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轩他们那边出发的应该不慢,真要计较起来,需要他们做的应该也就是收拢人心召集人手的这段时间,火药的制作流程早在离开前林流云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没什么不恰当的。
而他们能不能成功说服其他人加入……
这一点,林流云还是并不担心的。
说白了就是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虽然他们那些东西说是正统的大炮那是有点往脸上贴金了,可那也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可以抗衡的东西,那么,结论就已经出来了。
当你在面对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匹敌的对手的时候,活着,又或者死,你会选择哪一样?
姬墨轩是去找支持者又不是突然变成了什么看到别人开心他就万分恼火的奴隶主,大家在没有什么严重的冲突的情况下,融入就变成了一项自然而然的事情。
算算时间,姬墨轩他们也该在出发的路上了。
而徐舟济也不愧为当朝的宰相,在有些地方虽然是不靠谱了些,比如怕鬼、怕鬼、以及怕鬼,怕到林流云都开始沉默的回想……
自己,要是勉强一下的话,似乎、可能、也许……还真的能算得上是一个鬼。
嗯,这又不是他的时代,他喵的他是穿过来的啊,硬要说的话他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鬼上身吗?
而当时的徐舟济,看着他的沉默,下面的腹稿全没了,赶紧赔着笑把这尊大佛送了出去。
至于之后……就是现如今的情况了。
有关于壮士义举的消息在京城已经传的如火如荼,在那描述中那位壮士宛如一个盖世英雄,脚下踩着七彩祥云,一切的黑恶势力都会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他就是救百姓于苦海之中的活菩萨,他看似平庸的表面下全是隐忍的浪潮,他无言的沉默之下有一颗温柔的如水一般的心。
这位壮士究竟是谁呢?
句句不提贤王姬墨轩,却又句句都在点贤王姬墨轩。
其中水平之高,让林流云都叹为观止,深刻理解了说话的艺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惊叹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姬墨轩那小子是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那他姬墨轩都想喊他一声爹了,他肯定是要清楚的。
姬墨轩跟现在京城传言里的人……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但是,等到这个传言流传的越来越广,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觉得——贤王殿下就是这么一个英明神武又温柔体贴的人。
那姬墨轩能在一个照面下就让百姓滤镜破碎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不能,那要怎么办?
那当然是只能装了。
林流云一想到这个,就觉得阳光都明媚起来,虽然他一般都是在晚上出牢房吧,但是谁允许人类擅自将晚上的光定义为月光的!
这种传言纷纷扬扬的在京城流传起来的时候,圣火教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是杀了一些人,抓了许多人,抓到几乎要将京城的牢房住满了,可这种传言却还是愈演愈烈,半点停下来了趋势都没有。
这种形式显然不太对,可查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觉得人已经在他们手上,又觉得背靠北凉,有了这种传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最终,还是有一批人来到了牢房外。
林流云想着昨天特意过来给他把脉的那位太医,悄悄弯了弯唇。
领头的还是个太监,看着比当初的余公公年轻不少,似模似样的捂着鼻子,另一人在旁边赶紧给他扇着风:“这血腥气是重了些,奴婢给您扇风,您且就忍一忍,咱们很快就回去了!”
“嗯。”被称为安公公的宦官应了一声,他抬眼上下扫视了林流云一下,轻蔑一笑:“咱家还以为这是什么个顶个的聪明人呢,结果看来也不过如此,见了我都不知道行礼,可见是个傻的。”
“依咱家看呀,陛下实在是多虑了,问又能问出个什么来?还不如上大刑伺候,疼了,就知道什么事该交代了。”
扇风的小太监连连应是,末又为难道:“可是传闻里说这位身体很不好,恐怕禁不住大刑,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哼,那姓余的还说他身手惊人,等闲人即便有数十之数也非他一合之力呢,咱家就不明白,怎么就禁不住大刑了?”安公公似笑非笑:“若是死了,一张裹尸布丢出去便是,陛下要问起来,就说是咱家干的,怪不得你们。”
小太监暗暗叫苦。
这话,一个敢说,但他这个另一个可绝不敢信。
“安公公哪里的话,余公公他算什么啊,他就是个没本事的东西!自个儿没有骨气,却还能赖到别人身上,推说是这病秧子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小太监满脸堆笑:“也就还好陛下所见深远,没有被他的一面之词蒙蔽。”
“以前他还能想着今后跟您掰掰腕子,可如今谁不清楚他已经遭了陛下厌弃?您又何必跟个这种没出息的人计较?”
“说得倒不错。”安公公被这番话说到了心坎儿上,也不想着再为难人了,终于点了点头,授意狱卒去把林流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