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悉悉索索!”
“咔嚓!”
“悉悉索索!”
“咔嚓!”
一只忍无可忍直接用两只手捏住了中秋的嘴,她小声的警告道:“你这嘴就不能消停会?不要打扰我看决斗。”
中秋眼珠转了转,无辜的说道:“嗑瓜子又不影响他们俩交手。”
一只:“你影响到我了!这么紧张的气氛,就听到你在这嗑瓜子了。”
中秋瞥了一眼桌上的两堆瓜子壳,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有时候发脾气是不讲道理的,它只敢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满。一只松开了中秋的嘴,她的眉头紧皱,白马云泽和无悔立在空中有好几个小时了,两个人面对面立着,中间隔了几十米的距离,白马云泽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无悔则是满脸的不屑一顾。
一只实在是想不明白白马云泽和无悔不出手在那对视什么,她扭头问向景池:“师父,他们俩还要深情对望到什么时候?还打不打了?再不打天都要亮了。”
景池细心解释道:“他们在飞到空中时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你的修为还不够,看不见他们的招式,只能看到他们留在原地的幻象。你师兄的修为陡然提高了数倍,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是云泽帝君的对手,之所以打到现在,是云泽帝君在帮你师兄适应他新得到的力量。如果不让你师兄把全部力量都释放出来,会造成气息堵塞,影响他日常的修炼,耗尽了他力量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经受锤炼。只有让你师兄的身体适应了新的力量,他才能继续用他的方式修炼,否则,他要想修为有进展,只能吸收比这一次更多的阴气才行。这种捡漏的事情不是常有的,你师兄必须扎扎实实的修炼才行,所以这一顿打他是躲不掉的,只是苦了云泽帝君,又要被你师兄记恨一段时间了。”
一只:“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云泽哥为什么要干?最近这些年师兄好不容易愿意跟他说话了,他这次把师兄往死里打了,以师兄那小心眼,又得好几年都拿鼻孔看云泽哥了。”
景池:“这一顿打必须云泽帝君亲自打,空桑天帝才能安心,修为增加数倍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你师兄虽然体质特殊,但如果不处理好,也会出现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只要熬过这一夜,捡来的修为就是他的了。”
一只:“师父,师兄现在一定很疼吧!”
景池:“嗯,很疼,疼也只能靠他自己忍着,我们没办法帮他分担。”
一只一想到无悔在饱受折磨,她心里就难受,她不禁红了眼眶,目不转睛的看着无悔的幻象,在心里默默的给他加油。
景池面上波澜不惊,心早已悬了起来,他没有告诉一只,如果无悔今晚熬不过去,无悔就会爆体而亡。
中秋听完师徒两人的对话后,它心中无比的震惊,因为在它眼里,无悔和白马云泽就是立在空中一动不动,它看到的和一只看到的一模一样。这让它更加琢磨不透无悔的修为了,想到无悔出现后淡定的模样,像是新的力量完全被他控制住了,中秋察觉到了不对劲,它心中一惊:无悔危险!
中秋悄悄看了一眼一只,见一只神色只有担心没有慌乱害怕,它心知一只这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它顺着一只的视线看向空中无悔的幻象。中秋还是很喜欢跟无悔玩的,它不想无悔出事,它的耳朵受到情绪的影响压了下来,它希望无悔能平安度过今夜。
一只感觉这一夜过的十分漫长,突然,她发现无悔的幻象快速闪动了一下,但是她又不确定是不是她刚刚眨了眼睛。直到她又看到无悔的幻象闪动了一下,这一次间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她才确定不是她看错了,她一脸紧张的问向景池:“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景池安抚道:“没事,你师兄快没力气了,所以这幻象他维持起来有些吃力。”
一只:“等师兄力气全部都用完了,他就没事了,是这样吗?”
景池:“要相信你师兄,他会没事的。”
一只点了点头,继续看向空中无悔的幻象,无悔的幻象在频繁的闪烁后,消失在了原地。一只立马扭头看向白马云泽的幻象,白马云泽的幻象还是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一只见状没有感到心安,恐惧和不安凝聚成了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一只的心脏。一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似乎又将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了,她嘶声喊道:“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一起去神域,你不能死!”
景池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情绪崩溃,无悔现在情况危急,他如果开口安抚一只,一只就会问他更多细节,他不想编造谎言去安抚一只,他只有沉默,一只心里才会抱有希望。一只没有等到无悔的回应,她既期待又慌张的看向景池,景池抬手摸了摸一只的头:“我们要相信你师兄。”
一只哽咽道:“师父,我以前也相信父亲和母亲,相信他们不会被轻易打倒,相信他们不会抛下我。”
景池拿出手帕擦拭着一只脸上的泪水,景池沉默的样子让一只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一只知道景池心里也很难受,景池对无悔的感情不比她对无悔的感情浅。景池擦干净一只脸上的泪水后,轻轻地拍了拍一只的肩膀,这一拍,差点把一只憋回去的眼泪给拍出来了。
一只仰头看向天空,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控制住眼泪,不让眼泪流出来。一只不知道的是,她的视线正好对上了浑身是血的无悔,无悔被困在了白马云泽布下的结界内。白马云泽丝毫不给无悔喘息的机会,再次向无悔发起攻击,无悔勉强接过几招后,被白马云泽一掌打飞。无悔重重的撞在了结界上,又被结界反弹的力道甩到了与地面平行的那一面结界上,无悔趴在结界上,看到了下方的景池和一只。
无悔的双眸黑如墨,他的身体上鼓起了大小不一的包,皮肤被撑出了一道道裂痕,他再次爬了起来,朝着白马云泽攻去。无悔的意识早已模糊,他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他要活下去,他要笑到最后。
白马云泽看到无悔的惨状无比心疼,但是手下却不留情,他的每一招都需要无悔用全力去接。无悔只要被打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爬起来,渐渐地,无悔爬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他的脚步也变得踉跄,好几次站起后又摔了下去。
天蒙蒙亮时,无悔再也起不来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环绕在他身上的黑气也消失了。
白马云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无悔身旁,他蹲下身体,在无悔耳旁轻声说道:“善德,跟哥哥回家吧!”
无悔猛地睁开眼睛,白马云泽迅速向后退去,无悔浑浊的双眸快速被黑气占据,黑气溢出他的双眸,缠绕在了他的身体上。无悔艰难的站起身,他张开双臂,直到身体被黑气包裹住后,他朝着白马云泽发出了最后一击。
白马云泽轻松挡下了无悔的攻击,随即一掌打在了无悔的头顶,同时他撤掉了结界,无悔直直的朝着地面冲去。
一只看到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眨眼间就砸在了一栋高楼里。
“轰隆!”
被黑影砸中的高楼开始坍塌了。
一只惊呼道:“师兄!”
景池在无悔砸向高楼时便冲了出去,他陪着无悔往下坠,直到无悔深深的陷入了土里,他才扫清压住无悔的石块和泥土,抱着无悔回到了一只身旁。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只刚惊呼完,她就看到景池抱着黑影出现在了她面前,她立刻拿出了一张大床。
景池把无悔放在了床上,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无悔。
一只被景池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的样子吓到了,她快速的爬到床上,止不住地抽泣道:“师兄,师兄,你醒醒,你快起来啊!”
无悔没有回应一只,一只伸出双手去摇晃无悔的身体,在碰到无悔的身体后,她惊得缩回了手,她看着沾满血水和肉泥的手掌,她的脸色煞白,哭喊道:“师兄!”
无悔身上的黑气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黑气不知所措的环绕在无悔周围,分散在四周的傀儡大军,突然默契的朝着无悔的方向跪下,这一幕粉碎了一只心中最后的侥幸。一只转身看向景池,景池的眼眶已经红了,她左右环顾寻找着白马云泽的身影,白马云泽却一直没有出现。
白马云泽此时就在无悔的床边,他隐去了身形,不想让人看到他哀伤的神情,随着无悔生命力的流失,无悔的魂魄也在变淡,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一只接受不了无悔也要离开她了,景池和白马云泽都束手无策了,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她用衣袖擦干净眼泪,强装镇定的说道:“得安,只要你能救回我师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只的话让景池和白马云泽心里燃起了希望,他们同时看向了一只。
一只等了一会儿,得安的声音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扶起了无悔,揽着无悔的肩膀,把无悔抱在了怀里。一只喃喃道:“师兄,小时候我做噩梦了,你就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今天我也给你讲故事,你听完故事就醒来,我们一起去找师姐,好不好?”
回应一只的只有无悔逐渐僵硬的身体。
一只缓缓道:“在一棵大树洞里,生活着熊妈妈和它的三只熊宝宝,有一天熊妈妈出去捕食了,只有三只熊宝宝在家。熊妈妈出门前交代三只熊宝宝不可以离开树洞,因为外面很危险,可有一只熊宝宝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趁着熊妈妈不在家,这只熊宝宝...熊宝宝...”她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后面的故事还没讲完,她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无悔的身体彻底僵硬了。
起风了,今天的天比昨天更阴沉。
“咚。”
景池和白马云泽同时扶住了无悔的身体,他们俩刚刚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很轻微,他们发现了无悔的心脏中还有一个黑点,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个黑点发出来的。
“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变大了,一只哭的伤心欲绝,并未发现景池和白马云泽的异常,景池、白马云泽把无悔和一只分开了。一只看着把她拉到一旁的景池:“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抱师兄最后一下。”
“你师兄还没死,他挺过来了,不把你跟他分开,一会儿你就长他身上了。”景池脸上的笑容晃到了一只的眼睛。
一只愣了几秒,随即跳到床下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我那忠实的仆人又回来了。”
白马云泽带着三人进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无悔脚底悬空立在湖面上,景池扶着一只的肩膀帮她转了一个面,让她背对着无悔。一只满脸不乐意的说道:“师父,师兄的裸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想看看师兄是怎么恢复成正常样子的。”
景池:“男女有别,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趁着你师兄洗澡时,往池子里丢炸弹了。”
一只惊讶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我干这种事的时候你都不在师门啊!”
景池:“不许偷看,乖乖听话。”
一只心虚了,她怎么感觉她以前背着景池干的那些事情,他其实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一只干脆坐在了草地上,撑着下巴揪着地上的草打发时间,这一晚她过的提心吊胆的,心情七上八下,她现在又饿又困,一只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小三,快醒醒!”
一只被人握着肩膀提了起来,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师兄,你戴假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