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轻笑,“贺总,是不是上瘾了。”
贺西楼拨弄着被她情不自禁时扯坏的袖扣,挑眉:“你知道放长线钓大鱼都怎么钓的么。”
她谦虚的摇头,“没钓过。”
“豪放派钓鱼通常最简单,不计成本不断投喂,喂到她上瘾,一天不吃馋得慌,直到她主动找寻牢牢咬钩不放,正好收网。”
阮清月微笑,她侧身站在窗户边,不远处有壁画工作者正在往墙体作画。
色彩漂亮的颜料一次次的刷上墙体,然后颜料渗入墙壁每个缝隙,彻底融合,最后呈现出一幅完美的向日葵朝阳绽放。
那么,最后的赢家是谁呢?
她想,被作画被融入的墙体赢面更大些。
因为没有人会说「哇这个颜料好好看」,而是「这面墙好漂亮」或者「这副向日葵真美」。
她是他钩前的鱼没错,更是那面墙,是不断被他这个颜料碾压刷弄的那一个。
“嗯……”她有点勉为其难的样子,“可能真的快上瘾了,就是花样有点少。”
电话那头的人显少的咳嗽了两声。
阮清月心情莫名不错,“要去忙了,贺总好好练钩,我下回咬重点。”
她挂了电话,回去的时候点进贺西楼的微信,又看到屏幕上方旋转跳跃的「正在输入」,就是收不到信息。
他果然更喜欢那个时不时暗撩一下、肆意的阮清月。
看来以前她误解了他,那个林战不是冷漠无情,可能只是闷骚。
“阮医生?”有人从那边探着身子喊他。
阮清月揣了手机走过去。
“有个病人找你,在楼下呢,上来电梯太挤了,看着病得挺重,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点点头。
脑子里搜了一圈,不觉得有哪个病人会专门找她,总不能是贺夫人?
下了楼,在电梯厅看了一周,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阮清月一转头发觉对方很高的时候,几乎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嗨。”Ailla很小声的跟她打招呼,然后挽着她的胳膊往人少的角落里走。
“阮清月?”她念她的名字,就好像真的刚认识一样。
她微笑,“你生病了吗?”
Ailla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生病,你有没有认识妇产科的医生啊,我不太方便自己挂号,而且这个医院的号好难挂哦……”
她后面说了一堆,阮清月脑子里只从前面的话里提取出很关键的信息:
她可能是早孕。
阮清月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只是问:“你只是做检查吗?如果涉及其他决定,我替你挂号,我也要担责的。”
Ailla冲她笑,“我只是先查查,我怕他不想要,看结果我再决定下一步。”
“拜托,帮帮忙。”
“可以帮你挂号,不过要用你自己的身份信息。”阮清月不想惹麻烦。
Ailla一脸无奈,“我没有这边的身份证……”
阮清月还真没处理过这类身份的病人,难住了。
“你真的不把他叫来吗?”
Ailla特别坚定的摇头,“你知道我们身份都比较特殊的,这种事很容易被人捕风捉影,明天直接挂在热搜上,他一定会生气。”
实际上无论她有什么样的难处,都不是阮清月要替她考虑的。
最后她给出建议:“你找个朋友过来吧。”
不管是借朋友的身份证还是让朋友在场,总之都比只有她们两个人要保险。
Ailla也同意,然后开始打电话。
打了两个,都不行,倒是接了另一个电话,然后跟她说有点急事,得改天再查了。
阮清月把她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人走了,才转身回去工作。
出于尊重,她没有跟贺西楼说Ailla准备做早孕检查的事。
倒是第三天贺西楼原本说来南庭一起吃午饭,快到时间的时候,他自己说临时有事。
阮清月没问他有什么事,反正之后连续几天她的午饭都是周云实让人送过来,她也没再回南庭。
她每天的时间,除了工作和周云实,还有小部分要被秦岁染占用。
秦岁染最近有点焦虑了,因为沈放假期好像要回来。
秦岁染问她:【有什么办法能让男人主动放弃?】
阮清月看着这个问题,笑笑。
回:【你好好想,想到了方法也传授给我。】
秦岁染一下子来了精神,也顾不上焦虑了,【准备把贺西楼踹了?】
回:【客观不允许,但主观必须。】
事情放到她身上,秦岁染可就有办法多了。
电话直接给她打了过来,“你这还不简单?贺西楼是太子爷,他这个人百无禁忌,但他爹妈要脸要名声的,你在公众场合直接拒绝、冷落、不要三连击,他还能做出纠缠不休的事?”
他要是能做这种事,五年前他们可能分不了。
这一招反正对沈放不行,沈放就是个光脚独狼,他没再怕的。
秦岁染试着在电话里跟沈放说她交了新的男朋友。
结果沈放就轻飘飘一句:“趁早分,别让我碰见,否则我先进去五年再出来还是我,但他可就不再是男人了。”
他还说他很讲道理,“秦岁染,你既然招惹了,就得咽下招惹我的后果。”
那几天,阮清月和贺西楼完全没有交集,她幻想着自然断联也挺好。
结果周六的拍卖会却碰上了。
这是慈善拍卖会,阮清月当然是陪着周云实过来的。
因为周云实的轮椅缘故,主办方特别安排了他们在最靠边的位置,阮清月坐在旁边,能看到前面的贺西楼。
他走到哪都好像自带光环,都说男人坐如钟立如松,可他一派随性懒倚,骨子里透出来的遗世独立反而成了焦点。
他旁边的女伴是Ailla。
拍卖会开始之前,宾客相互寒暄。
贺西楼一个人过来和周云实说话,然后看了她,礼节掌握在很好的尺度和她打了招呼。
随即冲那边的人抬了抬手,有人便送了个披肩过来。
贺西楼接过后递给她,“部分拍卖品的缘故,今天空调温度不高,万一着凉导致开庭缺席事就大了。”
阮清月微笑,她最近姨妈尾声,是怕冷,但又不好接过来,“不冷的,谢谢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