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如鹰一般的目光盯着元岚。
“殿下,午膳好了。”
“去告诉婉央,用膳了。”
【元岚府,书房】
“殿下喝茶。”
田公公将茶放在了案桌上,又放上了一盘糕点。
“二殿下的话,您不必往心里去。”
“他想告诉父皇就去吧,随他。”
“殿下,只是现在他和世子闹的不可开交,您从中间还是劝劝吧。”
“说到底,他不应该派人跟着之昭;之昭不是坏人,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
元岚拿起一块点心,接着说:
“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殿下放心,在您受伤之后一直有人看管着。”
马车上,元岚牵着婉央的手。
“咱们这是要去哪?昨天你就神神秘秘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马车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院门口。
两人下车,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打开了院门。
“这些,都是梅树?”
元岚抬抬手,门口的侍卫将门关上。
整个院子里种满了梅树,院子中还有一个精心修饰过的房子,中间的案桌上已经摆满的水果、点心和茶水。
“虽然现在梅花还没有开,但等到今冬时节,这个院子将会被梅花包围。本来想着,它们开花了再带你来。可是我实在是想赶紧给你一个惊喜,不知婉央小姐可否喜欢?”
婉央看着整个院子,中间的房子上用牌匾写着【梅苑】。
“这字迹倒不像你的。”
“这是父皇写的,前几日进宫我求来的。”
婉央看着一棵棵的梅树,都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我找了京都城内最好的花匠来打理这个院子,只希望今冬时它们能绽开的好一些。”
“这么大的院子,送给我的?”
“你喜欢吗?”
婉央使劲的点点头,欣喜的看着院子中的每一处。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将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婉央抬头看向元岚,元岚轻抚着婉央的脸庞,低下头吻了上去。
唇齿间相连的瞬间,就仿佛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将两人的爱意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深秋了,不论去哪你都要多穿一些。”
元岚抱着婉央,在耳边叮嘱着。
“你也是。你的箭伤一直没有彻底痊愈,上次看你在营地和他们比试,我当真是捏了一把汗。”
婉央隔着元岚的衣服,轻抚着箭伤的位置。
“真的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来,我们吃点水果和点心,你再尝尝这茶。”
元岚拉着婉央的手,走向了院子中的那间唯一的房子。
“还合胃口吗?”
婉央边吃边点头,元岚细心的拿着桌子上的手帕给婉央擦嘴,就像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不问问昨日为何元承回去我府中吗?”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的我不会逼你。”
元岚看着婉央,继续说:
“我和他之间,不单单是因为你,还有朝堂之事。但你只需知道,只要父皇赐婚,我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和你厮守。”
“元岚,元祈寺那次,是他吧?”
“我不知道。”
“元承真的变了。”
婉央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
【元承府,书房】
“殿下,花匠给您找来了。”
“带上来吧。”
“给二皇子殿下请安。”
元承看着书,头也没抬的对着花匠说:
“这几日就留在我府中吧,将我前院的那些没用的花草都除了,全部种上梅树。”
“殿下,就是现在种了,今年也不会开花了。”
“我等不到来年,你好好想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别回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我会派人照应着,你留在府中慢慢想。”
花匠听到元承的话,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殿下,只有一个办法......”
“说!”
“殿下,您听说过‘盂兰肥’吗?”
元承抬眼看着眼前的花匠,瞳孔微微扩张的说:
“那是什么?与我仔细的说说。”
【梅苑】
元岚在里屋的案桌上画着画,婉央坐在不远处看着书。
偶尔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低头笑笑。
“看看,这个喜欢吗?”
婉央听到元岚的话放下书,走向了案桌。
“这是?婚服?!”
“是。等大婚那天,你就穿上它。因为皇子娶亲,皇子妃是要从城门口开始坐着礼部的马车巡游到皇宫的;到时,京都城的百姓都会看到你穿的这件婚服。”
“会不会太招摇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不都应该是礼部去准备吗?”
“礼部准备的那些,我都看不上。我要给你天下最好的,我要让这世间所有女子的羡慕你。”
元岚握住婉央的手,看着自己笔下的婚服,想象着婉央穿上它的样子。
天色渐晚。
元岚和婉央回到了城里,便去了风雅居用膳。
“大皇子殿下,您来了。楼上的雅间已经给您留出来了,菜也刚刚拿了上去。”
掌柜的殷勤的跟着元岚和婉央的身后上楼。
“不必打扰其他食客,只是简单的吃个便饭。”
元岚牵着婉央的手,慢慢的走上楼梯。
“是是是,全听大皇子殿下的安排。”
田公公已经等候在了雅间之中,用银针试着每一道菜是否有毒。
“殿下,您和婉央小姐慢用,奴才去外面候着。”
“你们去哪了?”
林之昭走了进来,坐在了元岚身边。
“随便逛逛。”
“对了,今天你没在府里,艾公公来传话,让咱们三个明日进宫。”
元岚给婉央夹着菜,随口问道:
“可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但我估计应该是和我有关吧。”
林之昭吃着菜,寻思了一下,又说道:
“没关系,反正元国这么有趣,在哪都是一样的。”
婉央疑惑的看着林之昭,她没有听懂他说的意思,又看了一眼元岚,元岚云淡风轻看吃着菜。
林之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大口的就喝了下去。
“你还是多吃点菜,少喝一些,明日进宫之后再说。”
元岚将林之昭平日里爱吃的菜,挪倒了他的面前。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元岚和婉央走在街道上,婉央困惑的问元岚。
“你知道‘质子’吗?质子其实就是人质,也是两国之间政治信任的人形筹码。”
“可是,可是伏国不就是他这一个世子吗,怎么可能让他来做这个质子?”
“话虽如此,但王室成员可不止他这一个,他是最合适的,只有他的身份才能震慑住伏国。也就是说,如果他一辈子留在元国,伏国只要再选新的国君就好。或者,过了几十年,伏国的王驾崩了,他没准也可以回去继承王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那个时候和使团一起回去了。”
婉央有些惋惜的说着。
“我想,他来到京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