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平时在学校周围无所事事的混子。
大概也没想到。
这个臭捡垃圾的会这么野。
在陈彦之朝着沈云峥冲过去的那一秒,所有人的脑子都出现了几秒钟的短路,但迅速反应过来。
沈云峥的反应也很快。
他躲过了陈彦之主动发起的攻击。
接着边上的人立马围上来。
棍棒落在他身上,陈彦之用手护住了头。
沈云峥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也没有开口没有嘲讽。
在他眼里,陈彦之是不配跟他说话的。
这种人居然还想动手打他?
他阴毒的勾了勾嘴角,接过一个人手里的棒球棍,想要朝着陈彦之的头上打去。
今晚本来不打算动手的,毕竟这种事情,花钱找人干就可以了。
他手上怎么能沾染这些?
不过这个陈彦之还算有几分胆量。
敢和他正面对着干。
那他就满足他。
陈彦之忍着痛站了起来。
又朝着沈云峥扑过去。,打他的人把他围了一圈,但他只逮住沈云峥一个,像是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朝他挥动拳头。
又像是不会疼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打他都只认准沈云峥。
一股子疯劲,把边上的人都吓得不轻,他们也算是在这周围混了几年,第一次见过这样疯狗一样的人。
沈云峥的棒球棍还没落下去,就硬生生挨了他几拳。
他再想维持风度,也怒不可遏。热血方刚的少年。
隐忍不了那么多事情,照样赤手空拳的和陈彦之打了起来。
不过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比落在陈彦之身上的少得多。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能扛到什么时候。
一片混乱之中。
陈彦之突然拔掉了他的帽子,抓住了他的头发。
用膝盖顶在他的胸骨上。
然后掏出了一把刀。
沈云峥确实想报复陈彦之,但他告诉了今晚的人不能带刀。
因为事情一旦发展到混乱的地步。
很有可能轻松的就闹出人命。
而且带了刀,量刑定罪也会更严格。
他上个月刚满十八岁。
沈家还有大笔的财产等着他去操纵,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留下污点?
他怎么都没想到陈彦之居然带了刀。
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他太小瞧这个人了。
还没等他思索清楚,那刀就抵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都滚开。”陈彦之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围殴他的人也吓到了。
立马退后。
沈云峥感受到脖颈之间,锋利的冰凉。
似乎已经压出了一点血迹
他血液里的躁动已经盖过了害怕。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他如此逼近死亡的人。
陈彦之这个人,他记住了。
男人勒着他的脖子。
似乎真的想要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陈彦之骨子里流淌的是自然法则教给他的处世之道。
沈云峥把他和那些庸俗又普通的男人混为一谈了。
陈彦之也小看了沈云峥。
他以为如此利器抵上他的咽喉。
那他们之间的身份应该调换一下,换他跪了。
结果沈云峥一声不吭。
陈彦之在他的耳边说:
“让他们滚远点,我一路爬才爬到今天,无父无母无牵挂的孤儿,你沈大少爷不一样,家财万贯,权势滔天,但在刀底下也不过是一人一条口子罢了,我死了不值钱,你的命比我值钱。”
沈云峥轻笑了一声。
确实是他轻敌了,这个陈彦之比他想象中难缠。
不过他说的对。
聪明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他的命确实值钱。
沈云峥抬起手。
朝前方挥了挥。
收了他钱的人都退到了路边。
有几个已经扔下手里的棍棒跑路了。
陈彦之没有放开他,而是一直把对方带到了楼下。
他将沈云峥一把推了出去,手里还握着刀,
“要么一刀就让我断气,不然我一定会找到反击的机会。”他语气笃定丝毫不畏惧。
说完就脚步飞快的跑回了家里,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沈云峥站稳身子,转头已不见陈彦之的踪影。
花钱叫来的人也没剩几个。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出血。
不过今晚在陈彦之这里吃的这个亏,他算是记下了。
他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
陈彦之靠在门后面。
听到外面比较安静,一直没有其他声音。
他手里的刀滑落在地上。
发出“啪”的一声。
这不是一把真的刀,是那种未开刃的小孩玩具,或者某个游戏里的仿真刀,刚才在垃圾桶里捡到的。
沈云峥自大至极,这种情况下很难发现它的端倪。
陈彦之把门反锁以后,心跳和喘气声仍旧没有平复下来。
他把刀踢到一边。
去客厅的柜子里找了药酒和医疗用品。
很多都过期了。
有些是陈奶奶捡到的,还剩一半没用完的,不能用了。
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不能出去买。
只能强忍的痛在水底下冲了冲。
换了一身衣服以后,他伏在桌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拿出题来做。
晚饭还没吃。
肚子里的饥饿感也越来越强。
沈云峥这么针对他。
看来以后在整座槐城他应该都找不到第二份兼职了。
要另谋出路。
……
做到一半。
陈彦之想起刚刚扔在小巷里的易拉罐。
于是起身出去打算把它捡回来。
索性东西只是散落在地上。
沾了许多污水和泥垢。
他从楼道里找了一把火钳捡回到袋子里。
放在楼道下面,等明天杨叔过来收废品的时候可以拿给他换钱。
又回到了家里时。
老旧的钨丝灯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烧了。
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
他从陈奶奶原来住的卧室里翻出了一个的白炽灯。
用牙齿咬着手电筒,拉了闸以后重新更换了灯泡。
这个灯也是捡到的。
在一家装修公司的废料堆积处。
白色的光洒下来照在他身上。
陈彦之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红一片肿一片的。
明天肯定不能去上学了。
他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
夜深人静之时身上的伤疼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省点电费干脆把灯关了。
静谧的夜里只有月光透过老旧的窗户洒进来。
用报纸粘糊的窗帘早已经脱落。
他躺在床上。
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出一块蓝色的小方巾。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摸起来触感很好。
比他睡的床上的床单被套的料子都要好几百倍。
月亮渐渐藏匿在云里,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月亮会不会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