周掌柜,依我看,赵员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陷害你,恐怕你家人也未必安全。这样,我先去张知县那里走一趟,探探他的口风,也好先保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周掌柜闻言,老泪纵横,颤巍巍地就要跪下:
“秦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老朽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托付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