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宋老夫人见到宋沅薇宋绯茹两姐妹走过来,终于开口道:“薇儿过来啦?”
宋沅薇快步上前搀扶住宋老夫人的手腕,笑道:“是呢,方才二妹妹在宴席上弄湿了衣衫,我正好想透透气,便陪她一起去换衣服去了。”
众人回头看宋绯茹,果然她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薇儿的意思是,方才你二妹妹一直和你在一起?”宋老夫人问道。
宋沅薇点点头:“是呢,我一直陪着二妹妹。”
宋沅薇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心向春莺、认为宋绯茹嫉妒成性的人纷纷质疑起苏家人来,眼睛在几人之间打转,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了?”宋沅薇似乎很是奇怪大家为何突然如此。接着一低头,便看到春莺和苏宏正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
“春莺??你这是怎么了?”宋沅薇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春莺。
春莺见到宋沅薇和宋绯茹一起来还愣了一下,见宋沅薇关心她,便立刻直起腰杆说道:“小姐救救奴婢,奴婢被清白被……”
说着眼泪和流不尽的一样,又猛地落下来。
“你家丫鬟说你二妹妹嫉妒你所以陷害她,把她打晕了送去苏宏的床上。”裴煦归在一旁提醒道。
宋沅薇看了裴煦归一眼,似乎十分惊讶:“可是二妹妹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怎么打晕春莺?”
宋沅薇这句话就是不承认宋绯茹嫉妒自己和自己关系不好了,春莺跪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求助似地看向苏姨娘。
“薇儿,”苏姨娘走上前去,拉住宋沅薇的手,笑笑说道,“你确定一直和茹儿在一起?可是妾身怎么记得是茹儿先出去的?”
“是啊,我随后就去寻了。”宋沅薇镇定自若地说道,“说起来,我还得问春莺呢……二妹妹,你来说吧。”
春莺猛地一抬头,看向宋沅薇,神色紧绷。
众人目光又转向宋绯茹。
宋绯茹在众人的目光下开口说道:“春莺姑娘,在宴席之上你呈上给我的糕点里为何掺了催情的迷药?”
“什么?”宋秉目光一凝,沉声道。
满堂哗然。
春莺惊在地上,手足无措:“奴婢……奴婢并未下药,许是二小姐花眼了?二小姐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你没有下药?”宋绯茹轻轻地笑了一下,“春莺姑娘怕是忘记了,我与药王谷的神医学过几分医术,你端上来的糕点我只拿到面前一嗅便察觉到不对,原本想着你是大姐姐房里的人,便私下问询为何要这般对我便可,却未料到没有及时找你,反倒让你找准时机反咬一口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期待赏花雅兴的众人都震惊不已,纷纷议论纷纷。
宋绯茹没有给其他人喘息的机会,继续对着宋秉说道:“父亲,原本我觉着这是家事,不便在宾客面前说道,但是既然春莺姑娘和苏家公子当着大伙儿的面污蔑我,那我也得争一争了。”
“春莺,你联合苏家公子苏宏不但在我糕点中下药,还在我大哥糕点中下药,是何居心?”
春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一般,她慌乱地看向苏姨娘,企图寻找一丝支持,但苏姨娘的眼神同样闪烁不定,显然也在权衡着利弊。
“二小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奴婢真的没有对糕点下药,更不知道什么大公子中迷药的事情!”春莺声音中带着哭腔,试图用无辜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苏姨娘见状,也连忙上前几步,挤出几分笑容道:“是啊,老夫人、老爷,孩子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咱们得查清楚了再下定论,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孩子。”
宋绯茹冷冷地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误会?若真是误会,那大哥宋泽睿此刻为何还在房中昏迷不醒?若非及时发现并服了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睿儿也……”宋老夫人闻言,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宋秉更是脸色铁青,双眼如炬般盯着春莺和苏姨娘。
“来人,即刻去看大公子如何了,传郎中前来!”宋秉怒喝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宋泽睿被宋沅薇安置在不远处的暖阁里,那几个扶宋泽睿的小厮低头不敢说话,他们知道此刻已经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
宋秉略带歉意地遣散了宾客,称还有家事要处理,希望各位亲朋好友莫要把此事宣扬出去。这才让看热闹的人离开,一时间只剩下相府的几人。
宋老夫人神色紧张地等待着郎中的诊断,宋沅薇和宋绯茹二人守在宋老夫人的身边。宋秉则坐在一旁。
苏姨娘紧紧拉住苏家嫂嫂的手站在廊下,旁边是跪着的苏宏和春莺。
不久之后,郎中点点头说道:“大公子确实是中了迷药,不过应当是服了解药,如今毒已经去了大半了,只需休息一段时间便好,对身体并无大碍。”
顺便郎中又将其他几人都脉了一遍,连声称自己被宋绯茹下药的苏宏体内也没有迷药的成分。
“多谢郎中,来人,送送郎中。”宋秉谢过郎中之后,便召外面的人进来。
苏家几人跪在地上。
这是相府调查糕点膳食的人也前来回禀,发现宋绯茹和宋泽睿的糕点里确实有迷药的成分,并且这些糕点都是春莺亲自装,亲自分盘的。
那么罪魁祸首是谁,就很明显了。
宋老夫人怒急攻心,颤颤巍巍地拿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枉费我宋家宽厚下属善待你们苏家,还给了田庄让你们打理,你们倒是惦记起我相府的子女,连我的孙儿都敢谋害?”说着又扫过衣衫不整的二人,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男女苟合的肮脏事!”
宋老夫人的话如同惊雷,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一颤。苏姨娘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她紧紧攥着苏家嫂嫂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强作镇定地想要开口辩解。
“老夫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苏家对宋家的忠心天地可鉴,宏儿更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苏姨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仍试图挽回局面,“许就是这个丫鬟想攀附大公子不成,下药也不成,就惦记上宏儿,才让宏儿一时迷失……”
然而,宋秉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向苏姨娘和苏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误会?我宋家子孙险些遭人毒手,难道还能是误会?你们苏家若真无此心,为何春莺会出现在他的床榻上,又为何苏宏要与她同一口径?”
苏宏跪在地上,脸色同样惨白,他深知自己这次闯下了大祸,连带着整个苏家都可能受到牵连。他试图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我……我……”
宋老夫人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你们不必再狡辩,我宋家绝不会姑息这等恶行!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等候发落!”
随着宋老夫人的命令,几个家丁迅速上前,将春莺和苏宏押了下去。
“宏儿!”苏家嫂嫂大喊了一句,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件事情没有直接牵扯到苏姨娘和苏家嫂嫂,且宋绯茹名义上还是苏姨娘的女儿,宋秉不愿意看到她们,见苏家嫂嫂晕了过去,便罚苏家教子无方,打发二人先退下。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宋家几人,气氛沉重而压抑。
宋秉看着母亲和女儿们,眼中闪过一丝歉疚:“此事让母亲受惊了,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失职。我会亲自处理此事,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宋老夫人闻言,心中稍感宽慰,她点点头道:“你处理得对,我们宋家不能容忍这等背叛。只是,这件事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你需得妥善应对。”
她心中却仍在为宋泽睿的遭遇感到痛心,于是看向宋沅薇时,连带着看宋绯茹的眼中满是慈爱:“薇儿,春莺这婢子心眼坏的很,是祖母没有仔细考察过,这种人不留在身边也罢。还有茹儿,你受委屈了,竟不知道你这个外戚家都是这种觊觎高枝的货色。你们是我宋家的孩儿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京门贵女,容不得这种市井小民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