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轻嗅着幽幽花香,心中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将它插瓶,才能让皇上龙心大悦。
毕竟,伴君如伴虎,揣摩圣意可是门大学问。
谁知,这厢她正琢磨着,那边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这不是余悦吗?怎么,一个小小婢女,也敢独占御花园的美景了?不知道这御花园的花,都是皇上御览的吗?”
余悦抬眼一看,正是之前被皇上杖责逐出御书房的晓兰。
她身边还跟着一位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子,想来便是晓兰新抱的大腿——陈贵人。
晓兰今日这打扮,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一身桃红色宫装衬得她愈发娇艳,只是那眼神里的怨毒,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走到余悦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能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不过,山鸡就是山鸡,终究飞不上枝头变凤凰!”
陈贵人掩唇轻笑,故作姿态地打量着余悦手中的红梅,随即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大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胭脂醉’,整个御花园仅此一株,你竟敢偷摘?来人啊,把她拿下!”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一听,立刻围了上来,对着余悦指指点点。
“真是胆大包天,连皇上御赐的花都敢偷!”
“我看她是活腻了,想找死!”
余悦看着眼前这群墙头草,心中冷笑。
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红梅举到陈贵人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贵人娘娘,这朵梅花并非‘胭脂醉’,而是普通的红梅。您看,‘胭脂醉’的花瓣边缘是带有金边的,而这朵……”
陈贵人脸色一僵,正欲反驳,却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贵人娘娘息怒!奴才来迟了!” 孙公公匆匆赶来,躬身行礼。
他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余悦,又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陈贵人,心中暗道不好……
孙公公来了又如何?
在陈贵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他也不敢轻易为一个小小的婢女说话,只是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活像个鹌鹑。
余悦心中暗道:看来今天这劫,是躲不过去了。
这陈贵人,摆明了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啊!
果然,陈贵人一声令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就要将余悦绑起来。
余悦倒也不挣扎,任由她们摆布,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得陈贵人心里直发毛。
这小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当陈贵人疑惑之际,余悦缓缓开口了:“贵人娘娘,这花,可是皇上特许奴婢采摘的,预备献给皇上的。”
陈贵人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皇上会特许你采摘御花园的花?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余悦也不恼,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上面赫然刻着金灿灿的“御赐”二字,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贵人娘娘,这是皇上赏赐奴婢的,说是奴婢字写得好,特意赏的。皇上还说,奴婢若是喜欢御花园的花,尽管采摘便是,不必拘礼。”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不知娘娘可还有什么疑问?”
陈贵人看着那套文房四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
这还真像是皇上会做的事情。
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对一个小婢女另眼相看?
她心里开始打鼓,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凛一身明黄龙袍,正缓步走来,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江凛的出现,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陈贵人脸上堆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余悦抢先一步。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余悦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将陈贵人和晓兰的栽赃陷害描述得淋漓尽致。
末了,她还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句:“贵人娘娘许是眼拙,不识‘胭脂醉’与普通红梅的区别,这才误会了奴婢。”
陈贵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她确实不认识什么“胭脂醉”,只是听晓兰说这花珍贵,想借此机会给余悦一个下马威罢了。
江凛听完余悦的陈述,眼神冰冷地扫过陈贵人和晓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陈贵人,朕何时说过御花园的花不许旁人采摘?你如此兴师动众,无事生非,成何体统!”
陈贵人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
“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江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又看向晓兰,“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晓兰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二十大板下去,她半条命都没了!
处理完这两个罪魁祸首,江凛的目光落在了余悦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余悦。”
“嗯,”江凛微微颔首,“你应对危机的冷静,朕很欣赏。从今日起,你就到朕的寝宫,专门负责整理书籍。”
“奴婢遵旨。”余悦心中暗喜,这可是个接近帝王的好机会!
其他宫女太监们见状,皆是一脸羡慕嫉妒恨。
这余悦,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余悦跟着孙公公来到帝王寝宫,看着满屋子的书籍,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整理起来。
一本古籍引起了她的注意,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