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那么几人便捡起了纸条。夏洛蒂打开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沉睡之物映照着第一位殉葬者,其后的河水踏过黎明,埋葬了第二人。第三人死于苍老的年轻。此后下如同上,上如同下,而第四位则死在三重伟大者的面前。”
“第五位死于火焰,第六位将会在日月同辉之处坠落。”
“最后的最后,在莫比乌斯环的终点,第七位埋葬在能够沐浴第一缕晨曦的地方。”
伴随着夏洛蒂好听的声音念完了纸条上的文字,其他两人都感到了些许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
安娜的眼中带着不解,黛西小声说道:“里面写的‘殉葬者’和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炸弹?”
“......黛西说的有道理。”
夏洛蒂点了点头:“那么就很简单了,埋葬‘殉葬者’的地方,就是炸弹所在的位置了。”
被夏洛蒂肯定了自己的话语,黛西看着有些高兴,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安娜仔细研读着字句:“沉睡之物映照着第一位殉葬者......沉睡之物是什么?”
“沉睡,沉睡......会不会是和睡眠有关的地方?譬如旅店?”
黛西小声提出意见,夏洛蒂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肯定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象征着沉睡。”
“但是不管怎么说,安娜,黛西。”
夏洛蒂叹了口气:“我们明天或许要忙碌起来了。”
“嘿嘿,听着好像是冒险故事啊。”
安娜举着拳头,兴致很高,黛西看起来也十分兴奋。
就这样,黛西与夏洛蒂和安娜告辞,回了自己的家,而夏洛蒂则去寻找洛兰。
“洛兰......”
见到洛兰,夏洛蒂还是有些纠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但是想起来神秘人的威胁,她实在不敢赌。
“怎么了,夏洛蒂?”
“......没事。”
夏洛蒂摇了摇头,又说道:“明天我和黛西还有安娜约好了,要一起玩。”
“一天都在外面吗?”
“......可能是吧。”
“这样啊。”
洛兰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在城主府那边,有事情就去那边找我。”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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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有些老旧的二层小楼前停下,黛西走下马车,被租用了一天的马车夫扬鞭离开。
米特里德男爵,虽然名义上依旧是男爵,但其实家里已经相当捉襟见肘了。上一代除了贵族的名头,给现今的米特里德男爵留下的只有一地赌债。
米特里德男爵家的封地早就被抵押了出去,不过碍于他们贵族的身份,追债的人也不敢逼得太紧。如果现在的米特里德男爵能好好努力,再托点人情,想要赎回封地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贵族的上升渠道总归是比贫民多的。
但奈何这家伙也是个烂赌鬼。
米特里德男爵夫人也是个尖酸刻薄爱慕虚荣的人,两人整日吵闹。
黛西的哥哥虽然不好赌,但也是个纨绔子弟,整日寻花问柳,不学无术,搞得现在恩施亚的贵族提起米特里德一家,都是一脸嫌弃。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黛西也养成了怯懦的性格,再加上米特里德一家的口碑,导致她在社交圈里也不受人待见。
不过幸好,现在有安娜和夏洛蒂了!
眯着眼,看着向着西方缓缓迈去的夕阳,黛西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着装,打开了房门。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嗝......你还知道回来啊。”
黛西的哥哥扒拉着酒瓶,脸色有些难看:“快去做饭......”
“德米!”
米特里德男爵夫人回头,责备了一声,语气却并不严厉:“黛西可是你的妹妹。”
“切......”
德米嘟囔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米特里德男爵搓着手:“回来啦?唉,今天和公主殿下相处的如何啊......”
“......让父亲挂念了,殿下是很好的人。”
因为并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和安娜的关系很不错,所以黛西在称呼上有些疏离。但哪怕是这样,米特里德男爵也还是讨好地说道:“那,你有没有跟殿下说起我们家里的情况?唉,你也知道,咱们家中的情况不算好,你看看,你哥哥穿的衣服都是缝了又补的了......公主殿下有没有赏赐给你些什么?”
他还是开口了。
黛西咬着嘴唇,可她分明前几天才把安娜送给自己的宝石交给了父亲,无论如何,家里现在也不该没钱。
“您又去赌了,是吗?”
“哪里的话!我这是去工作!”
米特里德男爵振振有词:“这次就是差一点,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都赢回来!”
“你这话说了多少次了,自己信吗?”
男爵夫人打断了男爵的话,看向了黛西:“黛西啊,你看,能不能跟公主殿下说说,让她给你哥哥安排一个工作......你哥哥你是知道的!他可聪明可能干了,我们家可都指着他呢。”
可是母亲,哥哥他分明是没有岗位愿意要的。
谁会要一个懒惰的纨绔子弟呢?整天趾高气扬的,又蠢又暴脾气。
“母亲,我和殿下的关系没有到这种地步......”
“要不说她就是个白眼狼呢。”
醉醺醺的哥哥又张开了口:“要我说,早点把她给那个老头子得了!她现在都十二了,该给家里做点事了。”
本来听到哥哥的话,黛西还没怎么在乎,毕竟哥哥骂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的后半句话却让黛西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男爵夫人转过头去,没敢看她。
“父亲,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男爵也没有回话,但两人的表情已经证实了黛西的哥哥德米所说的并非妄言。黛西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向后退了一步,扶住桌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悲凉:“你们......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