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垂眸,裴炎不过才去边城没多久,他就已经有如此动静,令人匪夷所思。
那时还不知道边城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也确实想过,先去西渊查清铁矿石。
可如今,边城的情况,似乎很严重。
南流影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直接带兵去边城,将那裴炎给抓了,咱们直接先发制人。”
费那老劲干啥?
要她说啊,放虎归山就是大错特错,想要当皇帝怎么能心慈手软。
裴澈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宠溺道:“九儿,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沉声道:“父皇心性多疑,这是他下的命令流放裴炎,没有足够的证据父皇是不信他招兵买马的,再则若是自己国家起内讧,后方若无支援,别国趁机攻打,那岂不是江山危矣……..”
似懂非懂,她应该听明白了。
都是这皇帝的问题,太子都是储君了,还给小儿子一丝希望,软禁一辈子就啥事也没有,何顾于此。
她道:“那如今就只有去调查铁矿石,与西渊合作,切断裴炎能反的一切可能,那我们眼下只有去西渊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她不想管的,但是刚刚上官翼那眼神明显是让她劝劝太子,别去边城送死。
“西渊局势也不见得很好。”上官翼说完这句话,就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裴澈沉默许久,他在思考这两件事孰轻孰重,若是去了西渊,沈唯一个人在边城孤立无援,
南流影看他的神情,就明白他是在担心沈唯,她道:“殿下,其实去西渊是最好的,若是直接去边城,我们都没把握,你要是出事,天下必将大乱,若是查清铁矿石你就有证据交与父皇,届时在出兵,你和沈将军里应外合,我相信沈将军是个聪明人。”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她都感觉快成了裴澈的幕僚了。
沉默了许久的赵瑶光,也劝裴澈:“殿下,姐姐说的没错,若不是从根本解决问题,即使在边城亦是无济于事,我相信子明可以顾好自己的。”
半晌,裴澈朝影子开口:“影子,去西渊。”
马车调转了方向,朝西渊而去。
马车上,他们分析着眼下西渊的形势。
“上官将军对私自采矿可有怀疑的人选?”裴澈看着他问道。
上官翼道:“能采矿还能贩卖到北厉定是朝廷大官,只是西渊皇室不比北厉清明。”
按上官翼的话来说,西渊皇室更是内讧十足。
裴澈沉声:“我们首先要搞清楚,幕后之人贩卖铁矿的目的。”
南流影喝了口茶,插了句:“买卖那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闻言,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她,她一怔,“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上官翼淡淡一笑:“九儿说的没错,买卖就是为了赚钱,也正好说明幕后之人很缺钱。”
她心里嘀咕:“也有可能不缺钱,纯贪呢……”
裴澈也喝了口茶:“若他只是缺钱,看来跟西渊的那个位置有关,毕竟西渊到现在都还没有立储君。”
西渊皇子,那可就多了。
南流影一想到西渊皇宫就头疼,整个皇室都腐败不堪,皇宫那些个妃子成天搞宫斗剧,还好她母妃生的是个公主,性子也是个不争不抢的,随时都避着的,否则怎么斗得过那些女的。
想想都可怕。
上官翼眸色暗了几分:“那这人还真是不好找。”
裴澈想到什么,瞪了他一眼;“若不是那日你助哆儒离开,幕后之人狐狸尾巴怕是已经现出来了。”
上官翼冷笑一声,讥讽道:“谁让你技不如人。”
裴澈:“你…….”
暗箭伤人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南流影看着他俩感觉气氛冷了几分,她赶紧笑了笑,打断他们:“哎呦,我们现在是盟友,不可以吵架哦。”
闻言,两人不再说话。
马车一直行驶,天黑了才停下,裴澈命令原地安营扎寨。
很快,营帐扎好了,裴澈在里面写好一封信,交给黑夜的暗卫。
南流影是倒头就睡,完全是没有一丝烦恼,直至下半夜,花蕊在营帐外求见。
南流影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她问:“花蕊怎么了?”
花蕊急着将一封信递给她:“太子妃,我刚醒来如厕时,发现赵良娣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封信。”
“姐姐,太子殿下恕罪,瑶光深知此行违抗命令,等他日瑶光归来,定甘愿受罚,子明之安危我不能不顾,还望姐姐理解,此行定会万事小心,若是他在边城军营,我便混入城中等着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到来,勿念。”
南流影看完信,一个踉跄没站稳,被裴澈单手扶住,他顺了顺她的后背:“让她去吧,只有见到子明她才会放心。”
南流影一脸担忧:“可..…她是个女子,边城本就凶险至极,若是她出事该怎么办。”
这一行,是她叫赵瑶光同行的,如今还把人弄丢了,若真的出事,她会自责死的。
裴澈轻轻的抱了抱她:“孤会派暗卫暗中保护她的。”
闻言,南流影“嗯。”了一声,了。
她很不明白,赵瑶光真的很爱沈唯,爱就能让人不顾危险?
这不是傻子吗?
目前还真没有人,值得她冒险。
或许有一天,裴澈会是那个人吧。
不过也说不好。
这一夜,注定无眠了。
翌日。
他们一行人继续赶路,好在是边城过去西渊入境不是很远。
上官翼深深的望着南流影,忽然开口:“九儿快到家了,可曾想家?”
大家都听到了上官翼的话,特别是裴澈曾在她醉酒后,听她说过想家,如今倒是忍不住在想,“那时候她是想到了上官翼才失声痛哭的?”
裴澈也不想自己小心眼,可是忍不住不想,上官翼在她心里有几分重要?
会比他多吗?
南流影点头:“我想母妃了。”
良嫔待她真的极好的,她写过信给良嫔,知她安然无恙,她也就安心了。
都是互相牵挂。
上官翼微微笑了笑,“我也许久没见良嫔娘娘了。”
这两人互相笑着,让裴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觉得甚至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