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不光没等到人,不知是谁又触发了红色毒雾的机关,从密道出来的人又死了一半,杨大财也在其中丧生。
无奈之下,他们剩下的人豁出命原路逃出了皇陵,对外只说其他人全部在皇陵里丧生。
原本这山匪不愿将孟家村人堵在密道里那段说出来,白狼又给了他一口他才吞吞吐吐说出口。
说完他立即道:“孟姑娘,他们连家族都能背叛,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我们这也是为了帮你们孟家村除害……”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支弩箭。紧接着他便没了意识。
孟缚青收回手,轻声说:“你们又算什么好东西。”
说完她又看向谢烬,“有劳你的手下把这件事告诉孟瑞林他们,让他们狗咬狗,省得给车队找事。”
谢烬看她脸上无波无澜,明白孟缚青并不在意孟家村的那些人,便放心地点头:“好。”
孟缚青对于黑虎寨的山匪能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他们手上都见过血,底色本就是灰的,遇上好的首领能不作恶,遇上坏的首领也能恶事做尽。
孟家村的那几户人家,与虎谋皮且不自知。
二人没有同时回落脚地,谢烬先回去,孟缚青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洗漱,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野兔,这才牵着马回去。
落脚地不少人已经醒来开始忙活,见她从外面带着野物回来也没多想。
姚善云看见孟缚青又带回个兔子,不由赞道:“这般大的雾,亏你看的见!”
孟缚青笑笑:“碰运气。”
她和谢烬回来的路上便发现雾越来越浓,即便眼下天色已经大亮,能看清的范围尚且不到三丈。
回到自家休息的地方,孟缚青放下野兔,便发现闫鹤又在围着单琦玉转。
见孟缚青回来,闫鹤神情古怪地打量她片刻才凑过来,拉着人走到一处距离人群较远的地方。
她压低声音问:“你昨晚去了哪里?是不是跟谢烬一起去了景元帝的皇陵?”
孟缚青也没有藏着掖着,“去探探路而已,墓道口被一块巨石挡着,没有足够的人手进不去。”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而且里面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闫鹤脑回路清奇,“什么声音?景元帝诈尸了?”
孟缚青无语地看她一眼:“回来的路上碰上一个进去过假皇陵的山匪,问了他一些事。”
孟缚青简单把事情说了说,“被堵在密道里的孟家村人可能误打误撞闯进了真皇陵里面,既然有密道,里面的宝贝已经被盗了也不一定。”
她说这话眼睛也不眨一下,因为皇陵真被盗了,昨晚被她和谢烬二人盗的。
闫鹤信以为真,跺了下脚,气道:“又是白忙活一场。”
孟缚青又看她一眼,良心发现地安慰道:“日后谢公子会带人返回此地,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对于这个大饼,闫鹤同样没有疑问地接下了。
孟缚青见她如此便放下心来。
紧接着她又听闫鹤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觉让被赶出去的山匪和孟家村人相互牵制这件事做对了。
他们之间没有矛盾的话,矛头便会对准车队这些赶他们离开的人。
除非斩草除根否则便要一路防备。
早食很简单,小咸菜和米粥,还有昨日剩下的用洗干净的薄石板烤出来的鹿肉片。
简单吃过以后,由孟伯昌的长子拿着铜锣高声叮嘱众人千万跟紧队伍。
大雾天走丢很有可能迷失在森林里。
以防不测,孟缚青让众人把麻绳系起来,走路的人在麻绳两边交叉站立,赶路时稍微拽一下麻绳即可。
推车和赶车的人走在徒步行走的人后面,他们目标大,骑马的人在一旁看着便好。
一切准备就绪,车队启程,孟缚青刚想钻进马车里休息,孟婉儿走到她身边说:“青青,我阿爷唤你过去,他有话想对你说。阿爷坐在郑爷爷的车厢里休息。”
孟缚青想着应该是为了昨夜的事,便点点头,迈步往前赶。
由于雾太大,车队的人不曾留意到,在距离他们三十丈开外的距离,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沿着他们走过的车辙印一路尾随。
“强哥,那些孟家村人疯了不成?竟敢对咱们动手,你当真不回去教训他们一顿?”
那位被称为强哥的人脸颊处一道很深的刀疤,闻言神情阴沉的哼了一声。
“那些老弱病残离了孟缚青能活几日?咱们活的肯定比他们长,这便足够了,和咱们有仇有怨的是孟缚青。”
他咳了一声从喉间吐出一口浓痰,眼底布满阴翳,继续道:“那天孟缚青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引诱咱们上钩呢。
若不是她,咱们不愁吃不愁喝的何至于沦落到此等境地?被一个姑娘摆了一道……”
强哥看向跟随他的五人,问:“你们甘心吗?”
五人立即摇头道:“不甘心!”
“强哥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的!”
“最好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才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强哥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跟着我,保准让你们都能解气!”
车队里,孟缚青听孟伯昌要把孟家村族长的重担交托到自己手上时,只觉自己听错了。
“您想让我做族长?”
孟伯昌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孟缚青迟疑开口:“这难道不是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吗?”
她自认自己什么都当得也担得起,全看她想不想,只是没想到堪称老古董的古人竟然不介意她以女子的身份做一族之长。
至少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世界还不曾发生过女子做族长的事。
“咱们族规里可没有写不让女娃娃做族长,哪里就违背祖宗了?”
说完孟伯昌又语重心长道:“村长爷爷不是非要把你架到这个位子上,昨夜情急之下说出了口,事后我想想倒也不是不行,如今咱们村谁人不信服你?
今日一早便有不少人找到我问这事,他们可都觉得好,只是做与不做全在于你自己,毕竟是劳心劳力的差事。”
孟缚青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里时的想法——躺平,过安稳日子,可前有极品不断,后遇兵祸天灾,压根也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最重要的是,孟家村人,除了姚善云一家,村长一家,别的人家她压根不想亲近。带他们逃难也就罢了,毕竟她也需要人手,为他们操心……
孟缚青脸上浮出一丝抗拒之意。
于是她张口想要拒绝,却听孟伯昌又说:“逃难路上不是商量这些的时候,不如你路上想想,到了靖安府咱们再商量?”
走之前,孟缚青提醒:“村长爷爷,您别对我有太大的信心。”
孟缚青离开后,郑毅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友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知道他说的是从前的事,孟伯昌苦笑一声,“是我我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