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伸出手掌挡住太阳,微微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看着他,没说话。
裴安自己就忍不住开怀大笑:“笑死我了,你知道吗?有人告发侯府卖假香,告到了太子那里,太子亲自过去找侯府。
侯夫人就在一个时辰前,亲自登门去张太傅府上赔礼道歉了。”
云早早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惫懒的嗯了一声。
裴安吐槽:“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侯府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丢尽了脸,我看看他们之后还敢不敢背地里搞小动作,跟咱们打擂台。”
云早早都不想拆穿他,奈何他老问,道:“我早说了,侯府卖的香,跟我的香不一样,是你没全信罢了。”
“我没有。”裴安狡辩的没有一点底气,脸也有点红,不过侯府被拆穿卖假香,要给人退货赔钱,实在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无比快意的道:“我跟我三舅舅算了一笔账,侯府这些时日卖出的香,比咱们这两个月卖的都要多。
一钱香他们卖百两黄金,大概就是赚了五万两黄金,要是让我把这些到手的钱都还回去,那真是比杀了我都难受。
这种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也怪不得侯府见咱们的香卖的好就眼红呢,这整个京城不眼红的人,怕是没有哦。”
“这可不是一本万利,我制香很耗费心神的。”云早早认真的提醒他,有些好奇的问:“这件事是谁捅到太子那里的。”
裴安道:“谁第一个告状的我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张太傅昨日里在太子跟前说了此事,太子才去侯府问询的。”
云早早点头,道:“这次太子,张太傅他们,也都帮咱们的香正了名扬了名,作为感谢,你亲自登门去给太傅府送几盒明心香,我让阿珩去给太子也送些。”
裴安点头应是,就算她不说,他也是准备这么做的,香的事情说完了,才说起别的:“你上次给我的茶,我让我爹拿去吏部放着,吏部的官员喝了都说好,都找我爹求茶呢。”
“你月底过来拿吧。”云早早说完,又道:“三月底四月初,安国寺后山的茶也该采摘了,你到时候帮我寻一些采茶制茶的好手。”
裴安犹豫了一下,道:“后山上的茶,都是野茶,品质不大好吧,又苦又涩,附近的村民都不愿意采了喝,不若清明前后,我让我家江南的茶园,采了好茶送过来与你。”
毕竟都是卖给贵人的东西,得是好东西,才能让人觉得值这个价。
随随便便山上采的野茶,让人知道了终究是有点跌价。
云早早道:“你不懂不要瞎说,安国寺后面的茶树,都是长了数百年的老树,也没怎么采摘过,吸了无数的天地灵气。
茶叶又苦又涩,那是炒制的方法不对,按照我的制茶工序来炒制,保证品相跟味道,都不比江南的那些名茶差。”
经历了明心香的事情。
裴安对她的话又少了几分质疑,道:“那到时候我让我外祖,把江南茶园采摘制茶的好手,都给调往京城来,随你差遣。”
云早早微微颔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裴安知道她这是送客了,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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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这两日,是切身体会了从云端坠入地狱的感觉。
尤其是全程参与明心香制作,售卖,并数钱数到手软的武安侯夫妻跟云锦月,每个人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侯府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卖出的明心香,收益高达五万两黄金。
侯府下头也有不少的铺子跟产业,每年的进项加起来,折合约莫白银五十万两,也是足够维持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可他们也从未体会过这种日进斗金的感觉,五万两黄金,折合白银,就是五十万两,半个月卖的香,就顶侯府一年的总收入了。
“侯爷,最后一笔钱也退回去了。”侯夫人眼看着账本,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肝疼的要命。
赚到的五万两黄金转眼就没了,还赔了一大笔香料钱,为了把事情处理妥帖,光是给人道歉送礼,就倒贴进去了两万两银子。
“当初就不该让云早早离开侯府。”武安侯疼得心都在滴血。
那些钱,原本都应该是他侯府的啊!
他突然开始怀念在侯府时候的云早早,她那个时候多听话啊,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敢说一个不字。
若是那时知道明心香的价值,让她把配方交出来,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还会像是牛马一样,拼了命的给他们制香,讨他们欢心。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如今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目无尊长,骄横跋扈,出言不逊。”侯夫人冷笑一声,恨恨的道:“我看她以前也是装出来的,咱们的香卖不出去,她也别想好过。”
武安侯刚刚说的话,就是在心疼钱,怎么可能是在乎云早早,听她这么说,忙问:“夫人又有什么主意?”
侯夫人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密谋了一番。
武安侯听得眼睛一亮:“夫人这个主意妙得很,我这就安排人去做,咱们就算赚不到这个钱,也不能让云早早顺心顺意。”
看到云早早这个逆女,在离开侯府后不仅没落魄到流落街头活不下去,反倒是过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比他自己亏了钱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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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日子,是二月初九。
二月初五这天,孙家家主,去衙门击鼓鸣冤,状告明心香的卖家,谋财害命,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