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二年三月4日,农历二月初九,宜出行、搬家、动土、祈福、挂匾,是个黄道吉日,这天,果敢民族自卫队孟甘管理区正式挂牌。
朱江携陈明礼亲自出席挂牌仪式。
原土司府大门竖挂着一块牌子,上书“果敢民族自卫队孟甘管理区”几个大字。
山寨的居民被组织到土司府大院参加挂牌仪式。
熙熙攘攘的山民挤满了土司大院。
全副武装的自卫队成员除了派往各处执勤的,其他的整齐排列,站在土司府外面。
威武雄壮的自卫队严重震慑了秩序混乱的山民,一个个站在在自卫队后面不敢做声。
挂牌仪式很简单 ,没有领导讲话,因为很多老百姓连汉话都听不懂,就搞了个剪彩仪式,由朱江剪彩,剪彩完毕,鸣放鞭炮。
仪式就结束了。
朱江此来,主要是亲自考察孟甘山寨的情况。
挂牌仪式完毕后,朱江和陈明礼在唐林的引导下,到山寨四处查看。
孟甘这地方和青龙山有点类似,是一个山顶小平原,不同的是,青龙山上面有几个山谷,孟甘这地方就一块山顶的平地,不过四周百姓比青龙山多很多,还不包括土司辖区的山民。
孟甘土司的辖区,没有一个县的范围,至少相当于后世几个乡镇。
这算是自卫队扩张地盘的开始。
正在到处转悠,突然有队员急匆匆赶来。
“报告大队长,外面来了十几个人,说是缅甸政府军的人,其中一个人还说认识大队长,政府军的人,放哨的不敢不让他们进来, 不过先让我过来报告。”
“果然还是来了。”朱江说。
自朱江占领青龙山,打出果敢自卫队的旗号,都过去半年时间了,而且就在腊戍附近,这期间朱江还打败了土司联军的进攻,但却迟迟没有等到政府军的人来,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腊戍是北掸邦的中心。
只能说老缅一直没有实际控制缅北。
另外,现在政府军主要的任务是对抗国民党的残军。
缅甸政府军的人数,据说总共只有三万多人,而李弥的部队,也号称三万人,实际一线部队可能就一万多,还有一些是地方自卫队。但也足够让老缅头疼了。
而且,朱江知道,一九五二年,是国民党残军在金三角的高光时期,巅峰时期控制了金三角十几万平方公里的范围,是台湾的几倍面积。
当然,也正是一九五二年的胜利导致了第二年的撤离。
所以现在正是老缅政府焦头烂额的时候。
但一个土司被彻底抹掉,出于面子,老缅还是要出头。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永远封锁消息。
“把人请进来吧。”朱江告诉报信的队员。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队人马朝着山寨走来。
一队自卫队队员跟在旁边。
来到山寨门前 ,所有人被荷枪实弹的自卫队队员拦下,只允许没带武器的两人进来。
来人虽然大声抗议,但面对黑压压的枪口,也只得遵守。
只听一个声音喊道:“朱连长。”
朱江循声一看,居然是杨振材。
“原来是杨议员,真是得罪之至。”
朱江走上前握住杨振材的手。
“这位是索恩上校,是缅甸政府军驻东枝的负责人。”
“欢迎索恩上校,我是果敢民族自卫队大队长朱江。”
索恩和朱江握手,然后点点头,没有做声。
然后朱江把陈明礼和唐林介绍给索恩和杨振材。
朱江把客人带到会客室,双方分宾主坐下。
“没想到才半年时间,朱大队长就干出这样的大事,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惭愧,不过是混口饭吃。”
朱江和杨振材相互寒暄着。
朱江还不确定索恩是否会说汉语。
没想到索恩主动开口。
“朱先生,听说你是国民党的军官?”
一口流利的汉语。
“不,我现在是缅甸掸邦的果敢人。”
“不是,你以前不是国民党的军官吗?”
“谁说的?谁能证明?我就是果敢人。谁能说我不是果敢人吗?”
“这,这,杨议员,你不是说的?”
朱江的回答把索恩搞懵了。
杨振材没想到朱江居然这样耍无赖,也不知道怎么说。
“杨议员,你不是果敢土司吗,朱先生是不是果敢人,你应该清楚吧?”
索恩懵逼半天,终于找到头绪。
“朱先生确实不是我们果敢地区的人。”
杨振材只得回答。
索恩听了杨振材的回答,接着问:“杨议员,你们果敢不是有自卫队,怎么朱先生的队伍也叫果敢自卫队?”
“这个,我也不清楚。”
“索恩上校,不要为难杨议员了,这些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第一,我不是杨议员果敢土司辖区的人,但我是汉人,汉人就是果敢人,果敢族是缅甸政府承认的缅甸少数民族之一,是缅甸的土着居民。
果敢族不仅仅只在果敢地区存在,腊戍、兴威、大猛宜一带,到处都有果敢人,当然包括我们青龙山和孟甘地区。东枝、曼德勒和仰光也有果敢人。
我的祖上三百年前就在掸邦居住,比你们老缅来这里的时间还早得多。
我的部队叫果敢民族自卫队,此果敢非彼果敢,不是杨议员管辖的那个果敢,而是指整个掸邦甚至整个缅甸的果敢族,我们是果敢民族的民族武装,代表整个果敢民族的利益,而不是杨议员土司辖区的地方武装,两者性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掸邦一带自古以来就是果敢族、傣族、佤族、傈僳族、拉祜族、德昂族等民族的传统居住地,我的自卫队,不仅仅只是代表果敢民族的利益,还代表掸邦各民族的利益,是掸邦各民族的子弟兵,不是土匪,也不是土司兵,与国民党的流亡部队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回答,索恩上校,应该听明白了吧。”
“可你的部队不都是国民党的军人吗?”
朱江没有回答索恩,他叫唐林把敢二叫过来。
“敢二,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是掸邦孟萨地方的人,是傣族人。”
“这位敢二,是我们自卫队的成员,他是土生土长的掸邦人。我们自卫队里面还有缅族,难道索恩上校认为这些缅族自卫队队员也是国民党的军人?而且,不管是什么民族,我的自卫队队员,都是掸邦居民,是掸邦土着,没有谁能够侵犯我们在这里生存的权利。”
“那好,这个问题先暂时放在一边,可孟甘土司是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占领这里?”
“很简单,孟甘土司全家被土匪灭门,没有留下任何继承人。我们是在土司山寨山民的要求下,来这里剿匪,赶跑土匪后,在这里组织山寨居民进行自我管理。暂时先由自卫队管理,等山寨居民经过培训,能够自我管理之后,我们就会退出,交由山寨居民自我管理。”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索恩说不过朱江,最后恼羞成怒。
“索恩上校,不要激动,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别人不惹我们,我们也不会干涉别人。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肚子肯定饿了,让我给你们接风,也消消气。”
朱江谈笑间把索恩和杨振材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