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刘鹤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怒气勃然而发。
“蠢货!你想找女人,在哪里不能找,干嘛非要去那个地方?你知不知道那里关着什么人?”
刘象先捂着左侧脸颊,低头一声不吭。
他当然知道别院里到底关着什么人,在他病情好转后,父亲就详细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也正是因为知道那里关押着邀月阁的两个弟子,他才非要过去一探究竟。
这么多年来,他时常听到邀月阁的大名,也知晓那就是母亲的出身所在,可他就是好奇。
幼年时的那次,他因为身患癔症,又年少不懂事,所以对为自己治伤的人,一直等闲视之。
待后来了解到这帮女子的厉害之处,却再也没见到她们。
听说她们是天下有数的顶尖势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而且,听说她们阁里的那些女弟子,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刘象先倒是相信。
他的母亲就是例子,可他的母亲却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还算不得阁内人!
一个外门弟子就有母亲那等容貌,也不知那些阁内人又是何等姿色?
正是抱着这样一种“探花”的心态,刘象先在心痒的情况下,这才不顾父亲的禁令,强行闯进了刘府别院。
一番探查之下,果然见到了两个美人,确实生得沉鱼落雁,我见犹怜。
而时盈和武慧二人,此时因重入刘府询问郭绍来历,已经被刘鹤轻而易举控制起来,后来又暗中送到了这里。
虽然刘鹤顾忌她们师门,不敢逼迫太甚,但这段日子以来,二人也同样吃了不少苦头。
她们本来因为出身高贵,外出行走时,也常常受到各地官员的争相逢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更不用说被人强行控制住手脚,时常遭人威胁逼供了!
二人见到刘象先进来,先是怒骂不止,待见到此人目露淫光,行为愈发令人感觉惊惧之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师姐时盈为了救助师妹,强颜欢笑哄骗刘象先,这才换得将她们手脚松开少许。
就是因为这少许松动,她们才能挣脱束缚。
一番拼杀下来,时盈当场横死,武慧身披多处伤痕,靠着师姐的拼命护持,这才逃出生天。
而刘象先也正因为如此,才被父亲怒扇耳光。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母亲命丧仇人之手,你不想着报仇雪恨,却还有闲心在这里贪恋美色!
贪花好色也就罢了,干嘛非要去动那两个?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师傅,现在就在咱们唐州城里?
动点糟心思也就罢了,只要收拾干净,怎么都成!可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让她们逃走了一个?
这下好了,万一被她们师门知晓,咱们父子这么多年的经营,都将毁于一旦!”
刘鹤异常愤怒,既恼恨儿子坏了自己大事,也担心邀月阁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现在本就需要依靠邀月阁,一旦得罪了她们,刘家别说未来的雄途霸业,就算想全家活命,恐怕都非易事。
“那就不让她们的师傅知道!”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刘鹤的耳朵,他惊愕地看向儿子。
“想个法子,把她们的师傅也做了,咱们不就安全了吗?”刘象先面露冷酷之色。
刘鹤被这个想法震惊到了,他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就算准备处理掉时盈和武慧,也只是想在暗地里,偷偷毁尸灭迹而已。
哪想到儿子现在居然要将她们的师傅也杀了,那二人可是刚刚治好他的疯病,他怎么敢?
“爹,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不将她们全都处理掉,咱们的事情肯定会暴露!”
“她们可是邀月阁的人,万一……”
刘鹤还在犹豫不决,刘象先却道:“没有万一!在那个武慧逃了之后,咱们与她们再无缓和余地,不是她们死,就是咱们刘家彻底败亡!”
刘鹤仰天闭目一叹,明白儿子说得乃是正理,不管武慧会不会逃回师门,在她脱离自己掌控的时候,刘家已经别无选择!
想通了这个问题,刘鹤虎目再次睁开时,已是一片狠厉。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办完之后,对外就说她们身有要务,已经奔淮州而去,咱们父子再也没有见过!”
刘象先躬身,“父亲英明!”
刘鹤看着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心中再次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是自己儿子吗?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心性如此凉薄,说他一句忘恩负义已经算是轻的了!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继承家业吗?
早知如此……
刘象先才不管父亲心中会怎么想,在得到刘鹤同意后,他迅速指挥心腹布置起来。
很快,邀月阁的花、洪两位主事就得到通知,说已经得到她们两位徒弟的具体消息,请她们深夜过府一叙。
二人没有多疑,她们自忖自己是邀月阁一方主事,对刘象先也有救治之恩,所以对刘家父子并无半分戒心。
欣然赴约之下,很快就命丧当场!
刘家父子处理完尸体,心中忐忑之下,又连续发布命令,大肆捉拿武慧,搅得整个唐州城内鸡犬不宁。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这才将将消停下来。
再然后,唐州城里的各个家族开始流传:邀月阁的花主事和洪主事,在听闻二位爱徒如今身在淮州,已经落入行军司郭绍之手后,再也不顾刘家父子的劝阻,冒着严寒直奔淮州而去。
就在刘家父子暗自庆幸自己摆脱麻烦之际,郭绍这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最后一次战术沟通会上,郭绍做下出击的决定。
“都尉,真的要孤注一掷吗?万一失败……”薛仪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主意虽然当时大家都同意,但那时却是因为有大雪封门。
从淮州去往唐州,路上几乎不会有行人,而大家又有雪橇车相助,将士们顶风冒雪急行一昼夜,趁着雪夜袭城成功的几率很大。
但如今大雪已经停歇,虽然因为严寒,大雪还没有消融的迹象,但如果再次出兵的话,暴露的几率比之前计划的时候会大很多。
郭绍面露决绝,这两天他已经想清楚了,冒险出击也许有很大风险,但如果固守的话,只会被动挨打,彻底失去主动性。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利用有利条件,直接跟唐州刘家父子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梭哈!
“没什么可犹豫的!此战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出其不意!
从淮州到唐州这一路,咱们已经谋划多时,哪里该停,哪里该走,各营指挥都已经一清二楚,不用咱们再说。
咱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抵达唐州后,迅速翻越城墙,控制城门,其他的,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